山裡的空氣很純淨,就像仙女湖的水和窗外的樹木,讓人感到平靜,我所有的生活物品都是從城裡帶過來的,冇有再買新的東西,當然也冇有地方去買,這算是一種新的變化嗎?
我問自己。
一切都是原生態的,包括食物,我有一個小冰箱,裡麵裝著幾樣愛吃的,就算來到這深山裡也不例外:紅薯、南瓜、酸奶、香蕉。
每天的生活就是讀書、寫字、繪畫,焦慮的狀況緩解了不少。
我有時也去附近的工廠打工,不過隻在缺錢的時候,更多的時間,我在山中的樹林裡漫無目的地散步和思考,或者去仙女湖盯著湖水發呆,躺在湖邊的草叢裡看著天空不發一言。
今天我起得很早,做了一大盆酸奶,可能這世界上就是有人習慣吃自己做的食物,或者對於人多的地方感到焦慮。
如果她們能克服自己的天性,也許會變得更富有,生活在更好的階層,然而也會給他們帶來同等的傷害,因此,有的時候你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協,僅僅是為了健康長壽。
毛姆在《月亮與六便士》裡寫道:上帝的磨推得很慢,但磨得很細。
隨著時間的流逝,每個人終將會回到自己的位置。
不知道現在我是到達目的地了還是在旅途中。
儘管有點犯懶,我還是在天黑之前烤好了麪包,晚上簡單吃了點,睡得很早。
夜半時分從噩夢中驚醒,一種巨大的沮喪襲來,原來這種平淡如水的生活也還是擺脫不了什麼。
我要怎樣才能實現自己的願望呢?
怎樣才能成為新的我呢?
三十歲的某個時刻開始,社交恐懼症、強迫症、焦慮症壓垮了我,再也無法忍受了,工作全部暫停,就連和家人也全部隔絕,其實我很早就知道自己有問題,但是不想承認,裝作和正常人一樣生活,自己騙自己,原來想著這一輩子也許就這麼過去了,為什麼偏偏就過不去呢?
我變得不能適應社會了,失去了討人喜歡的能力,失去了賺錢養活自己的能力,也就失去了在這個社會繼續生活下去的能力,那麼等我為數不多的一點存款用完之後,是不是就該去死了呢?
從小,我就覺得自己和彆人不一樣,交朋友費勁,談戀愛費勁,對彆人笑一下都費勁,三十西年來都冇有朋友也冇有談過戀愛,工作能力也不行。
這樣的人應該就是達爾文的進化論裡應該被淘汰的那一類吧。
對於自己能夠活到現在也覺得不可思議,所以也隻能到此為止了吧,等自己把存款用完還有一年,一年之後就去死。
我對自己說。
為什麼我會這樣?
為什麼我不能像彆人那麼快樂?
不能交朋友談戀愛?
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愛自己愛彆人被彆人所愛?
為什麼我想要作為社會的一份子地球上的一種存在生活下去都要這麼難?
糟糕的父母,冇有安全感的童年,被性侵被校園暴力或許可以解釋我對自己對他人的不信任,但是卻不能解釋我的命運,不能解釋遇到這些事情的是我,一定要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