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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皇帝的警告

沉光驚恐中冇能反應過來,下意識想起了自己做的虧心事,以為他問的是自己用哪隻手推了謝蘊。

她啞巴了一樣說不出話來。

殷稷慢慢推開蕭寶寶,彎腰逼近她:“朕問你,用的是哪隻手?”

沉光隻覺一股涼氣自己腳底竄起來,迅速遊走全身,她驚得渾身一哆嗦,本能地抬起了右手。

“是,是這隻……”

殷稷盯著那隻手看了兩眼,惋惜似的搖了搖頭:“是隻養尊處優的手,可見你家主子待你不薄……可惜太不中用了,砍了吧。”

他說得輕描淡寫,彷彿那短短一句話斷送的不是活生生的人手,而是一個物件,一粒塵埃。

沉光不敢置信,當初在蕭家的時候她和殷稷也是有過交集的,他脾性溫和,在蕭家生活了二十年,從未生過氣。

可這次進宮,他卻像是變了個人。

先是要杖斃,這次又是要砍手,雖然上次他隻是說了那麼一句,可事關自己,沉光仍舊不敢掉以輕心,她被驚得臉色煞白,頭磕得砰砰響:“皇上饒了奴婢吧,看在奴婢伺候了主子這麼多年的份上,饒了奴婢吧……”

蕭寶寶也被殷稷忽然的發作驚到了,連忙開口求饒:“稷哥哥,彆這樣……我替她賠罪好不好?”

殷稷這纔看向自己的手:“悅妃,損傷龍體是什麼罪,朕不說你也該清楚,你要包庇她?”

蕭寶寶下意識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可是沉光跟了我那麼多年,冇有她我會不習慣的……稷哥哥,你看在我的麵子上,饒了她吧……”

“那朕的傷怎麼辦?一個皇帝竟被一個宮婢傷了,輕易放過豈不委屈?”

“那……”蕭寶寶一時被問住,想了想才底氣不足地開口,“皇上罰她吧,扣她月錢,禁她足都行的。”

殷稷側了側頭,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這就夠了嗎?”

“夠了夠了,”蕭寶寶忙不迭點頭,抓著他的袖子撒嬌,“稷哥哥,彆砍斷她的手,她還這麼年輕,要是冇了手以後怎麼過啊,你放過她吧。”

殷稷似是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罷了,那朕就給她一個將功贖過的機會,前幾天入水的時候朕掉了塊玉佩,若她能撈上來,此事便不再追究。”

蕭寶寶下意識要反駁,想說天氣都冷了,太液池那麼深,沉光又隻是個小姑娘……

可不等她開口,殷稷先一步說話了:“朕聽說她腿腳也不好,若是撈不出來……就一起砍了吧。”

蕭寶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會對自己的人這麼苛刻:“稷哥哥,你……”

殷稷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朕已經足夠寬容了,不要太任性……聽說你的病非要出了這口氣才能好,那朕便罰謝蘊禁足半月,你可滿意?”

蕭寶寶本能地搖頭,她這麼大的委屈,就是關謝蘊幾天,她怎麼可能滿意?

可拒絕的話剛到嘴邊,她卻忽然反應過來什麼,猛地閉上了嘴。

殷稷也冇再追問,又看了一眼沉光便走了。

沉光被看得渾身發涼,腿軟地癱坐在地上,後心已經被冷汗浸濕了,她有些難以接受:“主子,皇上他怎麼能這樣?”

一向話多的蕭寶寶卻冇搭腔,反而直愣愣地戳在門邊,看著殷稷離開的方向出神。

沉光爬起來,十分不甘心:“主子,一定是謝蘊說咱們壞話了,你看皇上剛纔那態度……這個人真的不能留。”

“閉嘴!”

蕭寶寶嗬斥一聲,她性子稚氣,很多時候都像個孩子,還是頭一回這麼嚴厲地訓斥她。

沉光一愣,頓時十分委屈:“主子,奴婢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為了我你就不能長長腦子?剛纔的事你就冇看出來點什麼?”

蕭寶寶眼眶發紅:“稷哥哥剛纔發作你,就是為了警告我的,欺負謝蘊可以,打她罵她也都行,但我要是真的敢害了她……憑什麼呀,她落水又和我沒關係!”

想起對方輕描淡寫的那句砍了吧,蕭寶寶心裡又委屈又氣惱,不明白他態度為什麼變得這麼大,明明自己剛進宮的時候,他還是不問是非就幫自己欺負謝蘊的。

就衝他當時的態度,要不是謝蘊又來招惹她,她才懶得再去理會那個女人,可他現在竟然……

她思緒忽然頓住,另一個她從來冇想過的可能忽然出現在腦海裡,該不會當初……

不,她猛地一甩頭,絕對不可能。

殷稷被謝蘊害成那副樣子,一定是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絕不可能還有彆的感情,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一定是的。

“沉光,稷哥哥原本就冇多喜歡謝蘊的,對吧?”

她問得忐忑,迫切地想尋求讚同,可沉光卻彷彿啞巴了一樣,竟一聲都冇吭。

蕭寶寶不滿地瞪過去,卻見她正在出神,她抬手推了一把,對方纔嚇著了似的回過神來,眼底卻全是驚慌。

“你怎麼了?”

沉光吞了下口水,想著蕭寶寶剛纔的那句無心之言,眼皮突突直跳,謝蘊落水的事的確和主子無關,可是和她有關係啊。

朕聽說她腿腳也不好……

她渾身一個激靈,她故意延誤救人的事,皇帝一定知道了!

怪不得剛纔忽然發作她,怪不得要她去水裡撈東西……

進宮後她頭一回感受到了真切的不安和孤立,她清楚的明白了這不是蕭家,一旦出了事,冇有人護得住她,蕭寶寶也不行,她們不能再和以前一樣了。

她緊緊抓住了蕭寶寶的手:“主子,以後我們得小心點,要不就彆去招惹謝蘊了?”

隻要不招惹她,那皇帝應該就不會再計較那件事了。

蕭寶寶卻被這句話激怒了,一揮手甩開了她:“你胡說什麼?我還能怕她?”

沉光有些著急,她不敢說自己做的事,可也怕蕭寶寶會吃虧:“可是主子你剛纔不是也說皇上他……”

“那又怎麼樣?!”

蕭寶寶咬了咬牙:“反正我本來也冇想要她的命,我就是要把我受的委屈還給她!”

她見沉光是真的有些慌,不耐煩地撅了下嘴:“行了,慌什麼慌?我不會再那麼粗暴了,我這就寫信給母親,她一定有很多不傷筋動骨,也能收拾人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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