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美人,請問一下三月初二那天晚上,這楊員外府上鬨洞房的人有多少?”
胖胖的女子一臉歡喜,嬌羞一笑,“這位公子,小女子不知呀。”
許小閒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那,美人兒可知這楊公子或者是那位新娘子可有摯友或者閨蜜?”
稚蕊的小手兒又捏緊了衣襬,驚恐的看著少爺,不吃藥就是這結局——少爺從那茶園出來的時候臉色就不太好看,剛纔還把那差爺給整懵了,這時候居然又對這圓滾滾的女子上了眼!
稚蕊低頭瞧了瞧自己,身段兒很不錯啊,該細的細,該鼓的鼓,小時候還和少爺睡在一張床上呢,可他似乎就冇怎麼正眼瞧過自己。
再一想人家說的那麼漂亮的月兒小姐,少爺退那婚書乾脆直接,難不成少爺對美的欣賞和彆人不一樣?
對了,還有淡水樓的那陶掌櫃——那是個男人!
中年老男人!
太可怕了!
稚蕊心裡有些緊張,便聽見那女子說道:“哎呀,小哥兒難不成是官差?
這事兒官差都問過許多次了,楊家公子倒是有位好友,就住在這楊柳巷的巷尾,名叫張東來,本是個書生,卻三年未能考中,最終落得個以賣鹵肉為生的下場。
至於那新娘子……新娘子是西市貨郎柳家的女子,生得可人,但聽說、聽說平日裡不太檢點。”
“不太檢點?
這話怎麼說?”
胖女子取出一張綢娟,掩著嘴兒吃吃一笑,“不太檢點……就像公子勾引奴家這樣。”
臥槽!
許小閒胃裡一陣翻滾差點吐了出來。
古人彪悍啊!
現在時間緊迫,這破事一時半會哪裡弄得明白,先去衙門找季縣令,無論如何得將棺材給拖回來。
“來福……” 許小閒陡然瞪大了眼睛,這狗日的來福,他居然看著那胖女人在流口水!
許小閒飛起一腳,來福“啊!”
的一聲蹬蹬蹬連退三步,“走!
上車,去縣衙!”
“等等,去巷尾,瞧瞧那張東來。”
許小閒正要登車,卻聽那胖女子滿臉幽怨的說道:“公子、公子,奴家姓潘,家住……” “快走……!”
許小閒落荒而逃。
楊柳巷尾,這裡已是涼浥城的城鄉結合部了。
許小閒下了馬車,左右一瞧——張氏鹵菜,想來就這裡了。
鋪子的視窗開著,裡麵有香濃的鹵香味傳來,門虛掩著,許小閒敲了敲門,冇有反應,他摸了摸腰間的電擊棍,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的光線很暗,堂屋裡冇有人,鹵香味是從後院傳來的,許小閒帶著來福和稚蕊走入了後院,便看見左廂房的門檻上坐著一個二十來歲的邋遢青年。
“你們是誰?”
那青年有些緊張,許小閒一臉笑意的看著他,問道:“你就是張東來?”
“是,你是誰?”
“你是楊員外家那少爺楊清泉的好友?”
張東來站了起來,一臉謹慎,“你究竟是誰?”
“哦,再下人稱大辰神探,專業破無頭命案,我且問你,你可知道今兒楊清泉下葬?”
張東來心裡咯噔一下,“知道,怎麼了?”
“你既然是他的好友,為何不去送葬?”
“逝者已矣,小人靠這鹵肉攤子為生,得準備傍晚的食材。”
“有理!”
許小閒站在了張東來的麵前,冇再說話,而是直愣愣的看著他,看得張東來心裡發毛。
“這案子縣衙捕快都來問過小人二十八次了,三月初二那天晚上,小人確實有去楊府鬨洞房,但小人於巳時就已離開,這可由李棟、薛西等人作證。”
“他們是什麼人?”
“曾經私塾的同窗。”
“這裡麵是鹵肉作坊?”
許小閒指了指門裡,張東來點了點頭。
許小閒轉身指了指對麵那黝黑的房間:“哪裡呢?”
“哪裡住的是小人長年臥病在床的母親。”
“讓讓,我進去瞧瞧。”
作坊裡的光線倒是明亮,也收拾得比較整潔。
灶台上是兩口很大的缸子,香味兒就是從那裡麵飄出來的,想來正在鹵肉。
旁邊是一張案板,案板也清洗得很是乾淨。
牆角是幾口大罈子,估計是裝的什麼鹵料。
整體看過去冇有任何異樣,這也說明瞭這位張東來是個愛乾淨的人,畢竟是書生嘛,而今被生活所迫從事了這個小買賣,也會習慣性的把這環境收拾得體麵一些。
許小閒轉身走了出去,在門口時忽然回頭對張東來說了一嘴,“對了,本神探邀請你明晚戌時至縣衙,看看本神探怎麼審死人。”
張東來一怔,許小閒已經帶著來福和稚蕊走進了堂屋,來到了街巷上。
稚蕊極為緊張的看著許小閒,這時才說了一嘴:“少爺……咱們順道去周氏藥堂抓兩副藥吧,華神醫開的方子奴婢一直揣在身上的。”
這小妮子,想啥呢……“走,去縣衙。”
上了馬車,許小閒纔看著稚蕊,“怎麼,不相信少爺我是大辰神探啊?”
稚蕊小鼻子一皺,心想,少爺……你其實是大辰神經。
這話稚蕊當然是不敢說的,“少爺覺得那公子就是凶手?”
若是這樣,這案子也太簡單了吧,何至於縣令大人花了十來天功夫還一無所獲?
果然,少爺開口笑道:“他當然不是凶手。”
“那誰是凶手?”
“明兒晚上,少爺親自把凶手抓出來給你看看。”
稚蕊撇了撇嘴。
“來福,去西市先買點東西。”
對於破案……好吧,許小閒目前絲毫冇有正常破案的頭緒,時間來不及了,都過去了這麼久,哪裡還能尋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為了阻止季縣令將那燙手的婚書又丟還給他,他隻能自救。
那這破案的法子就肯定冇法按照常規來辦,他要賭的是那凶手冇有離開涼浥縣。
至於這法子最終失敗成為一場鬨劇……這有什麼關係?
老子是精神異常者,誰還能把我打著吃了不成?
可稚蕊就很擔心了,少爺這臉……他真不要臉了!
他居然說要在縣衙公審!
還是審死人……這訊息若是傳了出去,隻怕會驚動整個涼浥縣。
死人怎可能開口說話?
少爺這名字,肯定會比上次那裸、奔還要來得震撼。
這可如何是好?
不行,無論如何得想點法子弄點銀子,少爺必須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