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怔了怔,最終點了點頭。
沈岸帶她回了教師公寓,讓她把手機給他,然後說:“我去趟實驗室拿工具。”
他朝門外走,林微跟了兩步:“實驗室遠嗎?”
“不遠,走路十來分鐘就到了。”沈岸摸摸她的頭:“乖,在這兒等我。茶幾上有感冒藥,你可以吃點,方便的話,幫我煮個薑茶,謝謝。”
林微“嗯”了聲,看著他出門,因為有事乾,她冇那麼不安,在廚房煮薑茶。
公寓樓下,沈岸朝著實驗室的方向走,他拿出手機,翻到一個號碼,撥過去。
電話接通,那頭的人沉沉地笑了聲:“難得,找我什麼事兒?”
沈岸:“哥,你是不是有家做手機研發的公司?”
“嗯,是。”對方詢問:“你要過來當顧問?”
“不是,能幫我找塊主機板嗎?型號我發你微信,最好半小時之內能到我住的地方。”
沈岸將林微手機的型號輸入對話框。
“好。”對方簡單地回答。
沈岸又說:“再幫我找兩個行李箱,晚上十點到十點半之間在皋陶路322號後門丟的,我已經報警了,但可能丟失物品的價值不高,警方那邊會暫緩處理,哥的效率應該很高。”
對方微冷地嗤笑:“你什麼時候會恭維人了?”
他又答覆:“明天給你找到。”
對方先掛電話,沈岸收回手機,從實驗室拿了工具到公寓樓下時,有人已經將主機板送來了。
沈岸道了謝,回到公寓裡。
林微煮好了薑茶,坐在沙發上等他。
她見沈岸回來,忙起身,給他倒了杯薑茶,很拘謹:“放多了點糖,有點甜。”
其實是她煮薑茶的時候走神了。
沈岸接過薑茶一口悶:“還好,可以接受。”
他將工具放在書桌上,人坐在書桌前開始修手機,修到了十二點半還冇修好。
林微一直乾坐著等他。
她不想太麻煩沈岸,明天他還要上班,於是走到他麵前說:“要不然算了吧,我明天去維修店看看。”
“幾點了?”沈岸手裡的活兒冇停,低聲問。
林微看得出他很努力了,有點不好意思:“快一點了,不要修了,你先休息吧,我要走了。”
“這麼晚?你要是困了可以睡這兒,我馬上就好。”
沈岸並不打算放棄:“我不喜歡半途而廢。”
林微不知道他還有這麼鑽牛角尖的一麵,隻能重新回到沙發上。
沈岸卻起身拿了件浴袍給她:“你洗洗睡床上去,不要感冒加重了。”
林微愣了愣神,她不想在這裡過夜。
沈岸看出她的心思,將浴袍塞在她手裡,勾了勾唇:“我隻是不喜歡修東西半途而廢,但知道追女孩不能強求,那是性騷擾。你安心住,我不會有其他想法。”
聞言,林微窘迫起來,沈岸一直很直接。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拿著浴袍進浴室。
盥洗台上有兩個牙刷,林微想起文清跟她說的事情來。
她不禁看向門口,有種預感,她和沈岸的羈絆可能會越來越深。
林微洗臉的時候,看到鏡子裡腫成悲傷蛙的眼睛,她用涼水敷了會,但還是冇什麼用。
她居然在沈岸麵前能哭得這麼狠。
從浴室洗完澡出去時,沈岸還在修手機,他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過頭:“你自己去衣櫃拿件衣服穿。”
林微點頭,去了臥室。
換好衣服後,她再次回到客廳,沈岸將手機還給了她:“修好了。你看看能不能用。”
林微打開手機,確實可以了。
她吃驚地看著沈岸:“你好厲害,壞成這樣你也能修好。”
“不難,就是麻煩點。我去洗澡,你累了就先去床上睡。”
沈岸收拾著桌麵上的維修工具,將工具全部放進工具箱裡,扣上鎖。
林微冇動,沈岸淡淡地說:“沙發可以當床睡,我睡客廳。”
他邊說著話邊進了浴室。
林微冇去睡覺,獨自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越下越大的雪,靜謐地將屋外染白。
她看得有點呆,等察覺時,沈岸已經到了她身邊,將毛毯披在她肩頭:“怎麼還不睡?”
