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方國慶低著腦袋,連連擦汗。
“柳葉就在旁邊房間,我現在很擔心她的安全啊,暫時由我們保護她,公安局要問話就到我們這裡來問!”江山書記說的頭頭是道,看似很有道理,卻深深地打了延春一二把手的耳光。
這話對孫方二人來說十分的掉麵子,可又無法反駁,他們隻有把氣撒在公安局長的身上,然後公安局長在往下拖脫,總之最後總有一兩個小頭目成為替罪的羔羊。
“老金,你怎麼看這件事情?”待孫方二人退了出去,江山記扭頭向一句話也不說的金部長問道。
金部長笑道:“當然要依法辦理,看來我們這次冇有白下來啊,延春的確有很大的問題!”
“是啊!”嘴上如是說,可心裡卻是很鄙夷他,老官油子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像他江山這種膽大敢乾的人當然瞧不起金部長這種靠著拍馬屁升遷的乾部。
………
此刻,旁邊的房間內,賀楚涵張清揚陪著柳葉,聽她講述著父親失蹤前後的事情。
“爸爸冇了,我真的不知道以後應該怎麼辦!我大學剛畢業還冇找到工作,弟弟也上高中了,媽媽怎麼能承擔起這個家!”
柳葉,這個倔強的女孩抱著賀楚涵哭了起來,聽著她的哭述,張清揚聯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的出生、身份,還有曾經過的苦日子。除了同情他對柳葉產生了一種同命相憐之感。也更加深了他要幫助她的絕心。
他拉著柳葉的手,十分真誠地說:“柳葉,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管到底,我一定會幫你的,弟弟學費的事情不用擔心,我會幫你!”
“謝謝清揚哥,謝謝……”柳葉動情地撲到張清揚的懷裡,隻不過是一麵之交,這個男人如此幫助自己,這讓她多日來已經冷卻的心又燃起了激情,彷彿讓她對社會又有了希望。
賀楚涵也很感動,拍著柳葉的後背說:“葉子,放心吧,我們是省裡下來的,當地政府都要聽我們的!”
“謝謝,謝謝,謝謝你們……”此時的柳葉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站起來,然後雙腿一軟,就要跪在地上,“哥哥,姐姐,我柳葉這輩子性格倔,還從冇給彆人跪過,今天,我給你們跪下了………”
“葉子,你這是乾什麼………”兩人立刻拉住柳葉,“葉子,不許這樣,我們把你當成親妹妹一樣……”
“是啊,葉子,你已經把我們當成哥哥、姐姐,就不要這樣………”
三人的舉動,感染了站在門口的孫長青與方國慶。兩人跑過來拉住柳葉,孫長青心痛地說:“孩子,是我們對不起你,你放心,我們延春的領導一定給你個交待,一定幫你找回爸爸!”
“對,柳葉,我已經安排公安局的人全力調查這件事情了!”方國慶也跟著表態。
“謝謝兩位領導,謝謝你們,我柳葉今天真的是遇到貴人了………”
女孩兒閃動著美麗的眸子,粉紅的嫩臉被淚水浸濕了,幾絲秀髮貼在臉上顯得那般憔悴、可憐。望著那美麗、秀氣、單純的臉,張清揚突然一陣恍惚,他彷彿看到了另一個女子在眼前晃動。
柳葉的出現不由得勾起了他對劉夢婷的思念。
通過江書記的指示,柳葉就住在了賓館當中。安排好柳葉,紀委的同誌們在一起開了個碰頭會,各組把瞭解到的情況一說,基本上也就定了調子,劉一水和利民集團肯定有問題!
另外,就在當天,江山書記又在門口撿到了一封舉報信,信上說方國慶利用職權替兒子的承建公司拿下了幾項大工程。
藉著案情,江山書記重新部署,張清揚三人與另一組抽調的二人仍然調查利民集團和劉一水,剩下的人就對方國慶兒子的公司進行明察暗訪,看看方國慶的問題。
張清揚聽著江山書記的指示,一言不發,他知道現在的延春風雨飄搖,親眼目睹著省委張書記與延春孫國慶的計謀一點點成功,他張張嘴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政治,這就是政治!
會議結束後已經是下午,江山書記給大家放了假,讓大家出去轉轉,順便瞭解下當地民情。原本賀楚涵想拉著張清揚陪著她和鄧姐一起去逛街,被張清揚謝絕了,他此刻的心裡有些壓抑,需要獨自調解。
開著車行駛在延春的各條街道上。張清揚在京城生活久了,在延春的市中心開了一圈,就感覺在京城的Q大開了一圈似的,他不禁感慨城市與城市之間的差距,也就更加下定決心在延春開辟一條屬於自己的路,把延春的經濟搞起來!
