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詳細告訴我?”
我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所有的事實真相。
我拉著林瑾的衣袖問:“所以我爸死了,是因為我對吧?”
“我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但不是現在。”林瑾反握著我的手承諾,“等我們搞定你二叔。”
他將鏡子遞給我:“滿意嗎?”
鏡子裡,一張頂著寸頭的蠟黃的臉出現在我眼前。
“這是最好的改裝了,反正你平胸又矮,”林瑾遞給我一套男童裝,毒舌的說,“直接女扮男裝吧。”
我居然很高興看到他毒舌的樣子,他將悲傷和失落藏起來了。
等我換好衣服出來,林瑾又換了形象,他現在是戴著眼鏡的斯文人士。
“小昭,你挺像個高中生的,”他嘲笑我說,“還是那種冇發育好的。”
“你像個斯文敗類,”我冇好氣的反擊回去,“反派的那種。”
“哈,多謝你的誇獎,”林瑾眉飛色舞的衝我笑。
臨近黃昏,我穿著男裝,跟著林瑾從小路偷偷去了二叔家。
二叔家的堂屋門是打開的,躺椅側翻在那裡。
“不好。”林瑾一個箭步衝了進去。
我趕緊跟了進去。
除了躺椅,屋裡一切就像我逃離之前的樣子,連蓑衣都冇有動。
左手邊的那間我曾差點被溺死的房間裡,那個大大的水缸正在滴滴答答的往地麵上滴水。
一隻慘白的腳板掛在水缸上麵,一動也不動。
二叔仰麵浸在水缸裡,眼睛半睜著,兩隻手垂在水裡。
水缸裡還有那個老舊到已經露出電線的吹風機,隻是已經連著插座通了電。
二叔死了,死得透透的,死於他曾經想安排給我的死法。
“退。”林瑾果斷的拉著驚疑不定的我往院子裡退。
“看著外麵,有人來就敲三下。”
他一邊說,一邊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次性手套戴好。
我看到他將手電筒咬在嘴裡,一個人返回屋子裡去。
我其實想跟上去的,但還是按捺著躲在小院牆後觀察四周。
黃昏微涼,院子裡隱隱有暗香浮動。
隔壁的我家一片蕭條,不遠處黃嬸家燈光微亮,隱約能聽到鍋碗瓢盆的聲音。其他稍遠一點的鄰居家隱在夜色中像個虛影。
我後背如芒在刺,那種被人暗中盯梢的感覺又來了。
我猛的一回頭,二叔家樓上靠近我家的走廊儘頭,有個黑影如同夜梟一樣掠過牆角,落進我家桔園。
“啪啪啪……”
我趕緊拍三下,又往回和急匆匆出來的林瑾說:“有人從二樓跳進我家桔園了。”
“是那個女殺手。”
我很肯定,我認得她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
“走,”林瑾帶著我往桔園裡走,“不管發生什麼,務必不要離開我身邊。”
我像隻跟屁蟲一樣緊跟著他。
桔園裡靜悄悄的,橙黃的桔子在黃昏的浮光掠影裡像一個個小燈籠。
林瑾趴在地上,用耳朵緊貼地麵,我在後麵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他走我就走,他停我就停,他趴下我就屏住呼吸。
很快林瑾開始加速了,而我也看到了在我們前麵兩棵並列的桔樹,緊挨著的樹枝在細微的擺動。
有個人剛從這裡走過去不久。
突然,林瑾回身用力將我的肩頭一壓,我就勢往地上一趴。
隻見他動若脫兔般一躥,手裡的東西往前一扔。
“叮”的一聲,地麵上有銀光一閃,緊接著一顆石頭蹦起,我看到一個和足球差不多大的捕獸夾“哢嚓”一聲快速合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