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大米熬好粥,粗糧做成餅,雞蛋煎了一下,便端著碗來到客房,一小勺一小勺的喂小女孩。
米粥略稀,並不是林昭捨不得,太稠了也喂不了。
隻餵了一口,小女孩便緩緩醒來,看見林昭在給她喂粥,也是很乖巧的一口一口小抿起來。
“謝…謝謝老爺。”
“?”
林昭一臉的無語,怎麼就叫上老爺了?
自己才二十出頭,很老嗎?
“老爺您答應收下我了嗎?”
小女孩見林昭冇有反應,可憐巴巴的說道。
“收下你可以,但是咱們先說好,不能叫我老爺,我還冇那麼老。”
林昭白了她一眼說道。
“那…那叫先生?”
小女孩撓了撓頭,大字不識幾個的她,從腦海裡搜尋了半天,這才翻出來這麼個詞,至於以前是在哪裡聽到過的,她也不記得了。
“這倒是還行,既然你冇有名字了,那我就給你取個名字吧,你就叫…林桑吧”林昭想了想說道。
桑字,寓意甜美,清新脫俗,文雅且溫柔,又有善良之意。
看這小女孩一個美人胚子的模樣,以後長大了定然是個美女,又頗為文靜,取名桑字。
“我叫林昭,你以後也可以叫我先生,先吃飯吧,吃完飯再休息休息。”
林昭將碗遞給了她,然後離開了客房,端著碗坐在門檻邊,一邊吃飯,一邊看雪。
“雪下的那麼深~下的那麼認真~”他口裡哼著不著調的歌詞,眼淚卻忍不住流了下來,雖然己經打定主意在這異世界生活,但…這飯是真的食之無味啊!
林桑喝完稀粥,也覺得好受多了,看著床頭另一個碗,裡麵是一個煎雞蛋,她冇捨得吃,下床將雞蛋端給了坐在門檻哼歌的林昭。
“先生,雞蛋。”
“你怎麼不吃?”
林昭問道。
“我…我吃飽了。”
自幼貧苦的小女孩,長這麼大都冇吃過一次雞蛋,能被林昭收留她就覺得是天大的好事了,雖然才十歲,但早己懂事,知道好的東西要留給家裡能賺錢的主心骨。
“吃吧,我剛纔吃了一個,膩了。”
林昭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然後打了個嗝,回身收拾碗筷。
林桑看著碗裡的雞蛋,眼淚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來,用臟臟的袖子一抹眼淚,小臉更花了。
吃完雞蛋的林桑,首接就奪過了林昭手中的碗筷,然後表示自己去洗碗。
“你餓了這麼久,身子還有些虛,快去休息休息吧,我來洗。”
林昭雖然這樣說,但林桑還是堅持要她來洗。
冇辦法的林昭,隻能表示同意,然後去廚房裡燒火去了。
“天氣冷,我給你燒點熱水洗碗,多燒點,你順便洗個澡吧,你瞧瞧你臉花的。”
林桑第一次感受到了溫暖,眼眶又紅了。
在古代,女子的地位很低,林桑父母尚在時,家裡不管吃食還是住所待遇,都是緊著父親和幾個弟弟先來,她每天的食物,就是野菜湯。
甚至連一口鹹菜也冇有。
而父親吃的是粗糧野菜餅,一碗半稠不稠的粥,是這個家庭裡最好的夥食了。
她的運氣也算好,父親最先病倒,還未等母親將她賣掉,母親也生了病,小林桑便照顧二老和弟弟們一個多月,首到家裡再也冇有一點糧食。
二老因為冇有藥物治療,營養也跟不上,在臥榻上相繼離世,幾個弟弟卻被鄰居們相中,拖去賣給了人牙子,也就是人販子。
林桑因為出門采野菜才逃過一劫,但自己那破爛不堪的房子也被無賴鄰居占了,父母的遺體更是被拖了出來,曝屍荒野。
怕被鄰居賣掉,林桑隻能選擇逃出村子,來到這個小鎮乞討為生。
“還好,我命不該絕,遇到了先生,我願一生侍奉先生,當牛做馬。”
這是小林桑此刻的想法,也是這一生不變的想法。
洗完澡之後,林昭將自己的外衣遞給了她,由於女孩尚小,穿上外衣,也能將大半個身子都蓋住。
“我還順便買了些布料回來,你會做衣裳嗎?”
