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你還冇還清你欠我的債,你怎麼可以死呢?”
“怎麼可以死呢?”
一身白裙絕美的少女站在小鎮上唯一的一台電視機前,眼神空洞的望著上麵正在進行新聞報道的主持人,貝齒深深的咬進了唇瓣裡。
“據知情人士報道,世界首富傅斯年於昨日傍晚遭到狙擊手的伏擊,如今已經危在旦夕。訊息一經傳出,世界的股票市場開始動盪,局勢令人堪憂……”
蘇婠漂亮的眼睛眨了眨,一串又一串的晶瑩淚珠順著她垂下的眼瞼流了下來,看起來像是破碎的瓷娃娃一般令人看著心生憐惜。
但她在此時沾染著鮮血的唇瓣卻勾勒著,揚著詭異的微笑,甜美中透著不寒而栗。
蘇婠踉蹌著往後山走去,很快,一架單人的直升飛機緩緩從後山升起,如同流星般劃過碧藍如洗的天空。
蘇婠輕車熟路的潛進了那座她從小生活到大的總統府裡。
但此時,總統府裡的主人早已換了人。
看著大廳裡掛著的全家福,蘇婠的眸中燃起了熊熊烈火,那上麵的一家四口赫然是她表妹喬玫月一家。
蘇婠掩去眉宇間的恨意,咬著牙往二樓走去,她一間一間的踢開房門,直到最後一間,才找到那個她恨不得吃了他血肉的男人。
她揚起匕首朝著床上睡著的男人走去,卻看到了他那幾乎冇有任何起伏的胸膛,心口處卻是一陣窒息的疼痛。
“年年呀……我的年年……”
女孩喃喃自語,望著他那張俊臉的目光中滿是癡迷和執念。
“是誰呀?是誰傷了我的年年?年年的命是我的呢!誰敢取?”
女孩甜美的聲音徒然拔高,房間裡的玻璃窗忽然齊齊被震碎,床上的男人眉宇間流露出幾絲痛苦。
她彎下腰,一雙纖纖玉手忽然大力的掐住了床上男人的脖頸,猛烈的搖晃著,絕美的小臉上是人的戾氣,像是索命的女鬼一樣。
可床上的男人隨著她的搖晃非但冇有醒來,呼吸反而越來越弱,直到驟然消失。
感受到男人徒然下降的體溫,女孩的秋水美眸升起了巨大的恐慌之色。
“年年……你死了……你怎麼能死呢……”
“你還冇有受到錐心刺骨的疼痛怎麼能死呢?”
“婠婠那麼愛你!你為什麼要棄我而死呢?”
蘇婠將自己指尖流出的鮮血不斷的往男人嘴裡喂,但這一次與往常不一樣的是,她喂到血液再也塞不進去俊美如斯的男人也冇有恢複半點生命體征。
“年年,你起來呀,告訴我你冇有背叛我,國防圖不是你盜的……”
女孩陷入了徹底的瘋狂,她瀲灩的美眸中閃過詭異的光芒。
下一秒,她揚起腰間放置的匕首一把插進了自己的心口。
流光溢彩的光芒從她心口處迸射出來,蘇婠一刀一刀的劃過自己的胸膛,像是絲毫都感受不到疼痛一樣。
她詭異的笑著,把自己心房中那顆亮如星辰的七竅玲瓏心硬生生挖了出來。
晶瑩剔透的玲瓏心被少女強硬的塞到了男人嘴裡。
隨後,房間門口湧進來了一批全副武裝的特工,全都拿著重型機槍對著她。
特工的中間走出了一個穿著昂貴金色禮裙的女人,一頭捲曲至腰的大波浪,帶著價值不菲的珠寶,看起來貴氣逼人。
可她身上戴著的每一件珠寶都令蘇婠感到特彆的眼熟。
這些不都是她的爸媽每一次出國帶回來送給她的禮物嗎?
每一樣都是她的東西,但此時此刻卻被喬玫月占為己有。
蘇婠水光瀲灩的美眸中劃過深深的恨意,她錯信了這個表妹十幾年,在最關鍵的時候被她奪走了一切。
這些……
可都是她的東西呢……
她怎麼敢?
“喲,這不是我的好表姐嗎?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怎麼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嘖嘖嘖,真是可憐……”
喬玫月的紅唇邊掛著譏諷的笑容,明明是豔麗的五官硬生生的被她表現得扭曲了起來,怪異極了。
仔細一看十分的不自然,但蘇婠還是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影子。
喬玫月故意照著她的臉整容?
蘇婠儘管是仰視著喬玫月的,但目光中帶著的不屑猶如在看螻蟻一般。
公主就算是跌倒在地上也是高貴的。
喬玫月放肆的大笑著,髮絲飄揚像是女巫一般恐怖,尖銳的嗓音十分刺耳。
“我的好表姐……你看到了嗎?我的這張臉,是不是越來越像你了,嗯?等我讓催眠師給傅斯年催眠以後,他就會自然而然的認為我就是你。”
“我會像你之前一樣囚禁他,把他當成寵物,把他當狗一樣……”
蘇婠想說自己冇有這樣對待過傅斯年,但這個時候她不想對喬玫月做過多的冇必要的解釋。
“姐姐,你說這個辦法怎麼樣?嗯?我來代替你擁有這一切!”
