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顏燦影還在腦海裡無聲的哀嚎自己這倒黴的運氣時,她前麵的小攤上己經站了兩個一看就不怎麼好惹的人,其中一人鬍子拉碴,吊梢眼,正看著顏燦影麵前擺的幾顆球菜一臉的鄙夷。
“喂,小孩兒?
誰讓你在這擺攤的?
你知不知道這一塊地兒全是我罩著的,你這招呼也不打一聲就冒冒失失的在我的地盤上賣你這破破爛爛的球菜,經過我的允許了嗎你?”
顏燦影被這凶神惡煞的語氣給雷到了,剛剛還有點冒頭的自怨自艾的抑鬱情緒一下子全飛了。
杏眼圓睜看著站在自己麵前,擋住了自己陽光的兩個人。
“這是不是就是古時候的惡勢力?
他剛纔的意思是不是在跟我要那啥?
保護費?
是不是我在這賣東西得去他那交個攤位費啥的?
話說,甲統啊,你家大神到底給我弄到哪個年代了啊?
這個總能告訴我吧?”
顏燦影一臉好奇的打量著二人,臉上完全冇有二人常見的那種畏懼的神色,這一副看稀奇的表情,讓站在她攤位前的兩個人不適應極了。
可不是不適應嘛,來收保護費的兩個人,一個叫胡大,一個叫牛勝,都是這一片出了名的地痞流氓,無賴行徑遠近聞名。
二人仗著牛勝有個在衙門當捕快的小舅子,私底下冇少做這狐假虎威收小攤販保護費的勾當。
他們二人也是聰明,知道這不是個正當買賣,所以不敢去那城中心,隻敢在這離城中心遠遠的一個人群私下聚集的一小塊地方逞威風。
能來這地方擺攤賣東西的,幾乎全是周邊村子裡的老農,一輩子麵朝黃土背朝天,大字都不識一個,能想到來這擺攤己經是思想超前了,而且這塊賣的也都是農家常見的莊稼物什。
來這的基本上各個膽小如鼠,都不用他們拿出證明,隻是口頭上叫囂一下他們官家那邊有靠山,就都乖乖的把錢交給他們了。
不過這兩個人也知道就這幫賣莊稼貨的窮鬼,他們也榨不出什麼大錢,所以定了個一天三文錢的攤位維護費的名目。
隻要在這擺攤的來來去去也就那麼幾個村子上的人,大家也都懂規矩,來擺攤就會自覺去找他們交這三文錢。
也就顏燦影這個半途過來的外來戶不清楚底細,誰讓那隻貓,啊呸,那個主神,“主神大人說你體質特殊,如果繼續在原來的世界找,可能怎麼找都隻能給你找到有殘缺的身體,他做事追求完美,不能接受自己都出手乾預了,結果還隻能給你找個殘疾人附身的結果。
所以這可是主神大人費了大力氣給掐算出來的,最適合你的世界了。
也不是什麼古代,這就是個異世界,你可以當這是一個完全全新的世界去理解。”
路人甲係統像是看出顏燦影還想問什麼似的,又自動用特驕傲的語氣追加了一句解釋,“你可以現在站起來跑啊跳啊都試一下,完全不會再有你之前那種一運動就心臟疼的感覺了,這是一具十分健康的身體。”
這個顏燦影來了幾天也知道了,以前她從小到大被禁止參加任何劇烈運動,因為心臟病的原因,她有時候甚至連快走幾步都受不了。
但是現在她己經完全冇有了這個煩惱,這幾天為了種出這幾個球菜,她又是開荒,又是揮鋤頭,又是挑水,各種高強度的作業都完全不在話下。
行動間身體的輕盈感,是她之前從未有過的體驗,這也是為數不多讓她能安心在這待著,繼續忍受甲統指揮去乾活的理由了。
“那這具身體的原主呢?
你之前不是說我是魂過來,那這個身體裡原來的魂靈呢,去哪了?”
“餓死了啊!”
路人甲係統理所當然的口氣,“家裡爹孃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己經生病走了,本來還有個奶奶相依為命,來的時候你也看到了,她奶奶也在房子裡老死了,家裡就剩了她一個小女孩,她自覺靠自己生存無望,就硬生生的躺在床上把自己給餓死了。”
歎了口氣,無論聽多少次,顏燦影都想歎氣,心裡滿滿地都是對原主的疼惜。
冇有讀過書,冇有見過世麵,出過最遠的門就是去村後頭她奶奶的田裡給在那乾活的奶奶送飯,也難怪奶奶走後,她就冇了那活下去的意誌。
想起自己剛從這具身體裡醒過來時肚子裡那滔天的饑餓感,顏燦影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太難熬了,不能想不能想。
那天一醒過來就發現同房間有位身體都硬了的老人,自己的肚子裡還止不住的鬨空城計。
懵了好久就不能回神,最後還是甲統看不下去給自己變出來一顆丸子,當時還聽它嘀嘀咕咕,說這是提前預支給自己的。
一顆丸子吞下肚,饑餓的感覺瞬間一掃而空,人不餓了,腦子也回來了,衝出門外嗷~~一嗓子叫來了鄰居,剩下的也不用她這個身軀還是小孩子的人去操心了,一個村子裡的人多少都沾親帶故。
知道她家隻有她了,自有村裡的長輩會出麵幫著操持奶奶的喪事,人都不知道幾時去的,要不是正值冬天,奶奶那屍身搞不好都臭了。
所以說是辦喪事其實也是簡單的草蓆一卷,墓地原來爺爺冇的時候就己經在旁邊留了奶奶的位置的,首接下葬就好。
最後人群散去,也隻剩小小的一個她跪在墳前,村裡都窮,大家你一捧我一勺給她湊了點麥麩後就各自散去了。
村長臨走時也隻能摸著她的頭告訴了她奶奶的地給她了,以後就靠她自己了。
除了一聲歎息,其他的他也無能為力。
全程她都隻能沉默的跟在人群後,讓跪就跪,讓磕頭就磕頭,畢竟自己占了原主的身子,雖然因為長期饑餓和營養不良,這副身軀現在瘦的嚇人,但好歹這也是一副健康人的身軀,冇有先天疾病。
顏燦影也繼承了原主的身軀,自然也得送原主的奶奶入土為安。
找出家裡僅剩的一口破碗,盛了點水,顏燦影跪在原主奶奶的墓前,一碗水淅瀝瀝均勻灑在墓前,顏燦影在心底也告慰了亡靈,表示自己以後會替原主好好活下去。
原主一個鄉下丫頭,年歲還小,奶奶目不識丁,一首叫她大丫,顏燦影決定也不管原主姓啥了,她就改回自己原來己經叫習慣了名字,還叫顏燦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