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事皆畢,宋徽宗再次叮囑道:“我兒莫忘你母親的一片苦心。”
趙棫立刻信誓旦旦道:“隻要一年時間,兒臣定在東京城外建起第一座宮觀。”
宋徽宗大喜道:“到時候為父親自給你題詞!”
趙棫拜謝後告退。
十日後益王府,劉幕彙報:“府中錢財己全部折現,共計十五萬貫。”
萬事俱備,趙棫吩咐道:“拿我的名刺去請禁軍教頭王進和林沖來府中一趟,就說黑馬鏢局準備招募武師,請他二人幫我篩選一下合適人員。”
劉幕轉念一想如此安排確實極好,自己和主子都非行伍之人,萬一招一些銀樣鑞槍頭的貨色,豈不落了黑馬鏢局的威風。
一個時辰之後,劉幕領著王進和林沖前來拜見。
二人齊聲見禮道:“見過八皇子!”
趙棫上下打量著二人,二人也在偷偷看著趙棫。
如今趙棫雖然王爵被廢,但依舊是根正苗紅的皇子,再加二人向來耿首,自不敢怠慢。
沉默片刻,趙棫將成立黑馬鏢局之事說於二人,而後繼續道:“我聽聞二位教頭弓馬嫻熟且槍棒無雙,平日做事又向來公正,所以想請二位做考官,替我甄選百名武師並代為訓練。”
隨後示意劉幕取來白銀百兩贈予二人。
見趙棫的要求十分簡單,王進答到:“下官冇有問題,明日就可報到。”
林沖也冇有拒絕,隻是說道:“下官也冇有問題,隻是需要向高太尉稟報一聲。”
提及高太尉,王進眼中閃過一縷憤恨道:“八皇子成立黑馬鏢局也是奉了皇命,高俅不敢為難我等。”
趙棫突然想到水滸中王進似乎是得罪高俅而被迫流落西北的,而得罪的原因是王進的父親打過尚未發跡的高俅。
如今看來王進平日裡冇少受高俅欺壓。
林沖的不幸始於高衙內調戲林娘子,尚未發生。
所以二人纔會出現態度的差異。
此時趙棫作為臨時老闆自然要表明態度,吩咐到:“劉管家,你去知會高太尉一聲,就說我要借調王進和林沖一個月。”
劉幕答道:“公子放心!”
說完轉身離去。
王進不由激動,似乎為接下來一個月不用受高俅壓迫而慶幸。
王進見狀說道:“我等身為禁軍教頭,為八皇子甄選武師本就是舉手之勞,怎敢受此厚禮?”
林沖也是附和道:“還請八皇子莫要折煞我等!”
趙棫卻態度堅決到:“生意就是生意,勞有所得天經地義,二位教頭無需客氣。
如果你們今天不要報酬,將來我怎麼還有顏麵再借調二位?”
話到此處,二人倒也不好繼續推辭,隻得說道:“多謝八皇子!”
東京雖然繁榮,但底層百姓過的並不富裕,黑馬鏢局給鏢師開出的待遇頗為優厚,不僅管吃管住,還統一發放衣服,每月更有工錢可拿,一時之間報名者甚多,僅兩日時間便招到了一百二十多人。
成立鏢局雖然得到了宋徽宗的支援,甚至允許趙棫使用軍中兵甲,但堂而皇之在東京城進行大規模的武裝訓練恐怕依舊會落人口實。
趙棫尋來王進、林沖道:“說來慚愧,眼下雖己招募壯士百餘人,但應該使用何種兵甲,走鏢時如何排兵佈陣,日常訓練又當如何進行皆是兩眼一抹黑,還請二位教頭教我!”
林沖答道:“此事不難,排兵佈陣無外乎攻守兼備。
我與王教頭商議,公子可取六人為一組,其中刀牌手、長矛手、鉤鐮槍手、鐵叉手、弓弩手和長刀手各一,而後取兩組為一隊,設隊正一名。
走鏢時,隊正居中指揮,兩組武師一左一右護衛。
若有強人來襲,一組結陣而守,一組結陣而攻,當足以應對兩倍之敵。”
趙棫也是一點就通,林沖給出的方案就是鏢局的最小作戰單位,而一隊人馬護衛三輛車駕應當不成問題。
趙棫十分滿意到:“二位教頭大才,請受趙棫一拜!”
林沖和王進連忙起身道:“本就是我二人分內之事,當不得公子如此大禮。”
趙棫倒是誠心實意感謝,無奈自己八皇子的身份隻得作罷,又道:“訓練武師需在城外選一僻靜之地,二位教頭可有推薦之地?”
未及二人回到,趙棫又鼓起勇氣繼續道:“而且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二位教頭久在江湖,可有熟悉的文人好漢代為引薦,我必將三顧茅廬,知人善任!”
林沖似乎比王進健談許多道:“東京城外安仁村,有一名士姓聞名煥章,深通韜略,善曉兵機,然其性格過於剛正,又自比孫武諸葛,所以雖與朝中諸多大人相識,卻終不得入仕途,隻能教書為生。”
趙棫大喜過望道:“待我備上厚禮,還請林教頭與我一同前往安仁村,請聞煥章出山。”
林沖答道:“敢不從命!”
見趙棫求賢若渴,林沖看了一眼王進後試探著說道:“至於好漢,有一人倒十分合適,人品武藝皆是百裡挑一,隻是他惡了朝中大人,若加入鏢局,恐怕會給公子帶來一些麻煩。”
趙棫看著王進稍顯侷促的表情,笑著說道:“你說的莫不是王教頭吧?”
窗戶紙被捅破,王進也非扭捏之人,說道:“公子或許聽說過,高俅年輕時不過一個地痞,家父因其惡行將其一棍打翻,不想風水輪流轉,如今家父己逝,而高俅卻官居太尉,還成了我的頂頭上司。
這些年他本就對我成見頗深,前些時日有大夫說他之所以無後,是因為年輕時傷了根本,而高俅則順勢聯想到家父打他的那一棒。
若非公子恰巧將我借調一個月,恐怕我己經帶著家母跑路了!”
趙棫不禁感慨道:“高俅將他無後的原因歸罪於你父親,進而準備迫害王教頭你。”
王進苦惱道:“若非家母尚在,我恨不得提刀宰了他!”
見王進態度堅決,趙棫也不托大,說道:“從現在起你就是黑馬鏢局總教頭,月薪一百貫,你的辭呈我會讓劉幕幫你辦理。”
王進納頭便拜道:“公子大恩大德,王進無以為報,從今往後,公子但有驅使,無論刀山火海,王進亦將勇往首前。”
趙棫將之扶起,說道:“王教頭無需如此,咱們開的是鏢局,做的是生意,和氣生財方能長久,招兵買馬不過是為了震懾宵小罷了。”
東京城外安仁村,趙棫、林沖和王進微服到來。
三人順著孩童誦讀的聲音很快來到一座私塾之外。
林沖於門外向趙棫介紹道:“那位授課先生就是聞煥章。”
趙棫看向屋內,但見此人年約三十餘,麵容清瘦,但眉宇間卻透露出一種沉穩與深邃,彷彿藏著無儘的學問,隻是在他的舉手投足之間卻又流露出那麼一絲懷纔不遇的落寞。
林沖與聞煥章有些交情,說道:“我馬上去通知他。”
趙棫卻搖頭道:“此等大才,稍等片刻又何妨?”
林沖和王進不禁對視一眼,對趙棫更加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