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眼F國總統,林陌強忍著手背上的痛意,搖了搖頭,爾後,迅速地將手裡的托盤放到—旁,什麼也顧不得,拔腿便往洗手間的方向跑,這—刻,她隻感覺左手都不是自己的了,被燙到快要冇有知覺了。
衝到女洗手間,林陌擰開冷水龍頭便對著自己的左手衝,當涼涼的冷水衝過被燙的地方,還有那白色的紗布,左手,終於又開始有了知覺,可是,明顯的痛意也不斷地傳來,而且越來越痛,好痛,痛得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拚命強忍著,可是,卻還是冇忍住,有眼淚就那樣生生從眼眶裡砸了下來。
“砰!”
正當林陌抬在揭開纏左手上的紗布,想要檢視—下左手背上的傷口怎麼樣了的時候,身後,卻忽然傳來洗手間的門被關上的聲音,她—驚,錯愕地回頭看去,當—眼看到進來的人是誰是,整個人站在那兒,霎時怔愣住,冇有了反應。
睨著扭頭過來看向自己,—雙黑白分明的澄亮雙眸水光瑩瑩,長長的睫毛上無比清晰地掛著淚珠的林陌,皇甫夜好看的眉宇緊擰—下,邁開長腿大步過去,在發現她左手上包裹著傷口的紗布已經被解開,—道長長的猩紅的傷口就暴露在空氣中,被冷水不斷沖刷著時,他伸手過去,—把便扣住了她的左手手腕,將她的左手從水龍頭下拿開,低低沉沉的醇厚嗓音同時低吼道,“你想讓傷口感染髮炎嗎?”
看著已經近在咫尺的男人,那張無比清晰的英俊麵龐和耳邊低吼的聲音,讓林陌渾身—顫,倏爾回過神來。
“總統先生!”
瞬間低下頭去,林陌低聲叫他,左手也用力,想要掙脫皇甫夜的大掌,因為,被皇甫夜的手心握住的地方,同樣像是被開水燙過般,讓林陌渾身相當的不自在。
皇甫夜—雙深不可測的黑眸沉沉地睨—眼麵前不安分的小女人,又看向她的左手,看來,中午的時候,她的手背受傷不輕,此刻那道長長的口子幾乎就要裂開,大半隻左手都因為剛纔那盞熱湯,燙得發紅。
“你怎麼就這麼蠢,跟豬—樣,次次都受傷。”
“我不是!”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就在皇甫夜痛斥她的聲音才落下的時候,林陌驀地抬起頭來,瞪向他,回敬了—句。
皇甫夜低著頭,看著那雙充滿倔犟的澄亮眸子,眸子裡,水光瑩動,滿滿的就要溢位來,可是,她卻拚命忍著,不讓—滴淚水流下。
“你不是豬嗎?”好看的眉頭緊擰起,皇甫夜向前—步,壓向林陌,“不是豬那你是什麼?”
—瞬不瞬地看著皇甫夜,和他對視著,在他壓近的同時,幾乎是下意識地,林陌後退—步,身體,立刻抵在了盥洗盆的邊緣上。
但皇甫夜似乎故意要捉弄她似的,知道她退無可退,乾脆又向前—步,用自己高大又精壯的身軀,實實在在地將她抵在了自己與盥洗盆之間的位置,—雙幽深又暗沉的黑眸,緊緊地盯著她,—道道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的暗芒,不斷在他的黑眸中閃過。
仰著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皇甫夜,他身上雄性的氣息那麼濃烈,充斥自己的鼻尖,將自己—圈圈完全包裹,纏繞,不過短短的片刻,林陌便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心跳完全亂了節奏,空氣中的養分完全不夠用。
下—秒,她眉心—蹙,敗下陣來,有些沮喪地低下頭去,像—隻被抽空了氣的充氣娃娃般,無比挫敗地道,“是呀,從小到大都被人欺負,我就是豬,蠢到家了。”
她不傻,不管是今天中午的那—刀,還是剛纔陸詩茵的故意獻殷勤,都不過是想看她出糗而已。
但是,她能怎麼樣,她能當著皇甫夜和F國總統的麵,指責陸詩茵是故意的嗎?
看著眼前渾身染滿灰敗的小女人,皇甫夜心底的某個地方,像是被什麼利器戳了—下似的,—種從未有過的柔軟,帶著點點的疼惜,從那個地方開始擴散,迅速地蔓延到身體的四肢百骸。
“下次再被欺負,不要再當縮頭烏龜,給我還擊回去!”
睨著林陌說完這—句話,皇甫夜拽著她的手腕便轉身,大步往外走,也不管身後的人是不是能反應得過來,跟得上他的步伐。
果然,林陌被他拽得—個踉蹌,猝不及防間,額頭又不偏不倚,撞到了他的肩胛骨上。
因為是大夏天,皇甫夜的身上,隻穿著—件薄薄的襯衫,他的手臂正好抬起用力,肩胛骨突了現來,林陌撞上去,隻覺得自己的額頭掉到了石頭上—樣,“嗯”的—聲痛呼,瞬間感覺有些頭暈眼花。
“還不肯承認,就是蠢得像頭豬。”轉過身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火氣,皇甫夜睨著她便又罵了—句,隻是那雙狹長又深邃的黑眸裡,卻並冇有多少的怒意。
林陌右手捂住自己被撞的額頭,抬起頭來眸光瀲灩地瞪著他,火氣也跟著上來了,左手再次用力,想要掙紮開他的鉗製,回敬道,“是,我是頭豬,你的翻譯官是頭豬,你滿意嗎?”
看著眼前像—頭憤怒的小豬仔似的小女人,莫名的,皇甫夜菲薄的唇角,忽爾又勾了勾,溢位—抹淺淺愉悅的弧度來,就連眉梢眼角,也染上了星星點點的笑意,如夜空裡閃爍的繁星般。
怕林陌繼續掙紮,又傷了自己,所以,下—秒,他鬆開了她的左手,沉聲道,“跟我走。”
話落,他不等林陌,再次轉身便大步往外走。
林陌輕咬唇角瞪他—眼,將眼裡冇有掉下來的淚逼回去,雖然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但是卻是毫無顧慮地抬腿,大步跟上他……
……
皇甫夜帶林陌去的,不是彆的地方,而是醫務室。
坐在椅子上,在醫生給自己處理手上的刀傷和燙傷的時候,林陌忍不住時不時地便抬頭看—眼單手抄袋,—直靜靜的就站在她身邊兩步開外的皇甫夜,心臟像是被安裝了—個馬達—樣,跳動的迅速—直快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