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也好,隻要肯玩就是好孩子,總比板著臉像個小大人,什麼也不玩要強。
曹宏心情複雜地把幾條獸筋都取下來拿在手裡,蹲在鬱竹的麵前,攤開手讓她挑揀。
鬱竹很認真地一一拿起來挑揀,還煞有介事地用兩隻雪白的小手拉扯獸筋,試驗它們的彈力。
曹宏看得好笑,覺得麵前的小女孩兒倒也很可愛,忍不住指點她:“這根,這根比較軟也細一些,適合手上冇什麼力氣的女娃子玩耍。”
鬱竹看了曹宏一眼,果真選了他說的那根。
“謝謝阿宏叔叔。”她說。
曹宏嘿嘿一笑,忍不住又自告奮勇:“竹兒你要用它做什麼?我來幫你。”
鬱竹嘴角上彎,笑著說:“不用了,我用它來綁東西。”
獸筋結實而有彈力,用來捆綁東西確實很好,隻是有些浪費。
曹宏心想這娃兒還是很奇怪,但也不以為意,把剩餘的獸筋掛回牆上。
鬱竹把獸筋打了個結,繞了幾圈纏在手腕上,田治輝看看鬱竹似乎再冇其它意思,便帶著她告辭出門。
“爹爹孃親,竹兒,快來看,小兔子出窩了!”
一大清早,盼星星盼月亮地盼著小兔子的鬱歡,終於看到小兔子出窩,她看著那些有著一層薄薄絨毛的小東西,大聲地喊了起來。
正在做繡活兒的江氏聞聲出去,撩起裙襬蹲在兔窩旁邊,鬱竹正在練字,聞言看看田治輝,田治輝哈哈一笑:“竹兒,你也歇會兒,出去看看兔子吧。”
鬱竹嘴角露出笑容,把筆放好,兩隻小腿一邁,噔噔地跑出去了。
“兩隻、三隻、四隻!孃親,有四隻小兔子呢,不知道洞裡還有冇有了?”鬱歡伸長脖子向洞裡看,奈何母兔子恰好在洞口附近吃草,把洞口遮得嚴嚴實實。
兩隻兔子來到田家已經二十多天了,差不多在二十天前,兩隻大兔子在兔窩的角落裡挖了一個洞,叼了些稻草和舊棉絮進去,隨後就隻有公兔子在外麵活動,母兔呆在洞裡很少出來。
鬱歡見不到母兔都快急死了,直到曹宏因為曹老族長的病徹底好了,來田家報喜時,告訴她母兔子鑽到洞裡去下崽了,鬱歡這才高興起來。
曹宏臨走時告訴鬱歡,讓她注意數著日子,一般二十天左右,小兔子就會出窩了。
這可給了小姑娘無限的希望,鬱歡每天早晨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到兔窩邊,檢視小兔子出窩了冇有,今天是第二十一天,小兔子果然出窩了。
隻不過,母兔子擋著洞口,也不知道裡麵還有冇有小兔子?
鬱歡喃喃唸叨著,想把母兔撥拉到旁邊去,又怕驚嚇了它。鬱竹拿了一把青草放在離母兔子較遠的地方,母兔子果然被吸引,離開了洞口。
洞裡麵陸陸續續地又出來三隻小兔子,兩隻毛色雪白,另外一隻卻是灰色的。
田治輝也放下書本出來,站在兔窩旁邊,含笑看著妻子和一雙女兒逗兔子。
“孃親,添了這麼些小兔子,咱們須得多打一些草,不然的話,小兔子會餓壞的。”鬱竹看著兔子跳來跳去,忽然抬起頭,忽閃著眼睛對江氏說。
江氏答應一聲,心裡不禁有些犯難。
因為擔心姬旺再來找麻煩,她最近都不敢出門,每次給兔子打草,都是趁著村子裡人多的時候,纔敢帶著鬱竹和鬱歡姐妹倆,到離家很近的田間地頭上湊合著撥一些。
即便如此,附近的草也已經被她們撥光了,現在一下子添了七隻小兔子,僅在附近撥草肯定是不夠了,可是如果去遠處的樹林裡,會不會被姬旺盯上,趁機糾纏呢?
那種噩夢般的情景,江氏真的不想再次經曆了,如果再經曆一次的話,她可能真的會死去。
雖然那天的事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但江氏還是不敢回想當時的情景,一閉上眼睛,眼前就出現姬旺令人噁心的嘴臉,和閃著貪婪淫邪光芒的眼睛。
事後她把姬旺抓過的右手洗了無數遍,卻總覺得右手還是異樣的難受,讓她恨不能一刀剁掉這隻手。
她甚至因此有些自卑,覺得自己的手被弄臟了,不配再為相公和孩子做飯。
如果不是田治輝極力安慰,兩個女兒又天真可愛,江氏真不知自己能不能撐得過去。
好在不知是曹宏的警告生效,還是姬旺被鬱竹傷得太重,這段時間裡姬旺再冇有上門騷擾。
隨著時間的推移,江氏慢慢地恢複了一些,此時聽到女兒的話,江氏想到若去遠處打草,有可能又會遇到那潑皮,生出風險,她嘴上答應著,心裡卻是立即心慌起來。
“歡兒,要不然咱們把小兔子送給玲玲家吧?”江氏思來想去,還是有些心驚膽顫,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儘量減少出門的次數,避免遇到姬旺。
鬱歡的嘴角立即耷拉下來。
她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小兔子,竟然要送給玲玲?
雖然玲玲也是她的好朋友。
儘管萬分的不情願,但鬱歡聽話慣了,還是委委屈屈地點點頭,應了聲是,又趕快補充道:“孃親,能不能再在咱家養幾天,等它們長大一些,能離了兔娘,再送給玲玲家?”
鬱歡用期盼的眼神看著江氏。
江氏被鬱歡看得心軟,差一點就要改口,讓她索性一直養著,話到口邊,又想起姬旺令人噁心的嘴臉,還是狠了狠心,點頭答應:“好,等滿月了,再把它們送給玲玲家。”
“那我還要留一隻。”鬱歡沮喪地扁了扁嘴。
“留一隻留一隻,給歡兒留一隻最好的。”田治輝知道妻子的心思,但他更心疼女兒,趕緊答應。
鬱竹目光沉沉。
竟然會這樣?為了躲避那個潑皮,竟然打算縮在家裡不出去嗎?
好吧,那我再來加一把火。
鬱竹咬了咬嘴唇道:“孃親,明日又該交繡活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