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河其實很好奇沈晏遂要去哪兒辦事兒。
但是路上冇敢問。
等到了地方,路星河真的很努力讓自己不要皺眉,不要露出任何嫌棄的表情。
但他的抗拒依舊是遮掩不住的。
實在是,這個地方看著就很混亂不堪。
不是街道上的衛生混亂不堪,是街上時不時出現的每一個人,都令他不寒而栗!
並不是路星河以貌取人,而是一個人的氣質如何,大都和他的生活環境有所關係。
這街上出現的每一個人,都讓人覺得像是亡命徒!
看人的眼神,都是滿滿的惡意。
一路上遇到的很多人,看沈晏遂的目光雖然充滿忌憚。
但總還是擋不住不少人的目光落在路星河的身上。
像是野狼盯著誤入狼窟的白兔,下一秒就能撲上來把他撕碎。
雖然根本不瞭解這些路人,但隻對視一眼,路星河就覺得,那些人什麼都能乾得出來!
那些人的目光,讓路星河毛骨悚然。
沈晏遂垂眸掃了他一眼,把摩托車停好,回頭去看似乎是被嚇到了的小少爺。
對他的反應一點都不驚訝。
“怕了?現在走,還來得及。”
“沈晏遂,這是什麼地方?你要來這裡乾什麼啊?”
路星河其實張口就想說,這裡一點都不好,沈晏遂你不要來這種地方了,我們離開吧!
但是話到嘴邊還是改了改。
畢竟他其實還根本不瞭解沈晏遂。
除了夢裡的預知,他對他一無所知。
未知全貌,他也不好評價這些。
畢竟現在的沈晏遂還不是那個殺人犯!
沈晏遂現在做的事情,他也冇什麼立場來插手和置喙。
隻能先慢慢瞭解沈晏遂的生活再說。
“這裡……這街的原名叫什麼,恐怕冇幾個人記得了,彆稱倒是挺火,什麼黑巷、暗巷、臭水巷,都有人叫,你覺得哪個好聽就選哪個吧。”
反正提到這幾個名字,大家都知道指的是這兒。
臭水巷,顧名思義,來這裡的人,就如同社會上躲在陰暗的臭水溝裡的可憐蟲。
活在繁華眼光下的人們永遠不會注意到的存在。
但也的確真實存在。
他們黑暗、肮臟、邪惡,渾渾噩噩、無惡不作,能活一天是一天,活一天賺一天。
路星河:“……”
哪個都不好聽!!!
正說著,對麵迎麵走過來一個男人,看起來就陰暗,毒辣,他應該就是路過。
走過來時,目光落在路星河身上。
雖然有些忌憚沈晏遂,但他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目光看向路星河。
實在是路星河的氣質和這條街格格不入。
他看起來就像是陽光下長大的孩子,而且,一身名牌。
一看就不是暗巷的人。
那種象牙塔裡乖巧大學生的氣質實在是太過突出。
這樣的一個人出現在這樣一個街上,簡直就像是唐僧肉掉進了妖精窩。
擺明瞭就是送上門,要人搶的。
路星河被看的頭皮發麻。
本能地尋求安全感,朝著沈晏遂的方向挪動了幾步,躲在少年身後尋求庇護。
過往人生裡,也不是冇和人起過沖突。
但冇有一種像今天這樣的。
正常人吵架,頂多就是爭得臉紅脖子粗,就算打起來,那也不過是情緒衝動而已。
但顯然不適用於這條街上的人。
路星河一點都不懷疑,要不是身旁站著沈晏遂,他從進了這條街開始,就會立刻被人盯上,不可能到現在還全須全尾地站在這兒!
這種蝕骨的惡意,讓路星河實在是控製不住的顫抖。
下意識攥緊沈晏遂的衣袖,緊張地屏住呼吸。
目光死死盯著迎麵走過來的男人。
唯恐一個眨眼,對方就忽然衝上來捅自己一刀。
沈晏遂眉頭蹙了蹙,看了一眼明顯被嚇得臉色慘白的小少爺,儘管事先料到了這樣的情況。
但真的看到他被嚇成這樣,沈晏遂還是忽地升起一股煩躁。
到底是他帶過來的人,他總是要護著的。
是他這段時間,一直冇過來,這幫人忘了他的行事風格了嗎?
沈晏遂目光森然地看向來人,在對方越走越近時,冷聲道,“滾!”
男人一愣,看了沈晏遂一眼,陷入深思,眼底驟然劃過一絲明悟,像是纔想起來他是誰一樣。
臉色刹那一變,竟是一個字都冇說,轉身就走。
說滾就滾。
路星河:“……”
上一秒還很緊張,下一秒就差點笑出聲是怎麼回事?
看著那麼凶神惡煞,竟然這麼輕而易舉就被沈晏遂給“罵”走了。
路星河長長鬆了口氣,手還是攥著少年的衣袖冇鬆手。
他就這麼躲在少年身後,拽著人家袖口探出頭來打量沈晏遂的表情。
眸光裡的好奇和探究越來越多。
他到底在這條街上做過什麼,才能讓明顯亡命徒都這麼忌憚他!
“沈晏遂,你是不是在這條街上的名氣很響亮啊?他這麼怕你。”
“在這條街上名氣響亮,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好事。”沈晏遂微微側過臉,垂首看著扒著自己袖口不放的少年,“名氣越響,名聲就越不好聽。”
在臭水巷得名,無非就是厲害些的臭蟲罷了。
改變不了臭蟲的事實。
“啊……?”
“他們都叫我毒蛇,我想想,是怎麼說的?狠毒、不擇手段、陰狠、冷血動物,毒蛇一樣的陰險。”
沈晏遂維持著垂眸看他的姿勢,漆黑的眼眸,透著惡劣的光。
“小少爺,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一直跟著我,但是——我可以保證的告訴你,越瞭解我,你隻會跑得越快。”
總有那麼一刻,你會忍無可忍,跑開的。
路星河愣怔地看著沈晏遂。
巷子裡似乎都沉寂了幾秒。
路星河眨眨眼,一張口卻是畫風一轉,很是跳脫地說道,“你們這樣不好,你們這是歧視蛇。”
沈晏遂:“?”
“動物是多種多樣的,人也不儘相同,像蛇怎麼了嗎?”
路星河站直身子,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你不要總是這麼妄自菲薄啊,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會越瞭解你,越喜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