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會允許此事發生呢?
二來,接下來幾個月,侯府裡確實有些事不便讓顏慈知道,隻能找些藉口讓她暫避一下。
顏慈心底正是猜中溫冬韻的用意,這才爽快答應下來。
說到底她終究不是溫冬韻的親生孩子,這侯府也隻是好心收養她罷了。若她不識眼色非要跟溫冬韻對著乾,到頭來苦的還不是自己。
更重要的是,鳳西灼同她說過,她失憶一事可求助五華庵的李嫦寅。
她還尋思著找什麼藉口出府。這下正合她意。
至於溫冬韻口中說的及笄禮一過便要跟周瀾結婚生子的事情。
她完全不放在心上。
溫冬韻應該以為她依舊深愛著周瀾,所以纔想要用周瀾暗示她:你最好乖乖聽我安排,不然我可不能保證讓你順利嫁進周府。
可實際上她巴不得跟周瀾一刀兩斷,從此兩清。
又怎麼會上趕著嫁給他呢。
總而言之,去五華庵調理身子,於她而言是件好事情。
溫冬韻見她毫不猶豫的答應,心中自然鬆了一口氣,她說:“如此甚好,伯母這就命人替你收拾行囊。”
她問:“不知何時起程呢?”
溫冬韻等的就是這句話。
“如今太子下令封鎖城門,任何人不得出入。但三日後聖上回京,太子接駕。你二哥哥也在,可去找他幫忙,求見太子一麵。隻要得了太子的恩準即日便可出行。”
要她去求太子口諭?
溫冬韻心裡打的什麼如意算盤,這倒讓她摸不清楚了。
摘星院內,顏雪一襲湘色彩繡蝶紋雨花錦對襟襦裙襖,頭戴金累絲銜珠蝶簪,簪頂處的玉蝶栩栩如生。
她眼角微翹,手裡端著針線和帕子,斜坐在靠椅上,針線一出一入,手帕上赫然出現一隻鮮豔如火的紅蝶。
這些日子,她在母親逼迫下重拾繡花針,每日養養花、繡繡手帕。
從前廳那趕來的溫冬韻目光閃爍,眼神中折射出一絲滿意的神情。
溫冬韻從楊媽媽手中拿過一冊畫卷,畫卷緩緩鋪展開來,隻見一片繁盛嬌豔的牡丹花中,一名白衣女子淩空飛翔,那月白水袖翻出陣陣水紋,漫天花瓣散落。
她蒙著麵紗,美豔絕倫的眼眸彎彎的,好似月牙一樣,那回眸一笑足以魅惑眾生。
顏雪雙眸熠熠,不禁讚歎道:“好美的女子...”
溫冬韻示意楊媽媽將畫卷掛起來,她跟女兒解釋道:“這幅畫隻是臨摹本,真作藏於太子東宮的書房裡。你可知畫中人跳的是何舞?”
顏雪還沉浸在女子的美貌中難以自拔,愣愣的搖頭道:“不知。”
“此乃水袖舞,用極輕薄的蠶絲染成白繡,穿在身上,隨著樂曲翩翩起舞。這舞蹈於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你自幼習得飛花訣,輕功自是上上乘。你若能在太子麵前跳出此舞,還怕太子不愛上你嗎?”
顏雪心中微動,走到桌案前仔細端詳畫中的女子,總覺得眉目間有些眼熟。
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此人是誰。
“娘,你可知畫中女子是何人?”
溫冬韻喝下一杯茶。
“聽說是一畫師所作,畫的是夢裡見到的牡丹天仙。這些都不打緊,終究是一幅畫罷了。我的女兒要是打扮成那樣再跳一出水袖舞,肯定也是神仙般的人物。”
聽著此話,顏雪翠眉彎彎,一雙剪水秋瞳泛著流光溢彩,嘴角處的兩個酒窩頓顯女兒情態,心下對這舞蹈已然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