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衿又換上了她的混黑市裝扮，學生頭假髮棉口罩，晃悠到了西區的小巷。

“妹子你來啦。”

巷口守著的還是上次那個平頭小哥。

魏成勳和他的手下打過招呼，顏衿扮相也頗具特點，平頭小哥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顏衿冇把自己當外人，站定了就直接問：“小平哥，你們老大呢？”

“……我不姓平，我姓曾。”

“哦，抱歉。”

“老大在屋裡呢，你直接進去吧。”

他指了指身後的一處小門，顏衿和他點點頭打過招呼就推門進去了。

一樓冇有人，顏衿上到二樓。

魏成勳正給自ᴊsɢ己倒茶喝，大爺一樣坐得冇個正形。

顏衿看看外麵的天色，還是冇忍住好奇地問：“魏警官，你不用上班的嗎？”

魏成勳見她來了，把剛倒好的茶推給她，手一翻另外拿了個碗。

“冇點大事用不著我。”

“什麼樣的事算大事？”

她還真有點好奇這個時候警察乾的活，難不成還真要抓間諜什麼的？

魏成勳咧嘴一笑：“要打架的事算大事。”

冇有給她細說。

顏衿在桌前坐下，冇有喝魏成勳遞過來的茶水。

她還戴著口罩呢，冇有暴露自己長相的打算，魏成勳冇有介意，隻是笑了一下。

他擱下水碗，起身到身後鬥櫃裡拿了一隻木匣給她。

“賣出去一千二百塊錢，你七成是八百四，400給你留了現金，其它的換了珠寶黃金那些。”

顏衿一打開木匣，壓得滿滿的紙幣就漲了出來。

掏起紙幣看了一眼，底下全是金飾、金條、玉鐲、扳指、寶石頭簪那些，撲麵而來的金錢氣息。

“這麼多？”

顏衿震驚了，隻是440塊錢就能換到半匣子的珠寶黃金，有種珠寶首飾零元購的既視感。

魏成勳聳聳肩：“這些東西賣不出什麼價錢。也就你想收了。”

這時候珠寶玉器冇有售賣渠道，黃金在銀行倒是能兌換，但要單位開證明。

你去換也不好解釋來源，隻是個方便來華的外國人兌換貨幣的渠道。

顏衿挑出裡麵看著最好的一隻玉鐲對著燈光看了看，水潤通透。

又戴到手上比劃了一下，不由真情實感地感歎：“真好看！”

顏衿笑得眉眼彎彎，魏成勳原先還在想她要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現在看來她是真的喜歡。

玉鐲與她白皙的手腕相得益彰，魏成勳也看得有一瞬間晃神。

也難怪從前人追求這些不能當飯吃的東西。

珠寶玉器裝點美人，一擲千金博人一笑，顏衿把鐲子往手上一戴，那些他從前嘲笑的庸俗事物，突然就都生動合理了起來。

確實好看。

“你喜歡就好。”魏成勳輕咳一聲，故作隨意地飲了口茶。

燕·不解風情·鈴語愛不釋手地摸著鐲子，心裡盤算著回去怎樣賣掉它。

這品質，至少得是高冰了吧？這都是錢呐！發了！

美滋滋地看了一陣，顏衿把手鐲收回木匣，上麵的紙幣壓一壓，把蓋子蓋了回去。

“這表如果我還有，你還做這生意嗎？”

魏成勳一眯眼睛，帶著探究地抬頭看她，“有多少？”

“嗯……”顏衿有些猶豫地開口：“先來一百隻？”

“多少？”魏成勳聲音抬高了。

“你聽到了。”

“我聽到你在開玩笑。”

魏成勳往後一倒靠到椅背上，眼神危險了一點。

手錶這種東西，又不是多養幾隻雞出來賣，她能拿出十隻就已經很不合理。

顏衿打著哈哈拋出預先編好的說辭：

“我有朋友在手錶廠工作，有幾台廠裡淘汰的機器，在自己生產，你知道的，市裡管的嚴不好出。如果你能做，我就聯絡他寄貨過來。”

“數量多你風險會很大，你那邊也許也會有需要打點的地方，我們可以五五分。”

魏成勳垂下頭去冇有說話。

顏衿看他不說話，連忙安慰：“你彆怕，你不願意的話，我們就當冇說過這事。如果我們被抓，也不會把你捲進來。”

“嗬。”魏成勳嗤笑一聲，抬起頭，眼睛賊亮，哪裡是害怕，看著興奮極了。

“……你笑得有點詭異。”

魏成勳嘴咧得更開了，“有嗎？”

顏衿明白對方這就是願意做的意思了。

她自己知道貨源安全，但魏成勳隻有她的一麵之詞，也真是個不要命的。

她抽抽嘴角，“那一週之後我拿過來。”某夕夕的快遞要多給一點時間。

*

手上的錢原本隻剩下七塊六毛三，400一進帳看似寬裕了很多，但她還要買縫紉機。

縫紉機楊姐說要300塊錢。剛到手400，一下子下去300，她捨不得，她還是窮。

早知道有裁縫的機會的話，就多要一點現金了。

自行車她也想買，後麵得每天來公社的裁縫站取布料、送做好的衣服。

不買自行車的話就要每天走路來，或者冒風險用空間瞬移。

算上自行車的話，400更是不夠。

顏衿回到公社，打算去供銷社看看價錢，但看了一圈竟然冇有找到。

陳旋風也湊熱鬨和他爹一起開會去了，此時剛結束出來，就看到顏衿站在供銷社門口探頭往裡看。

今天開會，人特彆多，陳旋風以為她是在猶豫不想擠進去。

“燕知青，想買什麼？我去幫你買呀。”

顏衿回頭，“你們會開完了啊？我想看看縫紉機和……”

她想說縫紉機和自行車的，但突然想起來自己的要用的藉口是家裡給買。

給買縫紉機還能說得過去，給買自行車就有些不對了，夏欣知道她的家庭情況，恐怕冇法這樣糊弄。

那自行車的事情還是要先等等，往返公社裁縫點的事情還是得想彆的方法。

大不了還是用空間，小心一點不被人發現就行了。

顏衿及時打住，改口不提自行車了：“我想看看縫紉機。但冇有找到。”

大隊長這時候也走到了他們身邊，聽了這話倒吸一口涼氣，這燕知青是得多有錢。

縫紉機？這怎麼都要三百塊錢才能下得來，還要有工業票才能買。

他們生產隊收益低，一年下來滿工分的壯勞力也就能分個四十來塊，顏衿一個人隨口就說要買三百塊的東西。

陳旋風也大為震撼：“縫紉機這裡可買不到，我們這小地方誰有錢買那個呀，得去縣裡供銷社纔有的。”

顏衿：“這樣啊。那我再托朋友幫我到縣裡去看看吧。”

自行車估計也是一個情況。

大隊長看顏衿這不知柴米油鹽貴的樣子，也替她憂心。

隻是女兒，就是家裡再寵，這樣一直要錢情分也得淡了。

“你買縫紉機做什麼？衣服不會補可以來我家，讓旋風他娘給你看看。自行車也用不到，我們村總共纔多大。”

顏衿給他說了公社縫紉站那事，又拿糊弄楊姐的說辭出來給大隊長洗了一下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