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嗯。”
“今兒買了兩隻老母雞和那些調味品食材什麼的,一共花去了七十二文錢,剩下二十八文。
呆會奴婢將那三十八文給你,但你得給奴婢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就是一貫錢就是一千文,所以這物價極為便宜……“你拿一兩銀子去乾啥?”
許小閒一邊剁著雞一邊問道。
“得給你去抓一副藥了,以前張秀那壞人不給銀子,少爺你其實都冇真正的吃藥,奴婢想現在少爺有銀子了,這藥就得好生吃吃,畢竟是華神醫開的方子,萬一少爺吃好了呢?”
所以這藥就很貴了,貌似哪裡的藥都很貴。
許小閒將剁好的雞肉丟入了陶鍋中,拍了幾塊薑一併丟了下去,“稚蕊,少爺告訴你,給你銀子可以,但絕不能拿去買藥,吃雞它不香麼?”
這雞才五十文錢一隻,足足兩三斤的正宗散養土公雞啊——老母雞不好買,人家要留著生蛋。
一兩銀子能夠吃二十隻雞!
營養又健康,還特麼這麼便宜,以後頓頓都要吃雞!
稚蕊正燒著火,抬頭看了看少爺,“可少爺這病若不趕緊醫治……”她想說萬一少爺年紀輕輕就去了,還如何吃雞?
又覺得這樣說有些不吉利,怕傷了少爺那脆弱的心,“奴婢還是覺得少爺吃藥更好一些。”
得,以後給這丫頭的錢不能超過一兩銀子。
“鹽呢?”
“哦,那櫃子上麵。”
許小閒取過那鹽罐子一瞧——青鹽!
昨兒晚上做豆腐光線很暗冇注意,難怪那豆腐做出來有股子澀味,這鹽……他伸出指頭沾了沾塞到嘴裡嚐了嚐,我呸,果然是青鹽,味道帶著濃濃的苦澀,這樣做出來的菜怎可能好吃?
得處理一下,弄點白鹽出來。
“稚蕊,咱們府上有冇有木炭?”
“有啊,那惡奴冬天用木炭烤火取暖,奴婢昨兒清理的時候還看見了許多。”
有木炭就好,先簡單的處理一些白鹽出來,“你去拿點過來,對了,再取幾塊乾淨的麻布。”
“少爺要乾啥?”
許小閒咧嘴一笑,“少爺要給你變個戲法。”
稚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看了看許小閒,眼裡有些擔憂。
許小閒將這罐子裡的青鹽疙瘩放在了一個石臼中搗鼓了半天,又將這些搗鼓好的粉末倒入了罐子裡。
稚蕊驚詫的看著,就看見少爺在往那罐子裡加水——“少爺!”
完蛋,少爺的病果然又犯了!
稚蕊連忙上前一步奪過了水瓢,“少爺,這鹽很貴的,你這樣豈不是全廢了!”
許小閒這就鬱悶了,冇辦法和古人講這化學知識呀。
“都給你說了,少爺這是要給你變個戲法,再說這是少爺的鹽,少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水瓢拿來!”
稚蕊低著頭很是委屈極不情願的將水瓢遞給了許小閒,可惜了,半罐子的鹽就這麼被少爺給廢了。
接著她就看見許小閒一邊加水一邊攪拌,然後將這鹽液通過那麻布倒入了另一口罐子裡。
許小閒用錘子將木炭砸碎,用四層麻布給包了起來,取來了一個倒酒的漏鬥,將這麻布包裹好的木炭塞入漏鬥中,“來,幫少爺我拿著這漏鬥。”
許小閒搬起罐子,將鹽水緩緩的注入了漏鬥裡,不一會,漏鬥下的液體流了出來。
他換了一口鍋,將這鹽水倒入了鍋中。
“燒火。”
所以少爺這是要乾啥?
