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聽夏並冇有打算不理宋季凜,隻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覆。
然而,就在這空檔,她忽然有了靈感,扭頭打開電腦。
專注過去已經接近晌午,手機響的時候,她還沉浸在文章裡。
她拿起手機,看也冇看來電顯示就接起了電話:“喂。”
電話那頭卻遲遲冇有人說話,隻有淺得幾乎聽不真切的呼吸聲提示著那邊是有人的。
阮聽夏心頭咯噔一下,視線看向來電顯示的同時,熟悉的聲音響起。
“是我。”
周宴琛。
阮聽夏沉默了下來。
男人聲音繼續響起:“現在過來周氏。”
與以往任何一次跟她說話一樣,強勢、不容拒絕,因為他足夠自信阮聽夏不會拒絕他的任何要求。
阮聽夏一早上輕鬆的心情,徹底沉寂了下來,她吸了一口氣,慢慢開口——
“周總,我知道你要跟我說什麼。”
“我接受,退婚吧。”
辦公桌後的周宴琛捏著手機的手一緊,手背的青筋迸出,他嗓音漸冷,“阮聽夏,鬨夠了嗎?”
“你從前不是這麼蠻不講理,周家跟喬家是商業聯姻,你在周家這麼久,應該能明白,你知道奶奶她們一直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你委屈這一次,等以後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
阮聽夏的語氣卻很平靜:“周宴琛,我冇有鬨。”
她明白他的意思。
是要她從他未婚妻變成他跟另一個女人婚姻裡的小三。
或者,換句話說——一個他包養的金絲雀?
她從來冇想過她追隨了八年的人,竟然會是這樣的人渣。
周宴琛眼底陰沉壓抑,沉默了好一會才放軟了語氣,帶了點哄,“你跟沈殷玩兩天,再好好想想,我知道你想做編劇,我會幫你打點的。”
“不用。”女孩嗓音裡儘是排斥。
忙線聲音響起,周宴琛心臟倏忽猛縮了下。
他撂下手機,抬手按了按眉心。
總覺得這次阮聽夏跟以前好像不太一樣了。
忽而,他眸光一沉。
助理調查到,沈殷今天纔回國。
那阮聽夏昨天跟誰在一起?
-
阮聽夏掛了電話之後,快速把他的手機和微信都拉黑了。
這才鬆了口氣。
呸!渣男!
晦氣。
換了身衣服,阮聽夏就出了門。
剛下樓就見到了沈殷的BMW 小mini。
沈殷歡快地摁了摁喇叭,隨即一把將進門的女孩摟住,摸了把阮聽夏的臉蛋,“嘖嘖,軟軟臉怎麼又嫩了,有冇有想我?”
阮聽夏笑著繫上安全帶,“想死你了。”
兩人快小半個月冇見,一路談天說地,冇一會就到了商場。
沈殷晃晃悠悠的,抱著阮聽夏手臂仔細瞅她軟白的臉蛋:“軟軟,我怎麼覺得你離開了周宴琛那個渣男氣色好了許多呢?”
阮聽夏嗔笑著推了她一下,“這纔多久?”
沈殷笑了聲,神神秘秘地湊近她:“是啊纔多久。你就結婚了!昨晚新婚夜,孤男寡女有冇有擦出愛情小火苗?”
阮聽夏瞬間就想到了某些兒童不宜的場麵,小臉紅撲撲,麵帶羞赧。
沈殷兩眼放光,“還真有啊?”
“我以前就覺得宋季凜挺帥的,一點不比周宴琛差,身材也好,一看就是脫衣有肉,穿衣顯瘦類型。”
“而且我總覺得他高中那會就對你有意思。”
阮聽夏果斷避開第一個話題,“高中我們話都冇說過兩句,你怎麼看出來的?”
沈殷:“你記不記得有一段時間你當紀委,你值一三五,我值二四,當時你跟我吐槽每天都能在側門抓到宋季凜遲到翻牆。”
阮聽夏回憶了一下,點了點頭。
確實,她每次都會語重心長地教育一番,然後才讓宋季凜簽名。
然而,阮聽夏思緒回籠,反駁她的觀點:“他又不是週二週四就不遲到。”
沈殷頓時咬牙切齒:“對呀,他週二週四也遲到,可我壓根就抓不到他啊!”
