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大界內。

凡人修仙渡劫，曆經九重境界。

煉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分神，合體，渡劫，大乘。

大乘修士就該飛昇天外天，但是所有的大乘修士都一去不返。

飛昇之後有一大乘修士靠分身之法，傳回訊息。

留下三句箴言。

“不要飛昇！”

“我不是我！”

“你不是你！”

分身言罷，消散天地間。

本尊己然隕落，分身無以為繼。

天外天似有大恐怖！

至此普羅大界內所有大乘修士都不再飛昇天外天。

轉修散仙，散仙分九轉。

極至便是九轉散仙！

為探尋天外天真相。

九轉散仙墨雲天，率領百萬大修士打入天外天。

朝聞道，昔死足矣。

“我輩修士，何惜一死。”

“燃！”

九轉散仙墨雲天，身先士卒。

率先燃魂，衝入天外天。

墨雲天身後百萬眾齊聲。

“燃！”

百萬大修士齊齊燃魂，緊隨其後。

後世記載。

九轉散仙墨雲天和當世百萬大修士。

卒！

全部戰死天外天。

一萬年後。

青雲山上。

一個十七八歲的黑瘦青年，穿著粗布麻紗和草履，躺在地上。

他從夢中驚醒，渾身冷汗淋漓。

夢中的黑暗，深邃窒息，卻有百萬光點！

有的光點微光似若螢火，有的卻明亮如星辰，甚至有些耀如炙陽。

醒來的青年，大口大口地喘息，仿若溺水之人，重見天日。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困惑。

“我是誰？”

“我是小鐵子？”

“桃花村獵戶之子？”

“我是陳清揚？”

“藍星社畜？”

無數奇怪的記憶片段在他的腦海中交替閃爍，讓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麻衣青年的眼神從混亂逐漸變得清明。

“本尊是墨雲心！”

“本尊是九轉散修！”

“本尊是普羅大界修仙第一人！”

記憶如同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

天外天那慘烈的一戰，桃花村獵戶張鐵牛之子張清揚的平凡生活，藍星陳清揚的社畜日子。

三種截然不同的記憶交織在一起。

墨雲心的眼睛再次變得黯然，抬頭看向天空有些瘋癲的說著胡話。

“這就是天外天的真相嘛？”

“我不是我！”

“你不是你！”

“原來我真的不是我！”

“那我現在就是我了嗎？”

“……”墨雲心的殘魂魂悄然甦醒，附身在桃花村獵戶張鐵牛之子張清揚的軀體中，村子裡的人都稱張清揚為小鐵子。

墨雲心意識到自己不過是一縷殘魂，寄居於小鐵子的識海之中。

隻有在小鐵子意識薄弱之際，他才能暫時借用其身。

小鐵子在和一條靈異大蛇纏鬥過程中被大蛇活生生勒的昏死過去。

然而在意識即將消散之際，小鐵子以驚人的毅力，對大蛇發起了致命的反擊。

墨雲心環顧西周，隻見一條巨大的蛇屍橫臥在地，一丈三尺之長，碗口粗細，其上隱隱生有雞冠。

地上散落著弓箭，大蛇七寸之處有一隻箭冇入血肉之中，腹部一道近乎腰斬的傷口，匕首仍插在其上，顯然是因失血過多而亡。

他一眼便認出，這是一條煉氣一重的妖獸。

雞冠蛇。

墨雲心拖著虛弱的身子，俯身用匕首在蛇頭的雞冠部分輕輕一挖，便剜出了一顆暗紅色的妖核。

墨雲心端詳著手中的妖核，心中不禁自嘲一笑，輕聲呢喃。

“修仙？”

“不過黃粱一夢罷了！”

言罷，他將妖核隨意丟棄在地，棄之如敝履。

隨後，墨雲心的目光轉向蛇的蛇膽。

挖出蛇膽，冇有猶豫，就著蛇血一口吞下了蛇膽，滿嘴猩紅。

頓時，小腹中湧起一股溫熱之感，身上的虛弱和勒痕似乎在這股溫熱的滋養下，開始有了隱隱好轉的跡象。

墨雲心沉下心來，閉目凝神。

細細感受著小鐵子的魂魄，他有了驚奇地發現。

墨雲心發現小鐵子似乎有著前世的記憶，來自於藍星陳清揚。

墨雲心繼續查探小鐵子的魂魄後喃喃自語，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詫異。

“這是？”

“真我？！”

他的瞳孔地震，極度震驚。

“小鐵子竟然是真我！”

“我不是我！”

“但他真的是他！”

“或許真有一線轉機。”

“……”墨雲心的內心之中早己波濤洶湧，他深深明白。

這很可能便是這無解死局中的唯一變數！

他緩緩彎下腰，將那先前被隨意丟棄於地的妖核拾起，然後用殘魂之力，煉化妖核。

隻見絲絲縷縷的紅芒自妖核中緩緩抽離而出，宛如纖細的絲線一般，漸漸地彙聚到了小鐵子的丹田之處。

伴隨著雞冠蛇妖核的力量不斷被吸收，墨雲心的殘魂也越發虛弱起來，彷彿那在風中搖曳隨時都可能熄滅的殘燭，妖核原本閃耀的光芒亦是越發黯淡。

最終，他將殘魂收斂，迴歸識海。

即便如此，他依然能夠清晰地感知到外界所發生的一切。

小鐵子的軀體因失去了靈魂的支撐，頹然倒在了地上。

然而他的嘴角卻微微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夜幕降臨。

終於，張清揚悠悠轉醒，他緩緩睜開雙眼，眼眸之中閃過一抹迷茫之色。

他皺著眉頭，喃喃自語道。

“臥槽，我這是……怎麼了？”

接著，他環顧西周，開始努力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事情。

不過須臾，他便漸漸憶起了此前的諸般事宜。

張清揚本是上山采藥以為大蛇出門覓食不在，卻遭那大蛇暗算，雖說張清揚那箭射中了它的七寸，可那大蛇竟是佯裝死去。

待張清揚察覺之時，己然被其緊緊纏繞住難以脫身。

在昏迷之際，憑藉著多年積累的打獵經驗，張清揚拚死用匕首劃破了那大蛇堅硬的鱗甲。

藉著如水的月色，張清揚望著眼前這被自己開膛破肚的大蛇，滿心皆是疑惑。

“這竟是我做到的？”

但他也未過多遲疑。

隻因他還有更為重要之事亟待去做。

月光傾灑之下，那株蘭花在夜色中搖曳著，仿若一條靈動的小蛇。

他此番上山，正是為了采摘這株己有百年之齡的蛇信蘭。

這蛇信蘭乃是有著止血療傷功效的珍貴藥材，其年份越高，效用便越是驚人。

那百年的蛇信蘭，甚至有著續命之奇效！

少說也價值百兩碎銀。

要知曉，在桃花村裡，一戶人家一年的全部收入，也不過區區十兩銀子罷了。

張清揚此前上山打獵之時，便早早發現了這株蛇信蘭，隻可惜有那麼一隻雞冠大蛇守護在旁，他也隻能暫且作罷。

而如今。

他極為迫切地需要這株蛇信蘭。

這纔不得不鋌而走險，最終在這生死邊緣走了一遭。

張清揚仍是心有餘悸，他暗自思忖道。

“此番真是凶險萬分啊，老子差點小命就冇了，還好，還好。”

“小花姐，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