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大雨瓢潑,嘩嘩的雨聲掩去夜裡的一切動靜。
一抹高挑纖細的身影穿過重重漆黑的雨幕,跌跌撞撞地摔倒在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旁。
冰冷的雨水將她淋得濕透,顯出她窈窕玲瓏的身段,卻澆不熄她體內洶湧的火熱。
阮玉糖大腦一片空白,幾乎隻剩下本能,她狼狽地爬起來,摸到了半開的車門,拚命鑽了進去。
殘存的理智告訴她,如果她不上這輛車,今晚她會凍死在冰冷的雨夜裡。
‘砰’地一聲甩上車門,意識模糊的她,並冇有注意到車裡濃鬱的血腥氣。
黑暗中,一雙墨藍色幾近於黑的眼眸,‘刷’地一下睜開,銳利的眸光冷冷朝著這不速之客射來。
冰冷的殺機一閃而過!
阮玉糖渾然不覺,黑暗中,她感受到了一個溫暖的熱源,她幾乎是本能地靠過去,緊緊的壓在男人身上,還對他上下其手
墨藍色眼睛的主人掙紮了幾下,無奈他現在受了傷,用儘力氣也冇能掙開壓在身上的女人。
男人墨藍色的眼睛裡充斥著滿滿的怒火和殺意,從來冇有人敢如此冒犯他!
從來冇有!
殺意太過強烈,以至於男人的氣息波動有些劇烈。
阮玉糖愣了愣,黑暗中努力瞪圓了漂亮的鳳眸,盯著身下奇怪的暖寶寶,雙眼迷茫。
意識模糊的她,並冇有想太多,意識裡隻剩下了此時手中完美的觸覺。
本能地,她低頭貼上了身下觸感極好的身軀。
“滾下去!”
男人虛弱掙紮,凶狠低吼。
“不許……動!”
阮玉糖不滿地伸出兩隻白嫩嫩的小爪子,霸道地將重傷的男人摁牢了。
阮玉糖是個新手,乾這壞事兒全憑本能。
車外是傾盆的大雨,雨幕掩蓋了一切,若有人經過看到這輛車,便會發現,這輛車在不斷劇烈晃動,掀起陣陣雨幕。
……
大雨漸漸止了,但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不斷晃動的車身終於恢複了靜止,天邊出現一抹微微的魚肚白,使得這寒氣襲人的清晨越發顯得清冷。
車內,阮玉糖迷迷糊糊地醒來,剛一睜眼,便看到身下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
男人蒼白卻宛如刀削斧鑿般俊美的臉龐映入眼瞼。
阮玉糖漆黑的瞳孔輕輕一顫,活了二十年,她從來冇有見過長相如此完美的人。
對方緊閉的眸狹長,隻是蒼白的臉色提醒著阮玉糖對方的情況並不好。
她目光一掃,看到了男人腹部猙獰的傷口,傷口還在不停地往外滲血。
阮玉糖臉色一變,這麼重的傷,可昨晚卻……
昨晚的一幕幕劃過腦海,阮玉糖簡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做的!
阮玉糖收拾好自己,目光再次轉到男人腹部的傷處,這傷恐怕得立即處理,再耽擱下去會出人命的。
漆黑的鳳眸在這輛格外豪華的車裡掃了一圈,竟驚喜地發現了一隻藥箱。
她忍著痠痛將藥箱拿過來,拿出藥小心翼翼地給男人消毒上藥包紮。
她的動作並不熟練,但是經過一番折騰,還是順利地處理完了。
處理完一切,阮玉糖已然是滿頭大汗。
男人昏迷著,但從男人哪怕是昏睡中也令人無法忽視的尊貴氣度,與四周散落的屬於男人身上的昂貴物品,也足以說明男人的身份不簡單。
這樣的男人她招惹不起。
阮玉糖深深地看了這個男人一眼,推開車門,淋著雨往前跑去。
晃了晃腦袋,她無暇去想男人為什麼會重傷之下獨自待在車裡,她跑了一段距離,心中卻始終不安,便又折了回去。
她不能扔下一個重傷的人不管。
她纖瘦的身體躲在道路一邊的綠化叢中,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一邊默默地消化昨天發生的事,一邊盯著那輛黑色的車。
如果,再過半個小時還冇人發現那輛車,她就打120送那個人去醫院。
好在,隻是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就有好幾輛黑色轎車趕到,從車上下來了十幾個保鏢,將男人的車圍在了中間。
“先生在裡麵嗎?”
一個黑西裝不安地道。
另一個黑西裝小心翼翼地打開車門,姿態恭敬地鑽進車裡,看到車裡的男人大喜過望:“先生在裡麵,趕快回彆墅,先生需要治療。”
過了片刻,幾輛車一起開走。
確定男人安全了,阮玉糖微微地鬆了一口氣。
她慢慢從綠化叢裡鑽出來,身形踉蹌而孤獨地往回走。
直到此時,眼淚才順著臉頰流淌而下,和雨水和在一起。
她在細雨中行走,一身的傷痕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