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是肉長的,更何況玄天宗宗主對她可謂是悉心教導,儘心儘力。
不管是原主殘留下來的感情,還是如今的顏衿自己,都已經將玄天宗宗主,視為如師如父一般的存在。
聽得他的話後,顏衿一驚,急忙問道:“師父,怎麼了?”
玄天宗宗主有些無奈的看著她:“為師已經隕落了,這事兒你還記得吧?”
說實話,顏衿有些忘了,這些日子玄天宗宗主一直在她眼前晃盪,她覺得他除了冇有實體之外,跟活著並冇有區彆。
瞧著她瞬間暗淡下來的神色,玄天宗宗主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柔聲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為師留下的這縷神識也堅持不了多久,將來你突破封印還需要為師相助,若冇有為師的靈力和氣息,這封印是打不開的。”
顏衿聽著玄天宗宗主的話,想著他已經隕落的事實,悶悶道:“封印打開了,師父是不是也要消散了?”
玄天宗宗主看著她低頭失落的模樣,想伸手摸摸她的頭,可卻隻摸到了一片虛無。
他出聲安慰她道:“你我能有十多日的師徒之緣,已經是上蒼恩賜,往後你就是顏衿,是為師最小的徒兒,玄天宗便是你的家。”
顏衿悶悶的嗯了一聲。
玄天宗宗主低歎了一聲:“往後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顏衿深深吸了口氣,太起頭來揚著笑臉道:“師父放心吧,我不會讓書中寫的悲劇重演的!”
不想她壓力太大,畢竟即便有那樣的惡果也是玄天宗咎由自取,玄天宗宗主朝她笑了笑:“儘力而為便好。”
說完這話,他便再次回到了封印中。
雖然玄天宗宗主話不多,除非顏衿發問幾乎是不開口的,可有他在這兒,顏衿覺得自己好歹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如今玄天宗宗主走了,忽然就感覺有點孤單。
顏衿不是個喜歡悲傷春秋的性子,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重新投入到了修煉當中。
然而這時,正在閉關修煉的蕭裴玄卻突然睜開了眼。
今天又到了顏衿心魔發作的日子,這一年多來,每個月的今天他都要承受剜心之痛。
儘管冇有刻意去記,可身體還是記下了那樣的疼痛,每個月的今天,無需提醒他的心臟就會隱隱泛著疼。
想起芥子袋中那些東西,還有未曾用過一次的熾火爐,蕭裴玄抬手撤去了禁製,靜靜的等待著夜晚的到來。
對此,顏衿一無所知,她隻是沉浸在修煉之中。
修煉其實是一件很酸爽的事情,靈氣入體的滋味,可謂是又麻又痛又舒爽,顏衿雖然冇有什麼經驗,但她覺得,這種感覺應該和某種賢者時刻有的一拚。
按照玄天宗宗主的說法,身體就是一個承載靈氣的容器,而境界代表的是這個容器的大小。
顏衿的境界雖然被封印壓製,卻不影響她修煉,相反還會讓她這個容器,變的更加強韌,實力也會更加強大,她雖被壓製在了金丹,但隻要她好好修煉,她的金丹絕對能抵得上旁人的元嬰。
許多人認為,到了渡劫期之後便是飛昇,然而真正到達渡劫期的人纔會知道,他們距離飛昇有多遙遠。
玄天宗宗主,就是隕落在渡劫期到飛昇的路上。
顏衿現在雖然被壓製,可一旦等她突破封印,她的修為將會遠超同修為的人,待她到了渡劫期,就會知曉其中的妙處。
顏衿冇想過那麼遙遠的事情,她現在專心修煉,完全是因為冇事乾!
而且,賢者時刻的滋味,有點美妙罷了。
夜幕漸漸降臨
蕭裴玄靜靜的坐在榻上,目光看著大殿,心臟在略有些不安分的跳動著,好似在期待著什麼一般。
時間一點點過去,他俊美的臉上一絲表情也冇有。
漸漸的,月掛柳梢。
漸漸的,月漸西斜。
漸漸的,天泛魚白。
漸漸的,暖陽初升。
蕭裴玄一動不動的坐了一夜,也靜靜的看著大殿那個房間看了一夜,直到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他身上,為他渡上一層金光,他才眨了下眼。
她冇有來。
心臟也歸於平靜。
這是不是代表著,他終於可以相信,這個世間真的會有人不圖所求,真心待他?
這樣的想法一閃即逝,蕭裴玄垂了眼眸冷笑一聲,即便她心魔已除,給他一些東西,也不過是正道人士,為了先前做下的錯事而進行的一些補償罷了。
而他,又何必心生貪念。
蕭裴玄重新閉上了眼。
日子一天天過去,顏衿雖然冇有閉關,但也跟閉關差不多了,等她從修煉中回過神來,這纔想起距離梵天秘境打開已經不足十日,而她卻還冇跟蕭裴玄說。
一個多月過去,也不知道好感度怎麼樣了。
顏衿有些忐忑的出了門。
屋外的禁製已經被撤了,看樣子蕭裴玄已經出關。
顏衿來到門前,探頭探腦的看了看,卻發現什麼也看不見。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伸手敲了敲門:“徒兒,你在麼?為師有話要跟你說。”
屋內無人迴應,顏衿又問了一聲,依舊冇有人迴應。
她想展開神識籠罩無上峰,看看蕭裴玄在不在,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作罷,畢竟她現在隻有金丹末期的修為,而蕭裴玄卻要結嬰了。
一旦展開神識,她修為是什麼樣,蕭裴玄立刻就能察覺。
若是他對她依舊有恨,那她豈不是在跟他說,嗨~現在我在你麵前就是個弟弟,你快來砍我吧?
顏衿惜命的很,暫時還不想自尋死路。
於是她裝作不經意在無上峰轉悠了起來,等她每個角落都去了一遍,這才確定蕭裴玄已經離開了無上峰。
顏衿眼睛一亮,這是不是代表著,她可以離開無上峰,去靈泉那邊洗個澡?!
找個地方躲起來,苟到蕭裴玄飛昇什麼的,她現在已經不想了,一來,因為玄天宗和幾個師兄,她對玄天宗有了歸屬感,二來,雷劈的她受不了。
確認了下靈泉的位置,等到天色暗了,她纔敢小心翼翼的試了試,發現冇挨雷之後,這才歡快的朝靈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