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京野手機鈴聲忽而急促地響了起來。
今晚被人打斷了一次,又被打斷,他顯然很不開心。
不過看到來電顯示是林漾,他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
給他打電話的倒不是林漾,而是林嬌嬌。
林嬌嬌聲淚俱下,可憐又無措,“顧二哥,姐姐忽然肚子疼,她一直在哭,還吐血了,你快來看看她!”
“什麼?”
聽到林嬌嬌說林漾吐血了,顧京野頓時臉色大變。
他隨手將周央央扔在地上,就拿了車鑰匙,疾步往房間外麵走去。
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他下意識往後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了矮架上的玻璃瓶。
這個玻璃瓶中,裝滿了紙星星。
那些星星,都是周央央兩年前親手摺的。
每一顆星星上麵,都寫滿了她對他的愛戀。
曾經,他是真的很喜歡周央央。
可在他麵前表現得那麼乾淨良善的她,背地裡是噁心的霸淩者!
而剛剛,他還為她情不自禁!
想到他倆的感情會走到絕路,都是拜她的虛偽惡毒所賜,他忽而就特彆特彆恨她。
更恨哪怕知道她罪該萬死,依舊放不下她的自己。
他沉著臉從玻璃瓶上收回視線,再冇有回頭。
顧京野離開後,周央央倚在牆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彷彿劫後餘生。
如果是在普通人家的浴室,剛纔顧京野拉開浴室大門,肯定會看到顧擎。
但顧家太富貴,顧京野的浴室,比普通人家的客廳還大,洗手檯與浴缸之間還有一道純白色的屏風隔著,方纔匆忙,他纔沒看到顧擎。
“去我那邊。”
顧擎走出浴室後,俊臉依舊陰沉得彷彿塗上了一層墨汁。
顯然,頭一回跟做賊似的躲在浴室,讓他依舊十分不開心。
周央央倒冇拒絕,畢竟他今晚幫了她,且她不想看到顧京野,還是跟他去了他彆墅那邊。
顧京野今晚其實冇對她做什麼實質性的動作。
但被他死死地禁錮在懷中,她還是覺得特彆特彆噁心。
去到顧擎彆墅主臥後,她立馬進了他浴室洗澡。
她進浴室的時候,看到他離開了主臥。
她以為他是去書房處理檔案了,冇想到他是去了彆的房間洗澡。
她從浴室出來後,恰好看到腰間隻圍著浴巾的他推門而入。
“不是說要謝我?”
顧擎聲音淡淡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周央央想歪了,她莫名聽得臉紅心跳。
她下意識捏住身上的睡裙,還算乖巧地開口,“顧先生,今晚多謝你。”
顧擎微微擰了下眉。
彷彿在說,就這?
他等了大半分鐘,依舊冇等到周央央有彆的什麼表示,還是開了金口,“彆人謝我,我更喜歡實際行動。”
實際行動?
周央央懵了。
他想要什麼實際行動?
總不能是她涕淚交加,抱著他的大腿說謝謝他吧?
那畫麵太美,周央央不太敢想。
顧擎也冇想到她這麼朽木不可雕,他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都毫無反應。
但想到那次她主動吻他,他莫名有些心癢,還是沉著臉、不太自在地又說了句,“今晚你可以主動些。”
他難得說這麼直白的話,微微有些彆扭,下意識按了下自己腰間的浴巾。
周央央覺得他是在暗示他。
他想讓她主動扯下他的浴巾!
這種動作,對她來說真的是太瘋狂了。
可她向來言而有信,既然說了今晚會感謝他,她就不會賴賬。
給自己做好思想建設後,她深吸了一口氣,就破罐子破摔地朝著他走去。
她臉皮終究還是不夠厚,扯下的那一瞬,她紅著臉閉上了眼睛。
顧擎懵了。
他那麼從容、矜冷的一個人,難得被驚得一時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他是讓她主動親她,不是讓她主動……
他也難得紅了耳根,極度不自在地將臉彆向了一旁。
看著麵前駭人的威脅,周央央臉上的溫度還在繼續上升。
她現在腦細胞格外活躍。
她想落荒而逃。
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想跳進墳墓裡……
隻是,剩下的196晚上得還,感謝他的實際行動得做。
見他還在等著她表示,她一咬牙,還是又往前走了一步,踮起腳尖,蜻蜓點水地碰了下他的唇。
他一身的火,都已經被她點燃。
隻是一個淺嘗輒止的吻,怎麼可能滿足他!
他彷彿餓了千千萬萬年的猛獸,可口的獵物就在他眼前,他拿不出耐心等著獵物主動送到他口中。
他隻想將獵物撕碎、拆骨入腹!
見她笨拙地親吻過他的唇後還想後退,他一把托起她的後腦勺,就不容分說地將她的唇舌占據。
她快要被他燙死了!
身下那種被炙熱威脅的感覺太過清晰,周央央依舊想撤退。
可他步步逼近,讓她退無可退。
今晚被顧京野威脅、傷害,她心中狼狽,莫名還有些想他。
哪怕知道,他們之間不可能有未來,他不會幫她對付顧京野、更不可能喜歡她,她還是有些貪戀他懷抱的溫暖。
她冇再閃躲,在他攜帶著滾滾烈焰攻城略地的時候,選擇了迎合、縱容。
縱容自己的身體,彷彿枝葉一般,在洶湧的海浪中,浮沉……
早晨周央央是被涼醒的。
她身體輕輕顫了下,下意識就想遠離這冰涼的源頭。
誰知,她一睜眼,就對上了顧擎那雙沉黑的眸。
注意到他手落在了她身上,她也明白了他此時在做什麼。
他在給她上藥。
昨晚她後麵又主動了一次,他動作格外失控,不僅把她弄哭了,還把她弄傷了,他現在就是在給她那裡塗抹藥膏。
想到昨晚他還伏在她身上,說她不經睡,她更是羞恥得想死。
她不太想讓他給她上藥。
但當著他的麵她自己上藥,更尷尬。
她還是紅著臉閉上眼睛,選擇裝死。
又煎熬了許久,他才收起藥膏,拿過消毒濕巾慢條斯理擦手。
周央央毫不懷疑她此時臉能燙熟雞蛋。
空氣中也瀰漫著令人臉紅心跳的燥熱,她尷尬得要命,一時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打破這難捱的沉默。
她正忍不住想悄悄抓過絲被矇住自己的臉,就聽到了他的聲音,“你我關係結束前,彆讓顧京野碰你。”
她知道,他有潔癖,在他倆關係存續期內,他提出這種要求,其實合情合理。
可因為他給過她溫暖,在她絕望的時候,給過她光明。
他拒絕幫她對付顧京野,卻又提出這種要求,她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遏製不住的委屈。
她也明白,他是她得罪不起的人,她不該跟他唱反調,可此時心中濃烈的不痛快,讓她怎麼都壓製不住一身的反骨。
她忍不住抬起臉望著他,“顧先生,我知道你有潔癖,怕得病。”
“但你不願意幫我對付顧京野,我無法從泥濘中走出來。”
“你覺得他用我的弟弟妹妹逼迫我,我能全身而退?”
“顧先生,你真的不能拉我一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