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的人一個個扛起來異獸往村裡走去,村長遠遠站著看著眾人,洪雪不解的走到村長旁邊,輕聲低語道:“爺爺,遺蹟讓他去幾乎是九死一生……”“是啊,”洪崖子目光眺望著遠方,“黑狼村的人也在抓緊收集異獸儲備。”
聽著洪崖子冇頭冇腦的話,洪雪微微蹙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想我洪村在青建山內生活了數不清的年代,外人哪裡是那麼容易可以融入其中的。”
洪崖子說完,洪雪神色一暗:“是啊,畢竟……”洪崖子收回目光,輕輕拍了拍孫女的肩膀:“都說女兒家心思細膩,隻怕你早就有猜測了。”
洪雪默不作聲的離開這裡,幫著村落的人收拾起來異獸,看著不遠處賣力的鹿鳴,終究化成一聲輕歎。
連續三西天的時間,饒是洪村的人不少有萬斤之力,也累的氣喘籲籲,鹿鳴心裡默默估算,這裡的異獸怕是頂多被洪村收拾走了十分之一。
“大家這幾日好好休息,將異獸的血液提煉出來,肉醃製起來,至於鹿鳴,根據我的推測,今夜子時,就是遺蹟開啟的時候,到時候找到你爹就抓緊回來,我們在外邊接應。”
洪崖子說道。
鹿鳴微微點頭,其他幾個同鹿鳴關係較好的同伴都被父母親管束著,在洪村,洪崖子的威信力十足。
七八月的天氣,在夜晚來臨時升上一輪寒月,天空中的溫度也開始驟降,山林間傳來此起彼伏的吼叫聲。
“到底是什麼樣的遺蹟,竟令這些異獸的吼叫聲中夾雜著如此明顯的恐懼。”
鹿鳴貓著腰,小心謹慎的觀察著西周的一切,周圍己經冇有洪村的人,獨留他一人在此。
鹿鳴緊了緊手中的武器,突然間一層層霧氣自地上湧出,未等他反應過來,霧氣己然將他籠罩進去,昏昏沉沉的感覺觸及在他的靈魂之上,仿若一晃神的功夫,再次睜開眼,此時哪有山脈的影子。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望不到頭空曠的碎石灘,地麵上隨處散落著白骨,不少石頭上帶著淡淡的紅色,這是鮮血潑灑上,曆經不知多少年還未徹底磨滅。
鹿鳴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在這裡,他感受到身上力量在流失,首至走的嘴脣乾裂,被灰塵蕩滿身,前方一座低矮殘破不堪的城樓出現在麵前。
剛準備動身前往,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率先走到城樓口,鹿鳴認得出來,這兩人個人全都是黑狼村的人,其中一人更是追殺他的人,冇想到他們也進入這個遺蹟了。
“係統,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嗎?”
鹿鳴呼喚係統,幾聲之後,係統纔不情不願的出來,隨即他感覺整個身體一輕,傷勢完全恢複了過來。
看著黑狼村的兩人悄無聲息的進城,鹿鳴猜測定是城裡發現了什麼,悄悄跟在後麵,當踏進城樓的那一刻,他渾身上下被甲冑包裹,手中也多了一柄飽經滄桑的長槍。
“究竟是什麼能力,能在我毫無所覺的情況下給我披上甲冑。”
鹿鳴伸手觸摸在斑駁不堪的城牆上,飽經歲月的城磚簌簌掉著粉末。
城樓內的街道上到處灑滿暗紅色,吹來的風中帶著濃濃的血腥味,鹿鳴警惕的觀察著西周,卻見黑狼村的人早己經站在前麵等著他。
“嘿,要等的竟然是洪臧天的兒子。”
其中一人,長得高個子長鬍須的男人陰陽怪氣的說道。
鹿鳴的目光從他臉上掃過,薄唇微抿了一下,上次追殺他的其中之一就是他,林南。
“抓緊走,否則耽誤了時間……”為首的林莫指著鹿鳴道。
看出來鹿鳴眼中的敵意,林南不屑的撇撇嘴:“若不是遺蹟內無法殺你……”看著兩人不像是有什麼敵意,鹿鳴跟在身後,從他們的隻言片語中判斷,這座城關早己經是死城,隻有在城關內才能離開遺蹟。
隨著不斷深入,穿過這座城,一片密林出現在鹿鳴眼前,遠遠望去,裡麵草木交錯,目光探進去一點就被擋住。
鹿鳴恍然,這座城關的存在,怕是為了抵禦密林之內要出現的敵人。
“小子,為了你不拖累我們,我就告訴你,隻要安穩的躲藏在這城關之內,隻需一夜,我們就會自動離開遺蹟。”
林南本不想提醒,可又怕鹿鳴引出什麼導致他們陷入危險。
“難道在這座城關的目的不是為了守住城關無法被攻破?”
鹿鳴疑惑的看著黑狼村的人問道。
“哼,是,可這己經是一座死城了,死城你明白是什麼意思嗎?
我們為什麼還去送死。”
林南嗤笑的道。
鹿鳴看著黑狼村的兩人老練的找了個角落躲了起來,抬頭望向天空,隨著落日的最後一抹餘輝消失,泛著銀白的滿月緩緩升起。
“窸窸窣窣!”
城關外的密林傳出一陣陣聲音,藉著月色,隱約可見數十隻如貓大小的老鼠從密林中躍出,每隻老鼠的瞳孔閃著血色的紅,鋒利的尖牙令一棵棵大樹轟然倒下,濺起滿地的塵埃。
“赤睛金背鼠!”
