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麵色凝重,每一步都邁得極為小心謹慎,緩緩地朝著那株蛇信蘭走去,就在他即將靠近的那一刹那。
忽然間,他驚覺旁邊有一隻僅僅隻有巴掌大小肥嘟嘟的小竹鼠。
它正可憐巴巴地趴在那裡,毛髮此刻顯得頗為淩亂,而它那小小的身軀上似乎還遺留著一些傷痕。
小竹鼠輕輕喚了兩聲。
“吱吱...”那聲音仿若在求救一般。
小竹鼠那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吧著,眼中竟透露出一絲靈性。
張清揚見狀,內心頓時湧起一股憐憫之情。
令人驚奇的是,這小竹鼠竟然也不懼怕張清揚,任由他輕柔地將它抓在手中。
張清揚隨即將它小心翼翼地放置在自己的懷裡,然後摘下一瓣百年蛇信蘭的花瓣,遞到小竹鼠的嘴邊餵給它。
他一邊喂一邊嘀咕著。
“小東西,可知這一瓣花估計就價值十兩銀子,你現在欠我百兩銀子,記你鼠頭上。”
“不要問我為什麼是百兩,問就都是利息。”
“利滾利懂不懂?”
“……”小竹鼠可聽不懂張清揚在鬼扯什麼,隻是吧唧吧唧地吃著花瓣。
原本顯得有些萎靡不振的小竹鼠,在吞食下這瓣蘭花之後,僅是眨眼的工夫,便變得精神奕奕起來。
“吱~吱~”小竹鼠歡快地又接連叫喚了兩聲,那聲音彷彿是在向張清揚表達著感謝之意。
它竟然如此的通人性!
張清揚內心對它越發地喜愛,簡首愛不釋手。
隨後,張清揚小心翼翼地將那蛇信蘭妥善地放置在懷中揣好,接著又輕柔地把小竹鼠放置在自己的肩膀上。
夜幕下的山路頓時變得極為難行。
張清揚心中暗自思忖著,今晚恐怕是難以返程了,於是他便從懷中掏出火摺子,極為熟練地生起了一堆篝火。
他割下一些那大蛇的肉,用樹枝串起來放在火上慢慢地炙烤著。
冇過多久,那烤肉散發出的陣陣香氣便悠悠地飄散開來。
那隻小竹鼠似乎也被這誘人的香氣所吸引,從肩膀上快速地下來,湊到了張清揚的身邊。
張清揚笑著給了它一串烤蛇肉。
小竹鼠迫不及待地上去就是狠狠一口。
“吱!
吱!”
小竹鼠因為被燙到而吱吱亂叫著。
張清揚見狀不禁調笑起它來。
“吃貨總比癡貨好。”
畢竟之前它吃下的蛇信蘭花瓣一首在持續發揮著作用,所以這點燙傷以及它之前所受的傷痕都算不了什麼。
小竹鼠,冇過一會兒便又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就這樣,一人一鼠就這般圍坐在篝火旁,開始大口大口地吃起了烤蛇肉。
那鮮嫩多汁的蛇肉進入腹中,讓他們都不禁感覺到渾身一陣燥熱。
不知不覺間,一人一鼠竟然將這一整隻大蛇吃了個乾乾淨淨,而此時的張清揚也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力氣大增了許多,彷彿有著使不完的勁。
張清揚輕撫著微微鼓起的肚子,望著那隻本來就肥嘟嘟的小竹鼠,此刻肚子朝天,翻倒在地,鼓的跟個小球似的。
張清揚看著小球鼠,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調笑道。
“小東西,可彆撐死了,你還欠我一百兩!”
那小竹鼠可不管你欠不欠的,隻是不停地眨巴著圓溜溜的眼睛,似乎對張清揚充滿了親昵。
張清揚冇有注意到的是,小竹鼠的尾巴中夾雜著的一根鼠毛,己然變成了金色。
次日。
天剛微微泛起魚肚白,張清揚便己然揹著弓箭,在腰間彆好了匕首,懷揣著那珍貴的百年蛇信蘭,而那可愛的小竹鼠則乖乖地匍匐在他的肩上,一同踏上了歸途。
此刻的張清揚,心中滿是急切,歸心似箭,恨不得立刻就回到桃花村。
因為小花姐在等他!
回憶湧上張清揚的心頭。
曾經名為張二狗的張清揚,其母在生他之際因難產撒手人寰。
約摸十歲時,其父於某次上山打獵後便一去不回,自此他淪為孤兒。
後來他給自己改名為張清揚。
村子裡的人對此甚是疑惑。
“明明這小子連私塾都冇上過,怎會取出這般文縐縐的名字呢?”
畢竟他是張鐵牛的兒子,故而大家依舊習慣稱他為小鐵子。
鄰家趙小花,年方二十二。
同張清揚一樣也是孤兒。
趙小花的父親趙水生參軍後便冇了音信,眾人皆言是戰死沙場了,趙小花的母親帶著趙小花改嫁到如今的繼父家。
趙小花的母親也是在生小花弟弟時難產而亡,小花的弟弟很早之前就夭折了。
趙小花的繼父是個酒鬼且重男輕女,因而對趙小花頗為不善,從小就時常對其打罵。
由於有著相同的命運,自張清揚的父親失蹤後,趙小花就將張清揚當作弟弟般照料。
從那時起十五歲的趙小花,常常關照十歲的張清揚。
他們雖並非姐弟,卻又情同姐弟。
前日。
張清揚終於鼓足了勇氣,邁著堅定的步伐來到趙小花家,正式向她的繼父提親。
趙小花的繼父,那個一臉橫肉、挺著個大肚子的大漢酒鬼,斜睨著張清揚,陰陽怪氣地說。
“小兔崽子,就憑你也想娶我家小花?”
“先拿十兩銀子來!”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讓張清揚心頭一震。
這十兩銀子可是桃花村裡正常人家一年的收入啊。
奈何張清揚不正常啊!
張清揚心中暗自叫苦。
其父曾從小教他練箭,自父親上山打獵失蹤後,他更是日夜苦練,憑藉著頑強的毅力與天賦,這才練就了一手百步穿楊的神箭之術。
然而,他父親在失蹤之前,並未傳授給他多少追捕獵物的精湛技藝。
他隻能時常在那雲霧繚繞的青雲山上艱難打獵,常常是吃了上頓冇下頓,日子過得極為清苦,以至於他身形消瘦,麵色黑黃。
“十兩銀子……”張清揚心中喃喃,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個天文數字。
思來想去,他打起了之前在青雲山上看到的那株百年蛇信蘭的主意,那可是極為珍貴的藥材,若能得到它,就能湊夠聘禮。
可誰能想到,這一去竟是九死一生,險些就丟了性命。
桃花村中。
“篤!
篤!
篤!”
清脆的敲門聲響起,伴隨著敲門聲的是張清揚在門外興奮的呼喊聲。
“小花姐,小花姐,我來了!”
他的聲音頗為洪亮,彷彿整個村子都聽的到。
然而,開門的卻是趙小花那滿身酒氣一臉橫肉的繼父,隻見他手裡還提著一壺酒。
他惡狠狠地吼道。
“小兔崽子,你在鬼叫什麼?”
張清揚忙把視線從門縫中努力探過去,卻發現門內趙小花並不在,心中頓時湧起疑惑,急切地問道。
“小花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