稚蕊就完全弄不明白了,她又坐在了灶台前,繼續燒著火。
許小閒可冇有去向她解釋,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鍋裡的水分逐漸蒸發乾淨,留在鍋底的是一層淡青色的鹽鍋巴。
他將這鹽鍋巴鏟入了石臼中,猛的一陣搗鼓,又沾了一點放在舌尖一嘗,嗯,苦澀味兒冇有了。
不錯,條件簡陋了一些,冇法做成白鹽,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稚蕊,嚐嚐。”
少爺這番眼花繚亂的操作就是為了這個?
這個還是鹽麼?
它不再是晶塊,而是細膩的晶粒,色澤比那青鹽晶塊淡了許多,這是個啥東西呢?
稚蕊也沾了一點放在舌尖一嘗——鹹!
還是鹽。
咦,稚蕊忽然一怔,那熟悉的苦澀味兒呢?
怎麼冇有了?
許小閒樂嗬的看著稚蕊,“怎麼樣?
少爺這戲法變得好不好?”
“這、這味道純正了許多,那苦澀味兒去哪裡了?”
許小閒指了指那袋木炭渣滓,“被它給吸走了……鹽多少錢一斤?”
這就很神奇了,稚蕊看向了少爺,心裡很是怪異——少爺怎麼會弄這東西呢?
“好點的青鹽五百文,就像咱們府上這種。
便宜的劣鹽兩百文,更苦更澀。”
“哦……”許小閒打去了雞湯的浮沫,並冇有去想搗鼓鹽這種生意,因為這玩意兒是官府專賣,除非能夠弄到鹽引,這顯然不是他一個孤兒窮書生能夠搞得定的。
接下來許小閒一番忙碌,雞湯的香味兒漸漸瀰漫,他撈出了雞腿肉,趁熱撕成條擺放在了盤子裡。
“手撕雞,用雞腿肉更好,鮮嫩多汁。”
“調味打汁用鹽、醋少許,醬油、白糖……冇白糖。
哎……可惜還冇有油潑辣子,隻能用這茱萸水,味道差了許多,將就吧。
再調入一點花椒粉,用胡瓜打底,裝盤擺放好之後澆上這料汁……” 許小閒一邊說一邊做,看得稚蕊直咽口水,太香了,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最後成菜就是這樣……可惜冇有油潑辣子。”
所以在許小閒看來,這道菜是冇有靈魂的,但他能怎麼辦呢?
那登山包雖大,可特麼的誰能想到會穿越呢?
誰會冇事在包裡放辣椒呢?
“行了,鍋裡的雞湯繼續煨著,把這鹽放太陽底下去曬一曬,呆會開飯。”
主仆二人離開了廚房,許小閒去了主屋,稚蕊帶著一腦門的疑惑去了前院的另一側曬鹽,這廚房就空蕩蕩的卻散發著誘人的雞湯味道。
季星兒終於躲著來福溜到了這裡,她那小巧的鼻子抽搐了兩下,真香!
她偷偷摸摸來到了廚房,冇人,咦,這案桌上擺的這盤雞肉看起來賣相極好,似乎很好吃的樣子。
她嚥了一口唾沫,伸出手撚了一片丟在嘴裡一嘗—— 哇,好好吃!
時近午時,得回去了。
既然來了,可不能空手而歸,總得帶點什麼吧。
再說了,這許小閒可差點成為自己的姐夫,帶走點什麼好像也心安理得。
少女的心思經過了小小的一番掙紮,最終這誘人的美味輕易的戰勝了那道德防線。
季星兒輕飄飄的走了,心無愧疚的帶走了那盤手撕雞。
稚蕊回到了廚房,發出了一聲尖叫,“少爺、少爺……!”
“廚房著火了?”
許小閒連忙跑了過去,便看見稚蕊呆呆的站在案桌前。
案桌上啥都有,唯獨少了那一盤雞。
“我的雞呢?”
許小閒瞪大了眼睛,稚蕊砸吧了一下嘴,“是不是飛走了?”
神特麼的飛走了!
許小閒衝出了廚房,扯著嗓子大吼:“來福、來福……你丫是不是偷吃了少爺我的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