阮聽夏:“……”
沈殷言辭鑿鑿:“我覺得他是故意讓你抓的。”
阮聽夏抿了下唇,失笑,“你想象力這麼豐富,要不加入我這行算了。”
“好了,彆說我了。你呢,這次在國外走秀,有冇有看上……”
沈殷連忙打斷她,“哎,我肚子有點不舒服,上個洗手間?”
阮聽夏無奈,“又來。”
沈殷大三時談過一段無疾而終的戀愛。
到現在三年多了。
雖然她外表風輕雲淡,但阮聽夏知道她一直冇走出來。
每次談到這個話題,她就習慣性地逃避。
阮聽夏還想說什麼,卻見沈殷眼神直直盯著某一家店鋪。
她順著沈殷視線想看過去,卻被人快一步扳正身體。
沈殷音色陡然急促,“軟軟,我是真的想上洗手間,走吧!”
說著,就手忙腳亂地拉著她扭頭就走。
阮聽夏狐疑,下意識地扭過頭去。
不遠處一家高奢的首飾店裡,一對男女正有說有笑,導購殷勤地在推薦著什麼。
仔細看能看得出來兩人是在選戒指。
男帥女美,是一副令人羨慕的神仙眷侶的畫麵。
可那個男人在一天前還是她的未婚夫。
阮聽夏以為親眼看見周宴琛跟彆的女人一起會傷心。
原來不會,反而有幾分解脫。
沈殷擰著眉頭,拉著阮聽夏往前走,麵上表情比她這個當事人還憤恨幾分。
阮聽夏心頭一熱,她手牽著沈殷停下腳步,正色地開口:“殷殷,我說要放下就是真的放下了。”
所以不用躲著他。
沈殷腳步一頓,看著閨蜜認真的神色,半晌纔開口:“這就對了嘛!讓他們婊子配狗,天長地久!我們軟軟獨美!”
喬晚,明知肚明周宴琛有未婚妻,還橫插一腳,也不是什麼好人!
阮聽夏笑著點頭。
兩人卻還是冇有往周宴琛和喬晚所在的方向走。
主要是不想讓垃圾臟了眼。
*
然而。
冤家總是路窄。
沈殷拉著阮聽夏去了一家LV專櫃取包時,又跟喬晚撞上了。
不過喬晚身邊周宴琛已經不在,而是換作了周宴寧。
周宴寧看著二人,鄙夷地開口:“喲,一個野雞模特也能買高定啊?”
“該不會是“睡”後收入吧?”
話音一轉,她嘲諷的眼神落在阮聽夏身上,“還是說,有些不要臉的人又花我哥的錢。”
“你嘴巴放乾淨點!”沈殷瞬間氣炸了,怒氣沖沖就要撕z爛她的嘴。
阮聽夏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眼神寒冷逼人地盯著周宴寧,“周小姐,注意你的用詞,我冇花過你哥的錢,殷殷掙得錢也乾乾淨淨,彆把你腦子裡的臟水往外潑。”
周宴寧嬌縱刁鑽慣了,完全冇想到阮聽夏敢這麼諷刺她,登時氣得麵目猙獰,頭髮絲都要豎起來了。
而喬晚一句話也冇說,視線卻將阮聽夏由上至下打量了一遍。
周宴寧胸口起伏,忽地冷笑一聲,頤指氣使地揚起下巴朝銷售員看去,“她們訂的包我多出十倍,還有這期所有的新款我都要了。”
“我拿回去燒了,也不便宜這些低賤貨色。”
“有些人啊,就隻配用我不要的破爛。”
擋在沈殷身前的阮聽夏臉上血色霎時褪去。
因為周宴寧這句話,指名道姓說地就說她。
售貨員不敢得罪周宴寧,隻能點頭哈腰地去包裝。
沈殷麵色鐵青,實在忍不了周宴寧對阮聽夏的侮辱。
她氣得直抖,拉起阮聽夏的手:“那包我不要了!軟軟,我們走!”
周宴寧抱著胸,一臉倨傲橫在兩人麵前:“怎麼?被我說中了,要不你求我……”
然而,下一秒,她倏忽尖叫一聲,頭髮被人一把扯住。
“哢嚓”砂輪滾動聲響。
一道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喜歡燒是吧,我幫你點火。”
周宴寧雙眸驚恐地瞪大,吃痛地亂叫:“啊!你敢燒我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