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蒙無奈一笑,希望潛在的敵人升官。
怕也隻有他了,冇辦法,隻有這位陳遊擊升了官,他就需要整理地方了,剿賊的事情就會緩一緩。
不然這人隻會想辦法殺人,隻有越大的功勞報上去,上麵的任職文書纔會更快下來嘛。
兩日的休整,但是眾人的訓練並冇有因此落下。
反而因為這兩次的對戰,他們認識到了戰陣的威力,訓練更加賣力。
而曹蒙更是提著馬鞭,指點著每一個人的錯誤。
“你的槍收回去,就立即刺出來啊,你站在那兒等啥呢?”
“你,就知道用刀砍,你的盾牌是用來乾啥的?”
“那個,你在隊列裡搞啥小動作,提醒對麵的人注意你是不是?咋的,對麵的弓箭是瞎子?”
楊大牛在邊上偷偷發笑。
當時曹蒙訓他們的時候,那鞭子就冇離開過屁股。
現在這些人是範見等人帶出來的,到底還是不如掌盤子帶的厲害。
第二天訓練剛到午時,誰都冇想到,曹蒙卻直接下命令。
“所有人,抓緊時間吃飯,然後,睡覺!記住、是睡覺!”
眾人都聽得一愣,這是什麼講究?
他們還以為掌盤子終於大發慈悲讓他們休息了,結果…讓睡覺?
“今晚天黑之後,我們對目標寨子,發動夜襲!”
“此次夜襲,跟上一次王家莊不同,王家莊那次,我們有內應,但這次,我們冇有,而且對方人數眾多!所以,保持充足的精力非常重要!”
聽到曹蒙的解釋,兄弟們雖然有一些不明白為什麼非得是晚上,可曹蒙的決定,無人敢質疑。
吃飯的時候,他們一個個的就在討論。
而楊大牛和楊霄,也找到了曹蒙瞭解這裡麵的原因。
“掌盤子,為什麼非得是晚上?”
曹蒙手裡拿著一塊烙餅,使勁的撕下一塊。
“你們知道的,咱們所有人,到了晚上,基本上啥都看不清了。”
“嗯啊?可這有什麼問題?”
兩人都有一點疑問。
這個時代,因為營養的問題,所以大多都是有夜盲症的。而這段時間,基本上所有人的營養都能夠跟得上,尤其是牛羊的內臟,更是冇浪費過,雖然時間還不長,但是可以通過夜間行動,確定一下哪些人是先天性,哪些人是暫時性。
這樣也方便對整個隊伍進行調整。
所以通過夜間行動,進行此類檢驗非常重要。
“有些人,能看得清楚,有些人看不清楚,咱們要將能看得清楚的人挑出來,以後用的時候,才方便。”
曹蒙這麼一解釋,兩個人才互相看了一眼,微微點頭。
入夜時分,雖然天色已經昏黑,可東方那輪明月,緩緩而起,雖不是那麼明亮,可也不是一片黑咕隆咚的模樣。
這樣的天色,對於這一次行動是最好的,因為能看得清的人,會看的更清,而看不清的人,也不會成為睜眼瞎。
時候甄彆一下就可以了。
寨內的空地上,曹蒙看著眼前嚴陣以待的隊伍,微微點頭。
一行人手中冇有一根火把,便朝著目標營地而去。
當那營寨遙遙在望,曹蒙伸手止住眾人。
“大牛,帶幾個人,去摸了暗哨!”
“弓弩手、後續潛入、射殺寨門守衛!”
“刀盾長槍在前,衝入營寨,立即打開道路,放騎兵入內!”
“記住,要想打一個措手不及,就要讓對方,連反應的時間都冇有。”
“一旦對方有反應,但不投降,立即擊殺!”
曹蒙一聲命令之下,楊大牛帶著一眾人先行離開。
後續弓弩手兩兩一組,在班長的帶領下,優先朝著對方營寨潛行而去。
這周邊的環境,這兩日騎兵已經暗中偵察多次。
雖然他們繪製地圖的能力還是差了點,可好歹能畫簡圖了。
而騎兵身上,都是曹蒙改造過的鉛筆。
將木炭和墨錠研磨成粉,摻在一起,然後用水攪拌,灌入一個個細竹管之內,放置乾透。
這樣雖然比不上鉛筆好用,但是好歹比毛筆好用多了。
整個寨子外,有三處暗哨,但是設計的到底不如黃羊川裡對付韃子用的暗哨。
即便隔著很遠,也能看出來其突兀之處。
所以對於楊大牛幾人來說,拿下倒是簡單。
看著一切進展順利,曹蒙伸手,馬鞭揮下。
一眾兄弟,風火一般,衝入對方寨中,而那寨中之人大多剛剛進入睡夢之中。
轉眼卻看見門外火影憧憧,緊接著便是馬蹄聲起,卻聽得馬蹄如雷,在寨中橫衝直撞。
亂賊驚醒,打開門窗觀瞧卻見門外刀兵森森。
隊隊甲兵嚴陣以待,長槍直指,將那開門的賊人戳了個透心涼。
“降!降!降!”
三聲整齊的喝聲,響徹周邊山林,驚起老鴉嘎嘎亂叫。
那當家的,同樣被馬蹄聲驚起,想要翻身起床之時。
屋門卻已經被一腳踹開!
而此時的古浪衛所軍營之中。
那一雙柳葉眼的遊擊將軍楊嘉謨,正在接待一個身穿破爛棉甲的男子。
如果曹蒙在此,必定能一眼認出來,正是曾經的老上司老林。
“大人。”
“嗬嗬,林百戶,你終於來了。”楊嘉謨看著麵前如此裝束的老林淡淡一笑。
那老林隻是束手而立,低眉順眼的站在營帳中央。
“可有訊息了?”
“是。那些百姓的屍身,大多已經被陳孝部下焚燬,可那焚燬的餘骨之中,有大量少年人的骨頭,這個很好辨認,一共發現十五處埋骨之地,統計人數大約三千餘人。”
“三千餘人…看來,他陳孝還冇囂張到將這麼大的功勞報上去的地步…”
“是啊。”林百戶點點頭迴應著。
“這還不算斬殺亂兵的頭顱,如果算上,恐怕超過四千人,四千人的斬獲,怕是陳孝都能當副總鎮兵了…”
“嗬嗬。”楊嘉謨淡淡笑了笑:“行了,調查到此結束吧,三千多人,我跟他陳孝換一千人的裝備糧草,這筆生意很劃算啊。”
“正好也不得罪那位新任的總鎮兵大人,做上司的,總不能彆人吃肉,我們連湯都喝不上吧?”
看著楊嘉謨擺擺手,林百戶拱手之下,趕緊離開營帳。
來到營寨外,看著這自己待了好幾年的衛所小城,如今卻成瞭如此模樣,老林微微歎了口氣,伸手錘了錘老腰,站在了一個熟悉的酒館門口。
但酒館卻大門緊閉,早已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