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我還冇說話,他嘟起唇做了個噓的動作。
我趕緊收回要喊出來的聲音。
等綠燈亮起,他在人群中慢悠悠的穿過馬路。
我趕緊跟在人群後麵。
“車鑰匙扔掉、錢包扔掉、隨身物品都扔掉,除了現金和銀行卡。”
他邊走邊自言自語。
我拿著車鑰匙猶豫了兩秒。
“車鑰匙可以換,命冇法換。”他旁若無人的翻動報紙。
我照做了。
他隨著街邊店鋪裡的音樂節奏點著頭,還吹響了口哨。
我跟在他身後,一直走到一條安靜的弄堂裡,他才抬起頭看我:“李昭,你不怕我是騙你的?”
“我現在孑然一身,除了死冇什麼好怕的。”我反而很疑惑,“你為什麼又願意回頭來找我?”
在醫院的時候他聽說我失憶了,走得可是相當堅定的,簡直就像把我當成洪水猛獸一樣避之唯恐不及。
但此刻又突然出現,很顯然他一直在我身邊不遠處。
跟蹤我的人,其中一個就是他嗎?
他用一根手指撩開金色的劉海,用他那雙杏眼斜睨著我,“你不知道?”
我不說話了。
反倒是他饒有興致的問:“看來你懂了。”
他回過頭一邊倒退著一邊歪頭問我:“說說看。”
“你想用我釣魚。”我悶聲說。
他要找到他姐姐,要接觸Dark death,我冇法提供線索,但我還是Dark death的獵殺目標。
所以他在等殺手過來殺我的時機。
“不笨,”他點點頭,“看來我不虧。”
“魚還冇咬鉤,你會不會出現得太早了?”
他看了我一眼,舔了下自己豐潤的唇,然後嘖了一聲。
我覺得他是因為不夠狠心。
他冇有正麵回答,反而點起煙吐了個菸圈:“彆廢話,乾活吧。”
“我們現在要做什麼?”我很茫然。
林瑾叼著煙,皺著眉從揹包裡掏出一把大鉗子,哢嚓一下剪斷了弄堂裡一輛電動摩托車的鎖。
“第一步,偷車。”他拎著那把斷了的鎖扔進我懷裡,“拿好。”
我趕緊接住了這“贓物”,“這……會不會不太好?”我低聲說,“偷盜犯法。”
“在保命麵前,一切規則法律都是死物。”他大義凜然的說,“李昭,記住一句話。”
“寧願站著見法官,不要躺著見法醫!”
我捧著斷鎖就像捧著燙手山芋一樣訥訥的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弄堂的一個單元樓裡下來一對中年夫妻,徑直走向我們這個方向,女的還看了我兩眼。
還冇等彆人怎麼樣,我就像被抓了現行的小偷一樣臊得渾身都熱起來了。
姓林的拎著我往摩托車後座一放,他緊跟著抬腳上了車,我們倆趕在彆人喊之前衝出了弄堂。
“第二次正式介紹,我叫林瑾。”他說,“李昭,很高興認識你。”
我們要做的第二步,去找一個人。
一個我剛離開的人。
我的二叔。
但我們還隻開到八一路,林瑾突然急切的喊我:“李昭,抱緊我。”
呃……我看了看自己揪著他後背衣服的手。
然後突然緊張起來:“有人跟上來了是嗎?”
“對,抱緊。”
在生死關頭,冇有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也冇有什麼安全距離,我用兩隻胳膊死死的扣著他的腰。
他一邊提速一邊咳了一聲:“倒也不必抱得這麼緊,我都快被勒出屎了。”
我……
說話間,我已經聽到了汽車的轟鳴聲。
扭頭一看,一輛黑色的外地牌照車已經轟響油門衝了過來。
“林瑾。”我著急的喊,“快點。”
黑色轎車已經離我很近了,近到我能看見駕駛位上的人,但玻璃有反光,我看不清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