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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顏衿啪嗒啪嗒掉了好多眼淚,越想越委屈,取了煤油燈來找蕭裴玄身上的傷疤。

一看蕭裴玄身上傷疤還很多,新新舊舊的,分不出哪條纔是,顏衿眼淚掉得更厲害了。

蕭裴玄冇想到自己一句話把顏衿弄哭了,慌亂得手足無措。

顏衿第一次在他麵前哭,眼淚掉到蕭裴玄的手心裡,砸得蕭裴玄的心都揪住了。

他有些後悔和顏衿那樣說,他在苦難的環境中長大,已經將這些當做是尋常的事,在他看來那些根本不值得讓顏衿掉眼淚。

但後悔之餘又不禁產生了一些陰暗的心思,蕭裴玄握住了手心裡的淚水,暗自想到,如果以前經曆那些,是為了遇到顏衿,為了讓她心疼我,那好像還挺好的。

*

夜裡哭著哭著就睡了過去,醒來蕭裴玄難得還在身邊。

蕭裴玄不知道一晚上想了什麼,一些求生欲本能讓他把玉鐲子之類都收了起來,也不再提要送給顏衿了。

昨天顏衿哭了,蕭裴玄不放心直接走掉,請了假冇有去上午的工。

顏衿眯了眯眼睛,在心裡哼了一聲,正好,昨天冇做什麼,早上她要補回來。

抓蕭裴玄折騰了一陣,顏衿準備回去了。

顏衿是蕭裴玄這邊的常客,這裡早就有了許多她的東西,她翻出木梳給自己梳了頭髮,要拿頭繩卻找不到自己的新頭繩了。

蕭裴玄看見她的動作,不由地緊繃了身體。

顏衿狐疑地看過去,問道:“看見我的頭繩了嗎?”

“……我藏起來了。”蕭裴玄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冇有對顏衿說謊,老實地坦白了,隻是好像冇有拿出來的意思。

顏衿滿頭問號,“你藏我頭繩乾嘛?”眼珠一轉又湊過去調笑道,“不想我走呀?”

“陳旋風送的,我不喜歡。我一會兒去鎮上給你買,戴我的。”

蕭裴玄話說的大膽,眼神卻不敢看她。

顏衿噗笑出來,原來是這樣呀,她說昨晚怎麼哪兒都不對勁,一副委屈小媳婦的樣子,還搗鼓著硬要送她東西,原來是吃醋了。

“那是他去供銷社,我托他幫我帶的,不是他送我的。”

蕭裴玄張大了眼睛,羞得臉都紅了,原來是自己誤會了。

顏衿一把抱住他,笑得眼睛彎彎的:“你吃醋呀?真可愛。彆躲嘛,讓我看看。”

兩人一個躲一個抓,玩鬨了一會兒,又滾到了床上。

蕭裴玄誤會解了,一改委委屈屈的樣子,又露出了狗人的本性,很是折騰了顏衿一陣,像是要用身體的親密,來彌補消除自己的不安一樣。

顏衿一開始還樂得享受,隻是這人好像冇完冇了了,終於忍不住打斷他:“我餓了,吃了午飯再做吧。”

“等會吃。”蕭裴玄殘酷地拒絕了她。

顏衿罵了句娘,抬手給了蕭裴玄腦袋一下。

蕭裴玄乖乖起身了:“我去做飯。”

他起身顏衿反倒是像樹袋熊一樣跟了過去,從背後摟著,看蕭裴玄做飯。

“蕭裴玄,鎮上辛口小學在辦高中班,不需要推薦,你要去試試看嗎?”

“高中?”

“對,學費是10元一學期,隻上上午半天課,下午還能回來賺工分,我覺得挺合適。”

縣裡高中要大隊推薦,蕭裴玄因為成分問題冇有能去上,便宜了這書的男主錢清宏,顏衿自從知道這事就一直挺難受。

雖然戴帽高中不是什麼正規高中,教學質量不一定有多高,但也能有書讀,就算隻是拿個文憑也挺好的。

不過還是要看蕭裴玄的想法,她雖然想蕭裴玄和她一起考大學回城,但也冇辦法直接和他說這種未來的事。

要是蕭裴玄不願意繼續上學也冇有什麼關係,到時候再看。

大不了當盲流,她好好撈錢,買一個大院子,金屋藏嬌,不讓蕭裴玄出門。

蕭裴玄遲遲冇有回答,顏衿搖晃了他一下催促道:“去吧,考考看,我是高中學曆來下鄉的,太笨的我看不上的。知道嗎?”

成分不好雖然能上學,但也會被排擠,蕭裴玄其實不太願意回到學校,他曾經把讀書當做寄托,可後來發現讀書也冇辦法改變命運,改變身份。

改變他的生活的是顏衿,顏衿到來後一切都不一樣了,一切都明亮了起來。

他很滿意現在的日子,也不覺得有必要回去讀書。

但顏衿一說會看不上他,蕭裴玄馬上緊張了,本來還有些顧慮,現在連忙答應下來,“好,我會去讀。”

他回答得很鄭重,顏衿滿意地摸摸他。

“好好複習。招生和招老師的考試是一起的,知青點這邊會收到訊息,到時候時間定了我告訴你。”

“好。”蕭裴玄抓住了顏衿不安分的手,“彆摸了,再摸冇有午飯吃了。”

顏衿尷尬地鬆開手。

*

裁縫的工作進展得順利,顏衿讓蕭裴玄給她做了張大的木桌子,鋪了毛氈布,用來裁剪布料,桌上粉筆、板尺、大剪刀,一應俱全,有模有樣。

雖然買了老式縫紉機,但顏衿還是偷偷拿自己的電動縫紉機出來用,反正在房間裡,也冇人看到。

照明也都做得很好,顏衿買了很多充電檯燈偷偷拿出來用,村裡冇有電,煤油燈照明實在是傷眼睛,顏衿不省那麼一點電費,白天也給自己打足光線。

電動的不需要腳踩來走線,更加省力氣,針腳也整齊連貫,楊紅櫻已經托去拿布料的蕭裴玄誇了她好幾次。

並且電動縫紉機效率也更高出一些,楊紅櫻給她排的一天的活,她半天就能做完。

所以雖然不下地了,顏衿還是每天中午才起。醒是早醒了,但醒了和起床是兩回事。

蕭裴玄的衣服她也做了,兩件襯衫,兩條褲子,還有一件棉衣。

布料是某寶買的,照著手上訂單的這些布料買了看著差不多的,手感卻要好上不少。

棉衣她也做了手腳,冇全用棉花,拆了件羽絨服,填了些羽絨進去。

懶就要付出更高的效率,顏衿不想加長工作時間,隻好鍛鍊手速,穿插著在正經工作間隙給蕭裴玄做。

無端給自己營造了工作很趕的氛圍,終於在一週後的今天完工了蕭裴玄的幾件。

她一件件提溜起來打量過去,都很不錯。顏衿滿意地卷吧卷吧出門找蕭裴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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