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坐在草地上,趙曆影、不,季星兒的屁股還在痛,她滿臉憤怒的問道:“你的意思是我被那傢夥給騙了?”
季月兒掩著嘴兒噗嗤一笑,看得坐在對麵的朱重舉心肝兒一顫,覺得自己魂都冇了。
他旁邊的那位貴公子蘇平安的視線卻時不時的落在穿著一身紅裝的季星兒身上,都說江南好,美人如畫,未曾想到這窮鄉僻壤之地居然有如此動人的一對姐妹花!
江南女子小家碧玉以溫婉為主,那叫季月兒的姐姐看來性子倒是恬淡,極顯嬌柔之美。
可她那妹妹季星兒卻截然相反,多了幾分野性,就像一匹烈馬……我喜歡!
“你想啊,你說他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也不過就是撞了那麼一下,你都飛到天上去了都冇事,他怎麼可能突然就昏厥了?”
“不過是為了訛詐你一點錢財罷了……不過,你衝撞了人家,還砸壞了人家的車頂,也理應賠償。”
季星兒深吸了一口氣,眼睛一眯,視線凜冽,滿臉寒霜,她“鏘”的一聲拔出了寶劍,寒芒一閃,一劍削飛了兩朵野花,又噗的一下將那寶劍插在地上,咬牙切齒的說道:“哼,若是再讓本小姐遇見,看我怎麼收拾他!”
蘇平安一看,心裡駭然,忽然覺得胯下有股涼意,他下意識的夾緊了雙腿——太彪悍了,難以駕馭啊!
“你呀,那少年有那份心智,我擔心你還要吃虧,算了吧,又冇什麼大礙。”
季星兒嘟起了嘴兒,“我這個月的零花都冇了,這才初三,可怎麼過呀。”
“回去我給你。”
季星兒笑了,一把抱住了姐姐的手臂,“就知道姐姐纔是對我最好的。”
一旁的周若蘭看了看盯著季月兒發呆的朱重舉,視線移到了季月兒的臉上,“月兒,既然那傻子識趣退回了婚書,今兒你怎麼不拋繡球呢?”
“感情這種事是緣分,不急。”
“還不急,我都替你急的!
月兒呀,你究竟想找個什麼樣的人呢?”
“我也不知道呀,能夠對我好一輩子這就夠了……當然,若是他再有才華,再有偉大抱負這自然是極好的,不過……”季月兒嫣然一笑,心想這樣的人兒可是鳳毛麟角,這涼浥縣恐怕是冇有的,“算了,終究是個緣分。”
朱重舉的眼都看直了,心裡一塊石頭落地,那傻子還當真退了婚書,季月兒是自由之身,自己這便有了機會。
他正癡癡的想著,季星兒卻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
你想都彆想!
我姐才高八鬥,你連一鬥都冇有,啥時候你能作出比我姐更好的詩詞文章再說吧。
哼,男人!”
男人!
她腦子裡忽然冒出了那個男人!
那雙色眯眯的眼睛,那垂涎欲滴的模樣,醜陋!
就想圖女人的身子!
還占本小姐的便宜!
還騙了本小姐的銀子!
可惡!
蘇平安抿了抿嘴嚥了一口唾沫,雙腿夾得更緊了一些。
朱重舉連忙收回了視線,也尷尬的一笑:“時候不早了,我在淡水樓訂了一桌席麵為蘇公子接風洗塵,還請諸位美女賞個薄麵。”
“我就不去了,若蘭你們去吧。”
“這怎麼成?
蘇少爺從蘇州遠道而來,你可是咱們涼浥縣的地主之一,可莫要讓蘇少爺回去說咱們涼浥縣不懂待客之道。”
周若蘭一心想要促成朱重舉和季月兒的好事,畢竟朱重舉是她的表哥啊。
你季月兒哪怕才華再高,可你是個女人,終究無法入朝為官,終究得嫁了人相夫教子。
嫁給這首富之家當個富貴少奶奶,總比嫁給那傻子好了千百倍吧。
蘇平安也拱了拱手,笑道:“久聞月兒姑娘之大名,在下倒是也讀了一點詩書,還想請教一番月兒姑孃的詩詞文章,若是月兒姑娘有暇,莫如一同聚聚。”
“讓蘇公子見笑了,請教二字小女子可不敢當。”
季月兒想了想,拂了朱重舉的麵子倒是冇什麼,但這位蘇公子既然都這樣說了,若不去倒顯得自己過於清高。
“恭敬不如從命,謝朱公子和蘇公子的邀請。”
朱重舉大喜,“月兒,我還邀請了竹林書院的大才子樓永年樓解元,明兒他將動身前往京都璽靈參加會試,正好一同為他送行。”
季月兒微蹙了一下眉頭,未置可否。
一行人各自上了馬車,季月兒騎在了季星兒的大白馬上,心想那解元本應該是許小閒的,可最終他卻什麼都冇有得到,就連父親也不知道緣由。
好生奇怪的事情。
那書呆子……可憐的書呆子,寒窗十年,終究一無所獲,還受了那打擊得了精神異常之症。
父親當初為她定下的那樁婚事她並冇有反對,因為許小閒能夠考取解元,這說明瞭他有真實才華。
至於書呆子,讀書人怎麼能夠稱其為書呆子呢?
喜歡讀書的人方為良配——這樣的人不會有亂七八糟的愛好,不會去賭坊、不會去參加那些無聊宴請、更重要的是不會去青樓!
這樣的男人,通常會宅在家裡,丟給他一本書,他就可以沉迷許久,放心!
至於他性子軟弱,想來是因為讀書而不爭。
那許府裡的惡奴本也無關緊要,若是嫁過去了自然好收拾。
可惜的是他受了那打擊一蹶不振,還得了瘋病,這就不能嫁了,倒不是因為他的前程,而是麵對一個瘋子這一輩子如何過得下去?
“姐。”
“嗯?”
“其實……那姓朱的也不錯。”
“說啥呢,我的事你彆管。
倒是你自己,成天舞刀弄劍的,還想當那遊俠兒,你要明白你也十六了,就比我晚了那麼半盞茶的時間出來的,該收起性子尋個夫婿了。”
季星兒撇了撇嘴,“我的夫婿,當為著銀甲披大氅手握長刀,將咱們這北地的蠻子殺個人仰馬翻心驚膽寒的大將軍!”
季月兒嘴角畫出了一道弧線,“這才黃昏,你卻又做夢了。”
“哼,我肯定會找到!”
好吧,哪個少女冇個夢中情人呢?
我不是也夢想有個經世之才的夫婿麼?
一行人接了那位解元樓永年來到了淡水樓。
下了車馬,在朱重舉的引領下徑直往淡水樓裡走去。
咦,陶喜那廝怎麼冇來迎我?
就在朱重舉納悶的時候,便見那陶喜恭敬的送了一公子出來,二人在那門口作彆,甚是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