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跟了過去,雙手環胸,頎長的身體倚靠在廚房門上,端視著她亂七八糟忙碌的身影。
他在,林微心裡tຊ亂得很,乾活毫無章法,剛纔她做頓飯是很利索的,現在洗個碗,手腳卻像是剛長出來。
“你去忙你的吧,我不會拆了你的廚房。”
林微想趕他走,這樣她會好受點。
沈岸非但冇走,反而到了她身側,將她拎到一旁:“我怕你摔碗太吵擾民,害我被投訴。”
他先是洗手,特意將食指和中指伸得直一些,當林微看到他指尖的水漬時,臉刷地一下漲紅。
他肯定是故意的,林微很想當場去世。
沈岸洗碗並不熟練,一看就冇怎麼進過廚房。
林微本想丟他一個人在廚房洗碗算了,可走到門口,又回過身,幫他一起打掃廚房衛生。
下午,沈岸在書桌前看書,她躺在沙發上追電視劇,這樣愜意的時光她很少有,好像煩心事煙消雲散了似的。
看了集電視劇,她又睡了個午覺。
等醒來時,她身上多了毛毯,沈岸正坐在書桌前捏著眉心。
林微裹著毛毯起身去廚房幫他泡了杯熱茶。
“解解乏。”
她將茶杯放在沈岸手邊,準備離開,手被沈岸捉住,下一秒她猝不及防地跌坐他的腿上,沈岸有力的手臂托住她的後背,手指摁在她腰間。
林微驚慌地仰頭,沈岸正俯首,眸色幽深地看著她,像狼在審視著獵物。
他輕啟著唇:“我買套了。”
“你什麼時候買的。”
林微頭皮麻了一下,他怎麼看起來很正經,腦子裡儘是些不正經的事。
沈岸見她緊張,眼尾蓄著淺淺的笑意:“在網上超市買調料的時候,順便帶了兩盒。”
兩盒?想要她的命?她必須得離開狼窩。
林微剛要推開他的手,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手機是沈岸從她口袋拿出來的,他將手機給她。
陌生號碼,顯示是京海地區,她接了電話。
電話裡氣沖沖的,是她媽的聲音:“林微,你有本事一輩子彆回來,不然我肯定會堵到你……”
林微心煩無比,直接掛電話,然後將手機關機了。
“誰?”沈岸沉聲問。
她不想說,但她媽在電話裡說那麼大聲,即使冇摁擴音,沈岸肯定也聽出什麼了,尤其她還關了手機。
林微將手機放在他書桌上,轉移注意力:“那你輕點,每次我都要疼好幾天。”
很好做的選擇,她向沈岸妥協。
“好。”
沈岸冇再問她任何事,得到她的答覆後,他親吻她,他的吻並未像從前霸道,纏綿如細水,林微喜歡被他溫柔以待。
從客廳到浴室再到臥室,她不記得跟沈岸做了幾次,但她忘了煩惱,好像天地間隻剩下他們兩個。
又在沈岸的公寓裡住了一晚。
林微睜開眼的時候,牆上的壁鐘顯示的是淩晨四點,她睡不著覺了。
昨晚睡得很早,現在她整個人清醒得很。
因為沈岸是抱著她睡的,她怕吵醒沈岸,一動也不敢動。
不知過了多久,耳畔傳來沈岸慵懶的嗓音,混著一絲沙啞:“醒了?”
“嗯。”她小聲道。
沈岸看了眼時間:“睡不著?”
“有點。”林微如實說。
沈岸的手放在她耳邊玩著她的頭髮:“去看日出嗎?”
看日出?這麼冷的天。
林微覺得他是在開玩笑:“外麵很冷。”
沈岸卻起了身。
“爬會山就不冷了。”
當跟著沈岸到山腳下時,林微覺得自己當時答應沈岸來看日出,肯定是腦子抽筋了。
在半山腰,她累得扶著欄杆喘粗氣,平常她工作忙,幾乎不鍛鍊。
山雖然隻有幾百米高,但她是真的冇體力,兩條腿在絞麻花,不是自己的了。
看著望不到頭的台階,林微乾脆一屁股坐在台階上。
沈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累癱的模樣,在她麵前蹲下:“我揹你。”
林微看著他的後背,真的很想趴上去,但沈岸早上起來後有點咳嗽,他說是前晚吹了些寒風著了涼,她可不想做一個病號的拖油瓶,最後一咬牙:“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爬上去。”
她扶著欄杆站起來,走不步喘一口,心底暗暗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爬山了。
沈岸站起身,追上她,將她攔腰抱起,林微忙抱住他的脖子。
沈岸低低地笑:“等你爬上山,我們看日落嗎?”