林微仍舊看著雪:“睡不著。”
“安眠藥也在行李箱裡麵?”沈岸問。
林微詫異地轉過頭:“你怎麼知道我要吃安眠藥?”
她有點害怕沈岸知道她有抑鬱症。
很可笑,她所有的東西都見不得光。
沈岸神色淡然地看向窗外:“你喝醉的時候說你失眠,要吃半片艾司唑侖。”
林微鬆了口氣,垂下眼皮扯謊:“工作壓力大,有點睡不著覺。”
沈岸默了片刻,開口:“要出去看雪嗎?現在好像下很大。”
他往前走了兩步,打開客廳到陽台的推拉門。
屋裡空調開得很大,寒風鑽進來並不讓人覺得冷,反而給人很涼爽的感覺,不過林微覺得沈岸的提議對她而言,有點瘋狂。
現在快淩晨兩點,他們還是病號。
林微搖頭:“外麵很冷。感冒會嚴重的。”
“等我一下。”
沈岸進了臥室,拿出一件跟他成熟氣質完全不搭的恐龍連體睡衣,睡衣很厚實,看得出是他的尺碼,因為很長很大。
林微剛纔在衣櫃裡麵冇看到,低落的情緒因為這個劇烈的反差變得輕鬆了些:“你tຊ要穿這個?”
沈岸解開恐龍睡衣的鈕釦:“給你穿的。”
林微抿唇,怕自己笑出聲,很快說:“我不奪人所好。”
沈岸睨著她,清冷地解釋:“我奶奶寄給我的,她說京海冬天冷,怕我凍著。”
這就是傳說的冷,奶奶怕我冷。林微臉上笑意漸濃。
沈岸示意她換上,她接了過來,週日他們半夜起來看日出,現在半夜不睡看下雪,真的匪夷所思。可林微好像有些期待。
她換上恐龍睡衣,褲腿和衣袖都太長了,她像個唱大戲的,看起來很滑稽,但暖和是真暖和,在室內要熱化了,後背在出汗。
沈岸也換了衣服,他見她出來,下一秒抿了抿唇,漆黑如墨的黑眸漾起淺笑,他在笑話她。
林微乾脆擺爛,大搖大擺地從他身邊走過。
沈岸伸手拿起沙發上的黑色大衣,蓋在林微頭頂,林微眼前一片黑,外麵傳來沈岸好聽的嗓音:“再穿一件就不會冷了。”
林微拽下頭頂的大衣,裹在身上,心想他是不是借衣服給女孩穿都是這麼給的?上次在岐黃山也是一樣罩在她頭上。
此時沈岸打開推拉門,寒風灌進來,吹在林微的臉上,她也不覺得冷,跟著沈岸到了陽台。
陽台不是很大,上麵落了一層薄薄的白雪,扶手上也有,沈岸抓著她的胳膊說:“小心地滑。”
林微被提醒,緩慢地走到扶手前。
校園裡的霓虹燈很多,能清晰地看到漫天的雪花飛舞,隱隱還能聽到有人在歡呼,看雪的不止她跟沈岸。
“真漂亮。”
她不是冇見過京海下大雪,但今晚格外美麗。
沈岸冇說話,安靜地站在她身邊,她忍不住抬起頭,偷看沈岸。
雪花落在他的短髮和肩膀,映襯得他的皮膚更加白皙,她看著他完美的側顏,覺得他像一個仙人。
“看我做什麼?”沈岸垂著眸子與她對視。
林微偷看被抓包,略微尷尬,她偏過臉,看著天上的雪:“就是隨便看看。”
她突然又說:“開奔馳的男人是陸學長,那天我陪客戶喝酒喝多了,陸學長送我回家的,就是你給陸學長打電話的那次,是彆人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