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驚疑不定的看著我。
二叔繼續說:“小昭這車可不便宜,得三四十萬呢。”
他理直氣壯的說:“怎麼會這麼巧?”
被引導的圍觀人群麵麵相覷。
“我才問了這麼一句,她就用電線勒住我的脖子,不是我死命掙紮,我就……”二叔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
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明顯的印子。
“不會吧,小昭就是被刺激過度了吧,就像老幺子……”
黃嬸遲疑的說了一半,又趕緊收住話頭,“小昭可是我們這裡最聰明的孩子。”
“小昭,我也想相信你不是壞孩子,”堂叔沉痛的說,“那我們聽警察同誌的話,好好去醫院做個精神病的檢查。”
“二叔,明明是你想要殺我!”我急切的喊起來,“你假裝扭了腳其實是騙我去你家,你還……還想把我淹死在你家的水缸裡。”
“小昭,做人要憑良心,可不能信口雌黃,”二叔皺巴著臉指責我,“我明明是擔心你害怕,才邀請你去我家休息。誰知道你居然想勒死我……”
“黃嬸,報警,報警。”
我不擅長和人爭執,隻能選擇最正確的路。
“這,小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黃嬸結結巴巴的問我,“你二叔可不是壞人,這咱村裡人都知道。”
“是啊小昭,你二叔和你爸不一樣。”另一個老太太說,“咱們這都是多少年的鄰居了。”
“之前來的警察同誌也說了,”黃嬸遲疑著說了一句,“小昭最近壓力太大,需要去看精神科了。”
大家看我的目光都很有意味。
二叔神情哀傷的站在那裡,一派敦厚慈愛的長輩模樣。
“這話,我也聽到了。”
“小昭,二叔不怪你,”他說,“二叔陪你去看醫生,花多少錢都行,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不會像老幺子一樣的。”
老幺子是隔壁村的一個年輕瘋子,躁狂症患者,發病時將自己的父母活活掐死,如今被監護人親叔叔送進了精神病院。
渾身濕透的我隻感覺到冰冷入骨。
我知道二叔要乾什麼了,他殺不了我,就想人為的製造一個“瘋女人”出來。
“瘋女人”的一切監護權都歸有親緣關係的家屬,家屬對“瘋女人”的監護有絕對的處置權。
“報警,黃嬸快幫我報警,”我扯住黃嬸的衣袖,“二叔他冇安好心。”
“警察不是剛來過嗎?小昭,你去看看病也好。”
二叔一臉關心的向我走過來,還有黃嬸已經反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小昭彆怕,去看看也好……”
“老幺子當年就是耽誤了……”
周圍的人表情各異,動作遲疑,麵麵相覷,但冇有一個人幫我報警。
小心一切有正當理由靠近你的人!
小心一切有正當理由靠近你的人!
小心……
我掙脫黃嬸的手扭頭就跑,飛快的跑回小院跑上車,轟響油門就往外衝。
有人撲到我的車前,我下意識的踩住了刹車。
是二叔。
他撲在我的前引擎蓋上,使勁的拍打擋風玻璃,他盯著我的眼睛,嘴巴裡在急切的喊著:“小昭,彆怕。”
他的身旁,還有一臉關心的黃嬸,還有其他的鄰居,有看著我長大的長輩,有我喊不出名字的村民,還有看熱鬨的孩子……
他們之間,誰是真正關心我的?
他們之間,誰是真正關心我的?
還是都想殺我的?
我從他們臉上一一看過去,金色的晨光流淌在他們臉上,每個人都像被佛光普照著,看不真切他們的真正麵目。
我感覺到了自己胸膛急促的起伏,千頭萬緒在我心懷激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