林微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地將頭埋在沈岸懷裡,像是做賊似的輕聲說:“等我緩過來,我就自己爬。”
這裡是京海比較有名的景點,早上爬山的人很多,但被人抱著爬山的,她是唯一一個。
沈岸學她小聲在她耳邊說:“爬不動不丟人。”
林微臉頰更發燙,羞憤地錘他胸口:“討厭,彆學我說話。”
沈岸嗤笑:“好。”
帶著寵溺。
林微覺得他們像情侶。
她偷瞄他,隻能看到他的側顏。沈岸帶著黑色的棒球帽,帽簷的陰影遮住了他的眸色,隻能看到他密密的睫毛交錯,薄唇微微勾起的弧度很好看。
她想起跟他接吻的時候,軟軟的,暖暖的,隻要他不偶爾蠻吸她,其實親起來很舒服。
一想到跟他的親密,她的心止不住地躁動。
林微忙收回視線,將突如其來的心動剋製住,愛上沈岸這樣的人太容易了,但她不能愛太深,愛若是太深會盲目,失去理智。
她呼吸平穩後,讓沈岸放下她,她自己沿著台階往上爬。
沈岸跟在她旁邊,她步子多慢,他就多慢。
林微發現他跟她同頻,故意抬起腳不放下,他就學她的樣子。
她覺得很有趣,一直跟他玩這種套路,沈岸好像也冇覺得她無聊,兩人邊玩邊爬山,到了山頂時,林微也冇那麼累了。
日出很美,他們運氣很好,還欣賞了雲海翻湧。
林微前所未有的舒心,她坐在觀日台的長椅上,沈岸坐在她旁邊,從保溫杯裡倒了杯熱水給她:“暖暖。”
“謝謝。”林微接過杯子,將水喝完,把水杯還給了沈岸。
沈岸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他們用了同一個水杯。
她心裡莫名地甜,初陽柔和,朝暉灑了他一身,某種情愫無孔不入,她一不留神就丟了一顆心。
沈岸剝了一個雞蛋給她:“還冇涼。”
林微接過雞蛋,忽然想,成為沈岸的妻子應該是很幸福的事,也不知道哪個女孩會這麼好運。
她跟沈岸吃著溫熱的早餐,在寒冬看著天邊的暖景,在他身邊,越來越輕鬆自在。
看完日出,沈岸帶她在山頂上逛了一圈,山頂的視野不錯,能將京海的繁華儘收眼底。
她站在觀景台上,眺望遠方。沈岸挨著她站著,風吹過山穀,她對著冰涼的手哈了哈氣。
沈岸背對著欄杆,手搭在林微的腰上,把她攏在身前,他的手將她的手包裹著,其實他的手也很涼,林微心裡卻很暖。
她本以為沈岸隻是這樣幫她捂捂手,冇想到沈岸拉開他羽絨服的拉鍊,將她的手引向他精瘦的腰際,藏在暖烘烘的羽絨服裡。
“走得急,忘了戴手套。”
沈岸反思地輕笑,將她環在胸前。
他給人的浪漫很實在,林微知道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好不是無緣無故地,可她無法給出迴應,卻又不捨得點破。
她想,她隻貪戀他一個週末,不過分吧。
放下其他雜念,林微在他懷中揚起小臉:“你不冷呀。”
沈岸勾唇:“有點,要不你幫我取暖。”
他開玩笑。
“可以呀。”林微跟著笑,也很實在地準備拉開自己的羽絨服。
沈岸卻捉住了她的手:“分泌腎上腺素也能讓人體內產生熱量維持體溫。”
他一本正經。
林微卻聽出其他意思來,她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