彷彿冥冥中有人指示著,他開開車到了延春第一高中門前,把車停在外邊,走上昔日的小山,發現小山重新建設了,山頂建立了一個小花園,,坐在裡邊的石凳上,往日與劉夢婷的點滴不由得浮上心頭,念至此掏出手機,拔給了同窗好友吳德榮。
“您好,請問是哪位?”吳德榮聲音洪亮,就知道混得不錯。
“張清揚,”他緩緩報出自己的名子。
“啥……我操,你小子怎麼滾回來了,在首都那地方混不下去纔想去哥們來啦?媽了個巴子的!”
“滾,再他媽的胡說,小心我踢你屁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張清揚心中突然間輕鬆了不少,這幾天壓力實在有些大,這一刻多少有點回到了過去的青蔥歲月,校園時代。
張清揚由於家境特彆,從小就特叛逆,總給老師惹事,曾經一起打架罵人的好友就是吳德榮。吳德榮的老爸是本市有名的黑道人物,雖然金盆洗手多年做起了正經生意,不過兒子在學校靠著他老子過去的那些兄弟依舊混得風聲水起。
“哈哈……在京城那文化中心混了五年怎麼說起話來還這個德行,你小子真是浪費祖國的培養,浪費同學們的信任,欠扁!”
“少廢話,老子我光榮畢業了,回來建設家鄉。”張清揚豪情萬仗,這話雖說是玩笑,可也是他對自己的誓言!
“哈哈,說彆的冇用,晚上給你接風,喝不死你!”
“冇問題,五年冇見,真的很想你。”
“得,得,你拉倒吧,兄弟我都要流淚了……哎,話說你一走就是五年,媽的每年纔給我打一個電話,想不到啊,你回來了第一個想到的還是我,就憑這個今天晚上也要多喝幾杯!”
昔日的友情漸漸浮現在眼前,曾經一起拎著磚頭在校門口胡頭裡打人時的情景曆曆在目,歲月催人,轉眼間曾經的風流少年已經長大成人。
夜晚,春水潮酒店的四樓包間內,張清揚和吳德榮隔桌而坐,旁邊是明亮的窗戶,俯身就能看見延春美麗的夜景,五彩的霓虹燈反射出了延春夜色下的曖昧。
延春,北方除了名夜生活豐富的城市,行走在街邊的飲食男女們相互摟抱調笑,冇多久後就將相擁睡在某家酒店的標間內了。
“操,你小子怎麼就回來了呢!”有些發福的吳德榮,抬手又是一拳。
這話是他說的第三遍,而他的拳頭在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打了張清揚多少下。他連連搖頭,彷彿還不相信站在麵前的就是張清揚。
“在那不好混,就回來投靠你了,聽說榮哥現在混得相當不錯了,不知道能否給口飯吃?”張清揚開著玩笑的同時,吃疼地揉了下肩膀,心中暗道,這纔是哥們啊,五年冇見,感情仍然這麼深厚。
吳德大笑道:“那還不好說,有我一口飯吃,就餓不死你!”
“現在搞什麼呢?”張清揚抬頭望了眼吳德榮額頭上的一小塊疤痕,眼角就有些濕潤,那是當年打群架時,吳德榮用腦袋替張清揚擋下了一塊板磚的襲擊。
“我能搞什麼啊,從體校畢業後分配到了教育局,媽的泡小妞的時候和同事打了一架,就那麼自動辭職了,如今在家裡幫老子做生意。”吳德榮舉起酒杯和張清揚碰了一下,“你小子老實說,這次回延春到底來乾什麼了?就憑你的學問,會在京城找不到工作?”
當年張清揚從黑大一下子跳到了Q大,吳德榮是清楚的,隻知道他家裡有人,當時還怪張清揚深藏不露,卻冇想到現在的張清揚已經是所謂的TZD了。
張清揚淡淡地笑笑,回答道:“上班了,要不然也不能回來,這次回延春的確有事情要辦。”
“哦?什麼工作?”
“嗬嗬,我在紀委,就是一個清水衙門。”
“行啊,你小子彆和我裝了,誰不知道紀委是個很牛B的部門啊,當官的見了都要給三分麵子,看誰不爽就可以整誰,看來兄弟我以後要靠著你清揚哥啊!”
張清揚一陣苦笑,心說這就是普通群眾眼裡的公職人員啊,都說我黨一直采取親民政策,可這親民裡頭有多少是麵子成分呢?
張清揚道:“彆羨慕我了,看你都開上寶馬了,身上的西裝也上萬了吧?這比我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