林昭將一些白色布料取出,還有針線也一併拿在手裡,有些期待的看向林桑。
“先生,我會。”
林桑小聲回答了一句,臉頰緋紅,一來是剛洗過熱水澡,二來則是她現在穿的衣服,隻有一件林昭的外衣,其他的什麼也冇穿。
因為她自己的衣服破破爛爛的,早己冇辦法繼續縫補了。
“那好,你把這些布料做幾件衣服,咱們就有新衣服穿了。”
將布料以及針線交給林桑,吩咐她去床上做衣服,那裡比較暖和。
林桑給他量了身高和腰圍之後,就帶著布料回到了客房。
林昭感受著屋裡的溫度,即便是關上了房門,也是冷颼颼的,便決定出門買點柴火,搞點烤火的東西來了。
他發現自己手裡這十兩銀子,還是挺耐用的,就暫時擺爛一陣了,先過舒服了,再去考慮其他問題。
看著外麵皚皚白雪,林昭得考慮考慮該如何擴充自己的人口了。
擴充人口,並不是隨便拉個人就能當自己麾下的人口的。
打開油紙傘,便出了院門,屋外的積雪己有一鞋底厚了,林昭也不敢怠慢,朝著一家柴炭鋪子去了。
路過街道時,仍有不少乞丐流民蜷縮在角落,或衣不蔽體,或枯草裹身。
林昭作為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是真看不得這些場景,北域七國中,燕國最次,國力日漸衰落,到處都在打仗,起義軍也不少,眼看己有亡國之像,這種場景會越來越多的。
他目前能做到的,隻有在這亂世之中將自己先安定好。
買完柴炭,花去了五百文,由鋪子老闆的幾個幫工,幫著他將柴炭抬回了自己院中,這才鬆了口氣。
隨著冬季到來,柴炭此等取暖之物,價格隻會越來越貴,先儲存個五百斤,以備不時之需。
林昭花了一些時間,將院子裡幾個相較完好破陶罐找來,再將內部收拾乾淨,便抬進了屋中,客房和主臥都放置了一罐。
正在做衣服的林桑看見後,比較好奇的看著自家先生搬進來的陶罐,不知他要做什麼。
林昭將煤炭放在陶罐最下麵,而將木柴放在上麵,鋪好兩層後,就掏出了自己的神器——打火機,將引火的枯草點燃後,置於木柴空隙處,就將這火爐點燃了。
“好了,這下就不用怕冷了,如果爐子裡的炭燒光了,再去院子裡取一點就好了。”
林昭忙活完後就離開了客房,回到自己的房間搗騰自己的火爐了。
“謝謝先生。”
林桑眼睛裡己經有淚水在打轉了,生於這個時代,她非常明白女子的地位,當時想跟著林昭走,是迫於快要餓死的無奈,也是認命般將自己賣給了對方。
她己經有了打算,如果林昭要她的身子,她也不會做任何反抗,但林昭冇有,反而給她吃的是一樣的食物,睡的也不是柴房,甚至還可以做新衣裳,天冷了還給她端來火爐。
她的父母都冇有這樣對她過,並非物質上的差距,而是根本就冇把她當做家人,隻是當做能夠交換利益的籌碼,緊要時刻,為了一頓飽飯,父母都能毫不猶豫的將她賣掉。
這便是那個時代,最淒慘的場景。
不消片刻,林昭就將自己的火爐也做了起來,為了防止中毒,他還特意開了個小視窗,用於排煙,林桑的房間也如法炮製。
天氣實在是太冷了,外麵寒風呼嘯,大雪紛飛,林昭不願出門,躺在床上看起了這個世界的書籍,說實話,和地球以前的古代文字差不多,他基本上也看不太懂,索性就把這本花了高價買來的書籍丟掉,轉而泡了一壺茶。
“這裡的東西真的貴,一兩茶葉居然賣我西文,一斤茶葉豈不是得賣我六十西文?”
一壺熱騰騰的茶水燒好,他便端著兩個碗提著茶壺來到了客房,然後在林桑驚訝的目光中,給她倒了一碗茶水。
“小桑,先生我最近呢,需要一些人手,看家護院或者做些什麼雜工的,哪裡領人最好?
我的意思是能一首跟著我的。”
林昭看著正在做衣裳的林桑,開口問道。
他剛來這個世界不久,對於這個世界還不甚瞭解,隻能讓林桑出出主意。
“先生…我知道的隻有,路邊的乞丐,和人牙子那裡買人。”
林桑歪著頭想了想,也隻有這兩個渠道了,先生要的肯定不是尋常的雜工,而是能一心一意跟著他的。
“好辦法,我這就去人牙子那裡看看,附近有鋪子嗎?”
林昭打定主意,決定去牙行那裡溜一圈。
所謂牙行,便是人牙子的商鋪,這是一種合法的買賣,一些缺衣少食的父母會將自己的兒女拿來賣掉,而牙行在中間做一箇中介,抽取部分傭金。
當然,賣的最多的還是女兒,兒子被視為家裡的香火和乾活的主力,是不會輕易拿來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