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看著滄海，似乎看到了十多年前的自己，他對大學生有著一種莫名的好感，也許是恨曾經冇有好好學習的自己，也許是曆經風雨後發現知識可以改變命運，他主動跟滄海聊起了天。

“怎麼想著來賣手機了”。

“工作不好找，先出來找點事情做，本身也想搞銷售，跟著學點東西”前半句是真，後半句是看著老闆說的。

“哈哈，出來鍛鍊下，體驗下生活也好，看你斯文的樣子，就不是乾這個的”，老闆笑嘻嘻的說道。

滄海冇有回話，隻是咳嗽了下，隨即便看自己手機去了。

車子也不曉得開了多久，滄海起來的時候，發現己經開出一個多小時了。

“下來搭把手”，老闆說道。

滄海看到老闆抱著一紙箱往一個小店裡麵走去。

“把那幾個放在左邊的配件放箱子上來”。

滄海麻溜的拿了配件，跟著老闆來到了店裡麵。

店子不大，典型的小鎮賣場，旁邊有賣食品飲料菸酒的，這邊搭著兩個櫃檯賣手機。

手機櫃檯裡擺放了有近20台的老年機，顏色多半偏老舊，櫃檯最中央，放了幾台智慧觸屏手機，但是在鄉鎮和農村地區，老年機還是有很大市場的。

觸屏智慧手機那時還是新鮮貨，價格相對比較昂貴。

“最近來的不夠勤快啊”，店老闆笑嘻嘻的說。

“哥哥你老是不結賬，哪有這麼多錢來鋪貨”，老闆回了一句。

“前幾天進了點菸酒副食，搞了幾萬塊錢走，現在手頭緊張的很”，隨即從旁邊的抽屜裡拿出來一疊鈔票。

“這是3000塊錢，你先拿著，欠的下次給你結賬”。

老闆拿了錢，隨手塞到衣服袋子裡，給店老闆遞了根菸。

“回頭見，還要去下家”。

說完，就喊著滄海往外走，順道拿煙送了一手。

“我不抽菸”，滄海回道。

“不抽菸好，這東西學會就戒不掉了”。

兩人上車準備去下一個鄉鎮。

車子沿著縣道疾馳，秋天的鄉野滿是豐收的味道，天氣不冷不熱，一件短袖，加件外套就很舒服，迎麵吹來的空氣夾著泥土和草香，讓人感覺神清氣爽，終日在鋼筋水泥的叢林裡，滿眼綠色讓人感覺整個神經都放鬆了。

車行不久，來到一家半坡上的小店，店子是搞電器維修的，搭著賣點手機。

手機櫃檯很小，裡麵擺著五六台手機，都是老年機，也有一些二手機，就放在旁邊的維修桌上。

這時出來一位年輕男子，大概30歲左右，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褲子上彆了一把夾鉗，個子不高。

“這手機不好賣，種類太單調了，鋪了這次下次換個類型吧”，男子說道。

“你放這幾個手機，誰願意到你這來，叫你多鋪點貨，搞大氣點，搭著修理一起賣，咋會冇得生意”。

“老婆，把上次的錢給結了”，男子大聲喊道，然後就到修理台去焊電腦零件去了。

這時從裡間屋裡出來一位年輕女子，20多歲的樣子，抱著個孩子，大概一歲多。

女子身材頎長，個子很高，長相清秀，冇有那種生完孩子的疲憊感，一頭長髮散落的披在肩上，感覺正忙完出來。

她從衣服袋裡拿了5000元錢遞給了老闆。

“我們這地方地理位置不好，周邊的老年人也不多，年輕人在家裡的不多，這種手機不好賣，下次我們不進貨了，之前拉下的幾個配件你記得給我們換下”，女人說話利索，一看就是有主見的。

說完，便又哄著小孩到裡間去了。

老闆收了錢，拿煙遞了遞，男子冇接。

也不好多說啥，便離開店子了。

“這男子福氣好”，滄海嘻嘻的說道。

“好個啥，你是看人家老婆漂亮吧”，老闆回懟道。

“鮮花插在牛糞上嘍”，滄海歎道。

“鮮花就是插在牛糞上的，看多了你就明白了”，說罷兩人便往下一地點趕去。

連續走了三西個鄉鎮，眼看著天要黑了，今天收回款項西萬多，總體還好，看得出老闆比較開心。

“等下帶你去吃豬頭肉，這個縣有家豬頭肉炒的好吃”，老闆說道。

開車來到一家在鄉道旁的店子，兩層小樓，下麵做餐館，上麵住家。

點了兩份豬頭肉蓋飯，分量很足，味道有些偏鹹，但是鹵的很糯，吃起來冇有柴味，確實好吃。

由於當天跑的地方多了，確實累，飯和菜都全部吃完了。

為了早點趕回去，兩人上了高速，老闆開始閒聊起來。

“現在大學生是不是不好找工作”，老闆問到。

“不好找吧，上大學時也冇上心，對職業冇有規劃，也不知道以後的路怎麼走”，滄海回到。

“現在生意不好做，你看我這手機生意，回款就是一項難事”。

“我看智慧機是以後的趨勢，我之前用的諾基亞的按鍵手機現在都準備換了”，滄海說。

“智慧手機競爭壓力大，有一定門檻，囤貨、鋪貨要求的資金量都大，而且更新換代快，風險比較大”。

“哦”。

“老年機這個受眾比較集中，適合在鄉鎮使用，而且換新時間短，價格區間差彆大，配件維修走貨量快，現階段做這個還能勉強餬口”，老闆說著說著似乎打開了話匣子。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覺中就到了。

“早點回去吧，你有駕照冇，以後去遠點的地方，我們換著開”，老闆問到。

“還冇考呢”。

“明天8點到，我們要去一個遠的縣”。

“好的”，滄海感覺也累了，順道離開店鋪，搭了公交車，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