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閒的馬車晃晃悠悠的行走在青石路麵的街道上。
他不知道他的身份已經被識破了,心裡還在盤算著大致月餘,淡水樓的那兩道菜品恐怕就會火爆涼浥城。
到了那時再去一趟淡水樓,再賣幾張菜品方子給那陶掌櫃,當然,價格可就得至少二百兩銀子一份了。
嗯,目前麵臨的第一個難題已經迎刃而解,口袋裡有了銀子,自然就不能再吃那寡淡無味的麵片兒湯了。
這身體太過單薄,得好生補補,“稚蕊,明兒去買幾隻老母雞,另外呢,少爺給你列個單子,你照著這單子去采買一些食材,少爺教你做菜。”
稚蕊一怔,做菜?
教我做菜?
少爺你難道不知道這十幾年來你連廚房在哪裡都不知道的麼?
“哦,好吧。”
少女心兒柔軟,終究冇有給許小閒的胸口插上一刀。
稚蕊瞅了一眼少爺,心想: 少爺跟著那掌櫃的去了樓上也不知道乾了啥,下來之後少爺的臉上就一直洋溢著笑意,不過無論如何少爺冇有被人打死,那掌櫃的居然還送了少爺出門……難道是少爺憑著這英俊帥氣的臉折服了那掌櫃的?
“稚蕊,” “嗯。”
“你再打聽一下咱們這城郊有冇有人賣田產,若是有,問問多少銀子一畝,咱們家得置辦一些田產家業了。”
稚蕊抬起了頭來看向了許小閒,眼裡隱隱有些擔憂——少爺的病,好像又開始發作了!
似乎變成了臆想之症。
買田產當然是好事,可那需要銀子呀!
少爺今兒個不過是從那漂亮女子手裡騙來了五兩銀子,加上府上搜來的二兩……七兩銀子你說要買田產?
“怎麼?
不相信呀?”
稚蕊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許小閒咧嘴一笑,低聲說道:“少爺我,有銀子了!”
稚蕊張大了嘴巴,少爺說有銀子了!
他和那掌櫃的上樓呆了盞茶功夫就有銀子了?
看著少爺這張帥氣逼人的臉,難道少爺他、他、稚蕊哇的一聲就哭了,“少爺……少爺,委屈少爺了,少爺為了這個家,付出的實在、實在太多了!
以後、以後少爺千萬彆再去了,若是傳了出去,少爺以後還怎麼做人呀!
奴婢會女紅,以後奴婢多接一些女紅活兒,日子過簡單一點也是能夠過得下去的!”
許小閒頓時瞪大了眼睛,愕然的看著聲淚俱下的稚蕊,不是,我就賣了兩張配方,怎麼就上升到了無法做人這樣的高度了?
臥槽!
許小閒頓時明白,這小丫頭懂得還挺多的呀,把老子想成什麼人了?
“哭啥?
少爺正得不能再正,少爺的銀子得來的清清白白,可不是你想的那樣。”
稚蕊撩起衣袖擦了擦眼淚,看著麵前這單薄的少爺,卻覺得少爺一下偉岸了起來。
為了這個家,少爺不容易啊。
少爺是個書生,有著書生的尊嚴,他肯定是不會承認的,但他卻在默默的承受著……少爺,太偉大了!
以後得對少爺更好一些才行!
馬車來到了涼月巷口,許小閒居然看見了一家豆腐鋪子,攤子上還擺著一個豆腐。
“停車停車!”
來福停下了馬車,許小閒走了下來,來到了豆腐鋪子旁,抬頭一看:孫二孃嫩豆腐。
他再一看,那攤子後坐著個三十來歲的胖女人,好吧,嫩豆腐。
“老闆娘,來一塊豆腐。”
“兩個銅錢,自己拿。”
許小閒拎著豆腐上了馬車,那胖女人身後的房間裡走出來一個男人,“好像是許小閒。”
“……許小閒?
那瘋子買豆腐作甚?”
“可能是想一頭撞死。”
“神經病,賣完了,收攤。”
馬車裡,稚蕊驚訝的問道:“少爺,買豆腐作甚?”
“今兒晚少爺給你們做一道淮揚名菜平橋豆腐。”
“淮揚是哪裡?”
“……揚州。”
少爺這個病,藥不能停,明兒得去抓藥了,又得花去一兩銀子。
…… …… 淡水樓。
陶喜一臉茫然。
這道平橋豆腐做出來了,他還親自嚐了嚐,那味道簡直不要太美!
這一道方子是花了一百兩銀子從那瘋子手裡買來的,他是個瘋子啊!
但這味道實實在在無比鮮美。
其中的點睛之筆顯然出在用鯽魚腦和雞湯調味,簡直是妙不可言。
陶喜又夾了一塊豆腐吹了吹塞到了嘴裡,嗯,清香爽滑湯汁醇厚,這豆腐居然吃出了河鮮的味道。
難道是自己的口味出了問題?
“大牛,你嚐嚐這道菜,說說你的感受。”
牛大寶是這淡水樓的主廚,這道平橋豆腐就是他按照那方子親手操辦出來的,他自然也很期待。
於是,牛大寶也夾了一筷子塞入了嘴裡……“嗯、好燙……哇,好好吃……嘶……” “掌櫃的,這道菜要爆,絕了!
簡直絕了!
可惜少了蟹黃和蝦米這兩種配料,不然味道肯定更佳!”
這麼說,不是自己的口味出了問題,而是這菜品的方子是真的?
“掌櫃的,這方子哪裡來的?
高人啊!
絕對是一位了不得的烹飪高手,也或許是一位吃遍天下的饕餮大家!”
陶喜能怎麼說呢?
屁的烹飪高手,鬼的個饕餮大家,這特麼出自一個瘋子之手!
“就按這樣再做一道,我親自送到二樓仙客來雅間,請朱公子品嚐一番。”
“好咧!”
仙客來雅間裡,朱重舉正向蘇平安盛情的介紹著桌上的菜: “蘇少爺,這道清蒸河魚可是咱們涼浥縣出了名的招牌,您嚐嚐。”
“味道尚可,但若細品,泥腥味兒卻尚未去除。”
“蘇少爺,這道紅燜雞采用的是三年以上的老母雞,您品品。”
“火候老了三分,略柴。”
“……” 季星兒撇了撇嘴,伸出筷子就給姐姐夾了一條雞腿,“牙口好,莫要說柴,就是樹也能啃了。”
蘇平安白淨的臉兒微紅,“星兒說得有理,來來來,大家一起吃吧。”
“請叫我季星兒。”
“……好,季星兒小姐,在下敬你一杯!”
“謝謝!”
季星兒毫不客氣,舉起杯子就喝了一杯。
就在這時,陶喜親自端著個大盤子走入了雅間,笑道:“諸位公子少爺,小店得了一新菜品,請諸位品嚐一二。”
豆腐?
朱重舉的臉都黑了。
兩個銅板一塊的破豆腐也能入這席麵?
冇見這清蒸河魚和紅燜雞啥的都入不了這位蘇公子的法眼,你端上來一盤豆腐,你丫這是給老子添堵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