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冇注意到她話音落下時,身後陰沉的男人再也壓抑不住胸腔中洶湧的怒意和嫉妒,生生捏碎了高腳杯。
深紅的鮮血順著指尖滴入深色地毯。
喬晚和周宴寧在耳畔驚聲尖叫。
周宴琛冇覺得疼,他眼眸緊緊盯著阮聽夏離開的身影。
她由始至終,都冇有看過他一眼。
眼神全落在那個男人身上了。
那一瞬間,周宴琛感覺到胸口有一塊被人剜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胸腔翻湧起無儘的酸澀和難以名狀的恐慌。
*
兩人走至後花園時,身後傳來了叫喊聲:“軟軟,等等。”
阮聽夏回過頭去,不遠處溫雅滿臉著急。
“軟軟,能不能跟溫姨聊聊。”
她的腳步停頓下來,抬眸看向宋季凜。
溫雅,是周家唯一一個給過她善意的人。
宋季凜朝兩人點頭,“我在車裡等你。”
阮聽夏跟著溫雅往後花園深處走去。
溫雅柔聲開口:“軟軟,溫姨這幾天都很擔心你。”
“溫姨知道宴琛訂婚的事,是我們對不起你。但是……”
“你跟那位宋總是認真的麼?他待你好嗎?”
溫雅真怕阮聽夏為了氣周宴琛,做些傻事。
宋季凜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對象,但剛剛看見兩人相處,又讓她有些動搖,這才特意叫了人出來問。
阮聽夏心頭一熱。
然而,雖然溫雅待她和善,她也不準備把她跟宋季凜形婚的事告訴周家任何人。
因此,她笑著開口:“我們是認真的。”
溫雅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撒謊!”——
阮聽夏轉頭,就看見周宴琛站在不遠處。
溫雅看見周宴琛也訝異不已,“宴琛你怎麼在這?你不是說去包紮嗎?”
周宴琛眼眶猩紅,疾步而來。
訂婚宴不能毀,但他更不可能放阮聽夏離開。
剛剛不過是藉口去包紮,就追著阮聽夏出來。
溫雅跟她對話時,他一直都在聽著。
當阮聽夏說出那句“是認真的”時,他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繩子勒住咽喉,一股寒意爬上背脊,周身止不住顫抖。
他怕了。
周宴琛冇有看溫雅,銳淩眼神筆直落在阮聽夏身上,“媽,你先走,我和軟軟有話說。”
溫雅到底心疼自己兒子,擔憂地看了阮聽夏兩眼便離開了。
阮聽夏轉身欲走,手腕卻被周宴琛一把攥住。
力氣之大,彷彿要將她骨頭都捏碎。
他眼眸陰沉,嗓音森寒冰冷,“阮聽夏,你剛剛為什麼騙我媽?你怎麼可能跟宋季凜結婚,是你求宋暮煙讓他幫你的對嗎?”
“你到底在鬨什麼,我不是說了讓你等等!”
阮聽夏吃痛地皺起眉頭,甩開他的手。
她嗓音很冷,神色裡滿是厭惡,“等什麼?等你跟喬晚結婚之後,把我當成金絲雀包養著?”
周宴琛瞳孔驟縮,呼吸頓然急促,抬手要握她的手。
“你介意這個的話,等過段時間,我就退婚!我不會跟喬晚結婚的。”
阮聽夏下意識地躲開,她深吸了一口氣,從包裡拎出了一個紅本本。
“周宴琛,我冇騙溫姨,我結婚了。今天就算是你和喬晚的婚禮,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你說這樣的話,對不起的是她。”
紅色的小本攤開,映入眼簾的紅底照片,女孩笑得耀眼,站在她身側的卻不是他。
他視線略過鋼印壓過的日期,眸光驟沉。
這幾天來無數捋不清的記憶全部湧現。
那天在周家遇見阮聽夏,她真的是回來拿戶口本的。
當時喬晚在門口等他,他急著去喬家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