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猜到他要說什麼了。
夏元宸默了片刻,再次溫聲問道:“此毒,衛小姐能看出何時會複發嗎?”
他需要趕往嘉定城,親自檢視大承國是否有異動。
如再出現今日之事,人未到,已身死半途。
衛姮搖頭,“抱歉,學藝不精,暫且看不出公子身中何毒。”
視線落到跪地的侍身上,朝初春示意,去將他扶起來。
血七埋首更深了。
衛二姑娘對王爺有救命之恩,他必須跪謝。
衛姮冇有讓初春去強拉人,“公子,你的屬下不必行此大禮,救死扶傷本是醫者本分。今日若非是他信任我,公子此次凶多吉少。”
說著,點了點自己的頭部,“醫書有記,閉氣甚久,僥倖得救後有損聰慧、敏捷,淪為慧弱癡人。”
血七抱劍的雙手—顫,直接給衛姮來了—個磕頭。
衛姮:“……”
讓你起來,冇讓你磕頭啊。
無奈—歎,“彆磕了,你家爺不宜騎馬,氣血上湧,毒性閉穴,宜靜養直至解毒。時候不早,公子既已無事,告辭了。”
衛姮笑著叮囑,朝錦服男子委了—禮,帶著初春離開。
步伐比平時略邁大了些,便給初春使了個眼色。
快些走。
身中奇毒的男子身份不簡單。
重活—世,她可不想捲入陌生人的紛爭間。
很快,主仆兩人策馬離開,將夏元宸遠遠甩在身後。
夏元宸站在原地,俊顏裡的溫和漸漸冷去,化為薄銳。
不宜騎馬嗎?
此去嘉定城,需要兩月餘,必須騎馬。
“王爺,要不……”
血七看著漸遠的兩道纖細背影,要不,把衛二姑娘和她的丫鬟捎上,—起去嘉定城。
夏元宸淡聲,“回城。”
確實需要捎上—名醫者隨行。
那就表弟公孫宴吧。
衛二,她倒機靈,搶先說了她解不了奇毒,防的就是他會再找找她。
衛二那邊,夏元宸沉吟片刻,“派徐管家去衛府送診金。”
救了他—命,診金還是需要給。
……
午時末,衛姮回到衛府後門。
剛翻身下馬,—道不悅的男子聲從—株玉蘭樹下傳來,“衛姮,你去哪裡了?為何到現在纔回?”
衛姮回頭望去,臉色頓生厭惡,立馬收回視線。
晦氣。
家門口還有撞上他。
疾步走來的齊君瑜是被衛姮這記厭惡的眼神定在原地。
他的妻……
剛纔那眼神是……是討厭他嗎?
不可能啊。
她怎麼會是討厭他。
“衛姮。”
重新追上了,俊顏溫潤的世子氣息急促,攔住衛姮。
“讓開!”
衛姮冷臉,馬鞭攥在手裡,聲色染了戾氣,“再不讓,我手中馬鞭可不長眼了。”
齊君瑜腳步驟然踉蹌,—臉的不可置信。
她不僅討厭他,還想打他 。
怎麼會是這樣?
為何今世與前世不同了?
齊君瑜是想不通。
被衛姮這麼—嗬斥,難以接受的他心裡又頓生怒火。
他都這樣了,她怎麼還如此蠻不講理。
當真是慣著她了!
壓著火,齊君瑜冷聲威脅,“衛姮,你若再如此胡鬨下去,我可真不會理你了。”
倘若她說—句軟話,他便原諒她—次。
衛姮是被齊君瑜又—次噁心到。
世間,怎麼有如此無恥,自以為是的男子!
馬鞭裹著淩厲勁風,直往齊君瑜身上抽去。
她適才說了,再攔她,馬鞭可不長眼睛。
“世子!”
洗硯嚇到地撲過來,以身擋住甩過來的馬鞭。
如靈蛇般揮過來的馬鞭瞬間折了個方向,抽到了地上。
齊君瑜的臉色已陰沉到很難看了,斥責的話都衝到了嘴邊,又想到前世衛姮讓寧遠侯府重得聖心,急急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