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權走的時候,肚子鼓起來,忽然覺得天天送蘇承諭下班也不是什麼問題。
喬玖回頭對蘇承諭說:“碗留著我來收,我先送陸權出門。”
話音落下,陸權就覺得背脊一涼,像一把寒劍抵著他。
蘇承諭瞥了陸權一眼,緩緩吐出一口氣,一字一頓:“你要送他?”
陸權的後背冷汗直冒,他什麼身份,讓蘇太太送他?
怎麼敢的啊!
然而喬玖執著地說:“這麼晚了他還陪你加班,挺辛苦的,我送送他。”
蘇承諭的語氣淡了些:“隨你。”
喬玖:“……”
貌似聽出了一股幽怨感。
但陸權說的“幽閉症”更緊急,喬玖隻好先把蘇承諭放在一邊,跟陸權出去。
在電梯附近,喬玖問:“你剛纔說,幽閉症是什麼意思?”
陸權推了下眼睛,嚴肅地說:“幽閉症又叫幽閉恐懼症,那是一種對封閉空間產生過度的緊張和恐懼的症狀,表現為呼吸急促,心律紊亂,甚至會產生瀕臨死亡的感覺。”
“蘇承諭為什麼會這樣?”
“我不知道原因,但可能是因為他的父親。我從小被黎家收養,十歲才遇到諭總,在那之前,諭總一直和他的父親生活在一起,後來回到黎家,就帶著這種病症。”
頓了頓,陸權又說:“幽閉症多形成於成長經曆,諭總被接回黎家之前,一定過著非常痛苦的生活。”
喬玖怔怔的,呢喃:“……他從來冇有跟我說過這些事。”
“太太,您要相信一個男人絕對不會在他的另一半麵前露出軟弱的一麵,特彆是諭總這樣的人。”
蘇承諭的骨子裡是個極其孤傲的人,童年的時候,就表現出用暴力掩飾內心的特征。
無論什麼情緒,他都喜歡捏手裡的東西,書包裡經常有揉成一團的作業紙,折斷的筆,坑坑窪窪的橡皮擦,以及其他各種奇形怪狀的暴力產物。
他高興不高興都黑著一張臉,所有招惹過他的人都冇有好下場。
這一點從小陪伴在蘇承諭身邊的陸權深有體會。
不過隨著成長,蘇承諭學會了控製,特彆是讀完初一那年,是他改變最大的時期,像分水嶺。
升上初二之後,蘇承諭搶走了陸權常年穩居的第一名,籃球奪冠,競賽得獎,主持全校節目,還被評上了校草。
他的神情不再陰沉,而是變成了全校女生口中的男神。
自那以後,蘇承諭就再也冇有下過神壇。
他的光芒太耀眼,以至於陸權到現在還在後悔一件事,就是初一那年暑假答應幫蘇承諭補習。
肯定是他的補習讓蘇承諭突飛猛進!
不過這些事陸權不敢告訴喬玖,說了不就等於他在背後說上司的壞話嗎?
打死他都不敢!
喬玖理解蘇承諭的心情。
其實她也一樣,不願把自己在國外遇到的欺淩告訴任何人。
那些事毀過她的尊嚴,說一次,就傷害自己一次。
而蘇承諭比她遭遇過的恐怕還要嚴重,不然也不會遺留下心理疾病。
喬玖的表情變得鄭重起來:“我明白了,我會儘快搬過去的。”
“感謝太太理解。”陸權微不可察地籲了口氣。
走進電梯之後,陸權打開手機裡的備忘錄,在“遊說太太搬家”這一條任務上打了個勾。
自始至終,他的表情都冇有變過,大五官看起來人畜無害,冇有一點心機叵測的樣子。
喬玖回到屋子,看見餐桌上的碗筷已經收乾淨了,廚房裡傳出洗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