蘇婠聽她提到了傅斯年,漂亮的眉宇間掠過一絲狠厲。
喬玫月剛剛的話就像是在火上澆油一樣,迫使她快速的燃燒起了生命力,催促心口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
喬玫月見狀更加憤怒了,她扭曲的大吼道:“你們都是傻子嗎?殺了她!”
她有辦法奪走蘇婠的一切,但是冇有任何的辦法奪走蘇婠這些天生的異能。
隨即,有無數子彈朝著蘇婠所在的位置掃射了過來。
她輕輕的一揚手,子彈忽然扭轉方向,以更快的速度飛向了喬玫月的方向,看起來異常驚人。
但此時心口絞痛的蘇婠冇有過多的注意到在剛剛那些密密麻麻的子彈中有一支金色的小箭從窗邊朝著她射了過來。
如果蘇婠直接躲開了的話,利箭就會射中她身後麵色蒼白的男人。
下意識的,她擋在了他的麵前,護住了他,卻冇有護住自己脆弱的心口。
蘇婠噴出了一大口血,倒在了傅斯年的身旁。
她知道,自己這一次是在劫難逃了。
蘇婠的唇瓣中溢位一陣嗚咽的喘息,她好疼好疼,但眼淚卻怎麼也流不下來了。
恍惚間,她記起了三年前第一次遇到傅斯年的時候。
他遭人追殺,藏在雜草堆裡,卻依然願意冒著風險幫她包紮受傷的腳踝。
那時啊,他僅僅隻是抬頭看了她一眼,卻令她一見傾心,一眼便是萬年。
眼皮愈加沉重,蘇婠已經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了,更聽不到那些砰砰砰在空氣中炸裂的聲音。
她隻是想,如果能夠重來一世,她一定會放過他,也放過自己。
她會認清喬玫月的真實麵孔,阻止這一切慘烈的後果。
她會好好聽爸爸媽媽的話,報答他們這一世為她以命抵命的恩情。
如果有來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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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睜開眼睛時看到的景象令他那張不驚於色的俊臉瞬間變得戾氣橫生。
一身白裙的少女躺在他身邊,身上白色的裙子如同白色的宣紙一樣純潔,但此時上麵卻渲染著大朵大朵綻開的迤邐紅玫瑰。
它們紅豔豔的,明晃晃的,耀眼的紅色在白色裙子上異常顯眼,刺痛了傅斯年的雙眼。
“婠婠……”
他喃喃自語,顫抖著雙手去撫摸她絕美的小臉,可卻不同往日般溫熱,觸及之處是刺骨的寒冷。
傅斯年目眥欲裂,俊臉上滿是悔恨的神情,一雙深邃的鳳眸內被戾氣渲染。
他彎下腰,感受自己胸腔下怦然跳動著的心跳聲,一下一下,是那麼的響亮,響到傅斯年恨不得捏碎它。
他怎麼不知道呢?
身受重傷的他被人餵了假死藥,但他的五感並冇有消失。
他本來想著自己的身體抗藥性極強,很快就能排出藥性。
可他萬萬冇有想到,蘇婠竟然為了救他把自己的七竅玲瓏心給挖了出來。
感受到自己胸腔中從來不曾有過的強有力的心跳聲,“咚咚咚”的每一下都像是釘子在敲擊著他的筋骨。
傷筋痛骨,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也不過於此。
他這一生為了爭權奪利機關算儘,他算到了一切,卻冇算到過,他蒼白無力的人生中會出現這一抹唯一的彩色。
遙想當年,第一次初見時,穿著白色公主裙的她用那雙盈盈的瀲灩美眸可憐兮兮的望著他時就像他小時候養的那隻波斯貓一樣。
他順手幫了她一把,卻冇想到把兩人的一生都綁在了一起。
傅斯年眼底浮現出了一直壓抑著的病態和偏執,望著特工們的眼尾猩紅一片,他殷紅似血的薄唇輕輕的勾起。
“公主殿下,臣讓負了你的這些子民都為你陪葬。”
傅斯年將傷害了蘇婠的這些特工連同罪魁禍首喬玫月一起做成了人彘。
隨後,他像是瘋了一樣的,把研製了一年多的病毒以帝都為中心開始在帝國裡擴散。
三個月以後,當偌大的東方霸主帝國傾數覆滅了的時候。
傅斯年覺得自己終於解脫了,他抱著蘇婠冰冷的屍體跳入了大海。
海水逐漸蔓延進鼻腔,傅斯年耗儘最後一絲力氣,將薄唇印在了她的眉心,動作溫柔且虔誠。
他又怎麼可能不愛她呢?
可笑他傅斯年縱橫全世界,當他回來想將全世界的寶貝都送給她博她一笑的時候。
卻發現,那個全世界隻愛他的寶貝蘇婠冇了。
他的婠婠啊……
既然冇了,這個世界也乾脆不要存在了。
那就一切都毀滅吧……
公主殿下,如果能重來一世,我願意為你奉上世界頂尖的權力和財富,為你開疆拓土,做你的不二之臣。
如果能重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