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山般的沙堆、青色大石頭，木板上整齊陳列的十幾噸水泥，搭建的臨時帳篷，西麵八方擺開的高矮胖瘦的男人們在砌廠房基礎，洪雲爸爸和黃家鎮鎮長在講話，黃家鎮鎮長滿意說：老洪，動手挺快的，估計多長時間能建成廠房？

洪雲爸爸考慮了良久迴應：向領導彙報，今年是建不完了，最快明年6月末建成。

黃家鎮鎮長：老洪，你專心建廠房，辦廠的手續，交給我們鎮裡的工業辦主任去辦。

洪雲爸爸回自己的帳篷，拎著一個牛皮紙檔案袋遞上去：那就太感謝了，主任，給你添麻煩了。

黃家鎮工業辦主任一手拿牛皮紙檔案袋，一手和洪雲爸爸握手：老洪，這話就見外了，這是我們的工作。

黃家鎮鎮長和洪雲爸爸握手，洪雲爸爸：太謝謝了，鎮長，主任。

黃家鎮鎮長：我們要感謝你，給一方造福。

洪雲爸爸客套：擔不起。

擔不起。

黃家鎮鎮長：那就這樣，你有什麼困難，說話，政府能幫上就幫。

洪雲爸爸和黃家鎮鎮長緊緊握手，洪雲爸爸和黃家鎮鎮長、工業辦主任揮手惜彆。

洪雲、洪沈跑到洪雲爸爸身邊圍繞，衝著洪雲爸爸喊：爸，你是我們的自豪。

洪雲爸爸愧疚地拉洪雲、洪沈的手：2個孩子，爸，實在抱歉，占用你們上更高學府的錢了，等爸掙了錢，再供你們繼續上學。

洪沈：爸，我不想考研究生了。

洪雲爸爸：為什麼？

洪沈：想乾事業。

洪雲爸爸：好事，到底是我兒子。

洪雲：爸，我也想乾事業。

洪雲爸爸：太好了，等你們明年畢業了，都來爸的工廠裡乾。

洪沈和洪雲愣住了。

洪雲爸爸：不願意來，爸不勉強。

洪雲：爸，你真會選地方，出了廠子，跑約40步，就站在道邊站點，交通太方便了。

洪雲爸爸：要感謝國家！

感謝政府！

規劃的工業區位置好！

日落西山，洪雲大伯坐在大連市政府進出口部領導家中的客廳布藝沙發上，發現領導一臉愁雲，步履沉重走到飲水機旁，拿紙杯，接礦泉水，遞給洪雲大伯：請喝水，你再要來，先給我打個電話，我在家樓下等你，你等我大半天了吧。

洪雲大伯欠身離座：領導！

我剛到！

謝謝，不喝，我是來有事相求。

大連市政府進出口部領導陪坐沙發上：首說。

洪雲大伯：我自從離開老廠子，現在生活成問題了。

您看能不能給介紹個活兒乾？

大連市政府進出口部領導：介紹個活兒？。。。。。。目前，我手裡。。。。。。冇有。

洪雲大伯：您一定認識很多企業的大老闆，能不能借點錢給我？

我想自己辦個玻璃花瓶廠。

大連市政府進出口部領導深沉道：隻是一麵之緣，談不上深交，借錢借不了。

洪雲大伯雙手握住紙杯，看著清水，一飲而儘，放下紙杯：那就不打擾領導了，我再另想辦法，我先回家了。

大連市政府進出口部領導起身送洪雲大伯到家門口，洪雲大伯拉開門轉身：領導！

請留步！

哪怕有個看大門的活兒，我也能乾。

大連市政府進出口部領導眼前一亮：你下定決心要辦玻璃花瓶廠？

洪雲大伯：不下也不行，人要生活。

大連市政府進出口部領導：你跟我來。

夜幕降臨了，洪雲大伯和大連市政府進出口部領導坐出租車，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來到一家工廠大門口，門口兩邊有燈在亮，大連市政府進出口部領導對出租車司機說：你廠門口等。

出租車司機點頭，抱著車方向盤，伸脖子注視大連市政府進出口部領導和洪雲大伯行走在工廠裡的背影。

這家工廠是西合院的佈局，西周有燈在照亮。

大連市政府進出口部領導和洪雲大伯走到一間辦公室門口，大連市政府進出口部領導推門，摁門口邊上開關，室內的日光燈砰砰砰閃亮，大連市政府進出口部領導手指實木沙發：請坐，這是一家外資企業，老闆是老外，他的訂單都在這裡做，但是這些訂單不夠這個工廠一年的生產量，也外接其他外貿公司訂單。

洪雲大伯膽怯：我不敢坐，請領導上座，請問領導，要我乾什麼？

大連市政府進出口部領導讓位：這個辦公室裡的辦公桌和辦公椅你來坐，你每一年給老外上交20萬利潤，其他的淨利潤都是你的。

洪雲大伯驚訝，睜大眼盯著大連市政府進出口部領導。

大連市政府進出口部領導：你考慮一下。

洪雲大伯：領導給我口飯吃，白乾都行。

大連市政府進出口部領導：這裡交給你了，明年的今天見。

洪雲大伯：好！

廠裡的人，我都不認識，他們能聽我管嗎？

大連市政府進出口部領導：你坐在這裡，自然有人找你。

小李急忙跑來敲門：領導，有何吩咐？

大連市政府進出口部領導：我給你介紹一些，這位是洪廠長，玻璃花瓶界的老前輩，你們今後共事，你們說吧，不用送我。

大連市政府進出口部領導微笑的輕輕鬆鬆的走出辦公室，小李滿腹心事走進來。

上午10點，焦急似火的洪雲老嬸回到家，掀開躺在土炕上的洪雲老叔身上的薄被子，手扭洪雲老叔的小腿肉，洪雲老叔尖叫：疼。

洪雲老嬸：就知道在家躺著，鞋都不脫，長一身肥膘。

二哥在建廠，大哥回來了，收拾東西，說是找到活兒了，在他的好朋友幫助下，在一家外資玻璃花瓶廠當上廠長了。

洪雲老叔猛然一轉身下地：你說的可是真的？

洪雲老嬸：你去大哥家，問問大哥不就清楚了，快去啊，去晚了，大哥就走了，他還囑咐我多看他家門兒，等他老了，乾不動了，要回來住。

洪雲老叔一溜煙狂跑至洪雲大伯家門口，洪雲大伯在鎖大門，門口有一輛出租車在停，洪雲老叔抱住洪雲大伯後腰：大哥，你要走嗎？

洪雲大伯：嗯。

洪雲老叔央求：大哥，帶上我。

洪雲大伯搖頭無奈表示：帶不上你，那裡的人員都是他們的人。

洪雲老叔鬆開洪雲大伯。

洪雲大伯：想我了，可以去看我，那西合院廠子距離你二哥廠子有50多公裡吧。

洪雲大伯拉洪雲老叔的手，拍洪雲老叔的手心：這是我家裡的另外一串鑰匙，常進去看看。

洪雲老叔收好洪雲大伯家的鑰匙在後屁股褲兜裡：大哥，你和二哥都有廠子了，我的廠子？

洪雲大伯拍洪雲老叔肩膀：自己去找。

洪雲大伯上了出租車，離去。

洪雲老叔在後麵追，哭喊：大哥，告訴我，我找誰？

告訴我，我找誰？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