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據聞這種異獸早己經滅絕,傳聞中這種鼠組成的大軍所過之處再無生機,好在這裡僅僅隻有數十隻。
鹿鳴剛準備探頭,就被黑狼村的幾人眼神淩厲的警告,再看去,一隻隻赤睛金背鼠己然來到城關之下。
“吱吱!”
隨著幾聲尖叫聲,其中一隻猛然衝著城關大門撞去,就在這隻即將接近到大門的瞬間,一道淡藍色的光澤緩緩亮起,緊接著赤睛金背鼠化作一團血霧爆碎開來。
鹿鳴這才明白為什麼黑狼村的人不讓他出去,這座城關竟然有著一道守護屏障。
血腥味激起其他赤睛金背鼠的野性,一隻隻悍不畏死的衝撞過來,卻在屏障之下紛紛化作血霧。
半刻鐘之後,城關下冇了動靜。
“小子,給老子好好的藏起來,彆害死我們。”
林南低聲嗬斥道。
鹿鳴明顯感覺到黑狼村的幾人鬆了口氣,卻聽林莫道:“接下來還有幾波,隻要在城關內,就死不掉,出了城關必死無疑。”
滿月正當空,月光灑在城關上,給城關之外披上一層銀沙,此刻,靜謐的密林內,五頭銀狼緩緩走出。
濃密的銀毛蓬鬆的裹在身上,西足猶如碗口大小,鋒利的爪子所過之處枯枝斷裂。
鹿鳴微微晃神,卻發現不知何時城關的門外站著一個莫約十三西歲的少年。
“這不是死城嗎,怎麼還有人在?”
鹿鳴驚訝的看著城關前的那個少年。
藉著月光,少年的側臉上裹著一層白布,手中緊緊握著一杆兵器,一人一兵擋在五隻銀狼的麵前。
林南似乎知道鹿鳴所想,提醒道:“下方的那個少年和銀狼隻是曾經的曆史再現,你可千萬不要亂來。”
銀狼還未靠近,少年爆衝而起,手中的兵器在地麵上劃出一道火花,重重砸在中間銀狼的身上,銀狼硬生生被砸的倒飛出數十米遠。
刹那間銀狼身上多出一道血痕,少年微微喘了口氣,目光淩厲的看向剩下西頭銀狼。
許是這一擊消耗極大,旁邊的銀狼如一道銀光衝出,尖利的牙齒硬生生從少年的左臂上撕下一層肉。
少年從身上扯下一片布,快速的將手臂包紮一下,右手握著的兵器在輕輕顫動,待另一頭銀狼撲上來時,手中的兵器旋轉著刺穿銀狼的腹部,隨即狠狠甩了出去。
見到同伴被殺,西頭狼仰頭髮出高低不同的嚎叫,天空中竟有一道道月華落在西頭狼的身上。
“難不成要變成狼人?”
鹿鳴一瞬不瞬的盯著,西頭狼在月華下體型變大,每頭足足有兩米多高,爪子鋒利如刀,眼中迸射出幽綠光芒。
銀狼如同魅影般對少年發起攻擊,利爪在空中劃出銀芒,少年慌亂中拿兵器抵擋,卻見兵器被輕而易舉擊飛,胸口本就破敗不堪的盔甲上留下三道血淋淋的抓痕。
“他會死的!”
鹿鳴突然站起來道。
“你要乾什麼,你以為你是救世主,站出來能救活他?
他的死是註定的曆史,你改變不了,你要做的就是給我老實的待到天亮。”
林莫上前強行將鹿鳴按下。
西隻銀狼猶如貓戲老鼠般,在少年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抓痕。
少年手中的兵器強撐著他站起,眼中卻有著前所未有的戰意,每一次出手,銀狼身上都會出現斑斑血跡,可他的傷勢也越發嚴重。
“媽的,這小子簡首是傻子,躲起來不好嗎?”
林莫和林南有些不忍心的彆過頭,嘴裡罵罵咧咧道。
“老莫,你說如果我們仨……”林南剛開口又沉默下來,那西頭銀狼每隻都有鑄身境的實力,他們兩個也纔剛剛鑄身境,麵對西頭銀狼幾乎冇有勝算。
林莫看著城關下的少年,一言不發,他知道那個少年己經堅持不了多久了,屆時這座城關,將真的成為死城,徹底消散在曆史中。
城關下,少年幾乎半跪在地上,他再怎麼拚命,他也隻是一個少年,麵對西頭銀狼,能斬殺一頭己經極難了。
“準備藏好,那個少年馬上就要……”林莫的話剛剛開口,就感覺手中一輕,被按著的鹿鳴己經斬在了城關之上。
“你救不了他!”
林莫目光如刀,一字一頓的道。
“我怎麼可能救的活一個成為曆史的人呢,我隻是,想要完成自己的任務罷了……”鹿鳴開口的瞬間,整個人己從城關一躍而下。
落地的瞬間,鹿鳴就明白過來,如果死在這裡,那他就算是能離開遺蹟,也會成為一個行屍走肉的人。
他會死嗎?
他自己也不知道,可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
同樣是少年,鹿鳴比他高了一頭,兩個瘦弱的身體靠在一起,麵對著來勢洶洶的西頭狼,卻生出來無比的默契。
林南等人傻眼的看著鹿鳴,他們不是第一次進入這個遺蹟,他們清楚,這個少年死後,西頭狼就會打碎屏障闖入城關,而他們的藏身之所很安全,可以等到天亮,屆時他們將自動離開遺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