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垂眸不答,神色逐漸複雜。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麼,他以為自己會很解恨,看她一臉正經的說願意和離,他竟然壓不住心底升起的怒氣。
這很不對勁,李珩眸光深沉的看了眼呆立的女人,甩下她疾步出了水月庵,一路策馬狂奔去了春風樓。
陳琬琰抹了把臉上不爭氣的辛酸淚,隻覺得自己十分委屈,因不是她挑起的,卻要她食惡果。
她一個五好青年,從不做壞事,難道就因為平庸,就要受這份欺辱,憑什麼!
她纔不當這個受氣包!
陳琬琰在水月庵用過齋飯纔回了宣平侯府,先去給老夫人請了安,老夫人精神不太好也冇多留她,派了身邊的一等丫鬟玲瓏送她。
“玲瓏姑娘,祖母可是身子不爽?”陳琬琰出了老夫人的院子疑惑的問玲瓏。
早上請安時瞧著還好好的,這才半日的功夫怎麼就病奄奄的了。
玲瓏本就性子穩重不是多言的人,聞言隻道:“少夫人等會去了夫人的院子便知了。”
陳琬琰心中奇怪,見她不肯多說,便道:“祖母跟前不能少了人服侍,玲瓏姑娘莫要再送,我自個兒過去瞧瞧。”
她獨自去了宣平侯夫人周新月的院子,周淑清正坐在周新月身側哭唧唧,跟前並排跪了兩個衣著鮮麗的女人,以及滿地瓷器碎片,屋子一片狼藉,根本無處下腳。
周新月見她站在門口不肯進來,心裡火氣更盛,道:“你立在門口修仙嗎?”
陳琬琰:“……”
周淑清聞言哭聲一頓,抬眼睨了她一眼又壓著嗓子低低的哭去了。
“母親為何發了這麼大的火?”她小心翼翼的進了室內,看了眼垂首跪在地上的兩女子,一時想不起這二人是誰,問道:“這是?”
陳琬琰剛說完腳下就開了一朵瓷花,瓷器觸地即碎,碎片蹦在她的小腿上傳來針刺的痛感,讓她微微蹙眉,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還好意思來問我,還不是你乾的好事?”周新月仍不解氣,又扔了個軟枕砸在她臉上。
陳琬琰也被砸出一身怒火,梗著脖子道:“還請婆母明言,兒媳做了何事讓您動了這麼大的火氣。”
周新月見她態度強硬不肯認錯,一掌拍在矮桌上,震得軟榻都是一抖,氣急敗壞的說道:“好你個伶牙俐齒的女子,既然你不清楚,我便給你說個清楚。”
“這兩名女子你可認識?”她抖著拍紅的手,指著地上跪著的兩個瑟瑟發抖的女人。
陳琬琰疑惑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兩名女子,道:“你們二人且抬起頭我瞧瞧。”
地上跪著的兩個女人聽話的抬起頭,待看清二人的容貌陳琬琰哦了一聲,說:“這是二皇子送給小侯爺的人,與我何乾?”
周新月氣惱,“你當什麼人都入得了我侯府的門?這等賤婢不發賣出去,還安置在珩哥兒院裡,你安的什麼心?”
陳琬琰冷冷的瞥了眼周淑清,淡淡道:“人是小侯爺領回來的,哪裡有我置喙的餘地。”
周新月一怔,沉聲道:“你是他正房夫人,此等事自該你攔著,如何還敢站在這裡狡辯。”
“從我進門那日起,小侯爺便日日宿在周姨娘院子裡,兒媳不得小侯爺歡心自是不知該如何攔?”她緩了緩語氣,凝視著哭個不停的周淑清,道,“周姨娘昨日在我院裡哭一哭,小侯爺對我便是一頓斥責,周姨娘既然如此不願侯爺納妾,為何自己不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