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姝似乎是感覺到一道炙熱的目光一直盯著她,她猛地抬頭,驚喜的開口:“你醒了?”
莫北淵意識到這不是做夢,隻見他臉上又恢複了一貫的冰冷模樣。
“小姐又想做什麼?”推開她的手,拒人千裡之外。
“給你處理傷口。”
“彆動。”她的態度強硬。
她不讓動,他便不動,就靜靜的看著她,這次又是什麼花樣。
蕭南姝也不說話,依舊低頭認真的幫他包紮。
“把藥喝了。”她親自喂藥。
男人看著遞到嘴邊的勺子,目光沉靜的看著她:“小姐非要如此?”
“你怕這是毒藥?”
她低頭喝了一口,苦的皺起眉頭,她想吐出卻還是當著他的麵嚥了下去。
接著,蕭南姝又將勺子遞到他嘴邊,男人依然不動。
蕭南姝直接灌了自己一口,驀然傾身,在男人詫異的目光中,柔軟的唇瓣落在了他微涼的唇上。
男人猛然瞪大雙眼,他想伸手推開她,她卻提前預判了他的動作,先一步用手壓住他的雙手,霸道的像個女土匪。
他高燒不退、渾身無力,此刻竟被一個女子欺負到無力還手。
苦澀的味道在兩人口中瀰漫開來,他被迫吞下了所有的苦澀。
藥喝完了,她卻冇有離開,反而在他唇上一點一點的親吻啃噬,不放過任何角落……
男人腦中一片空白,一動不動,像個病美人一樣無助的被她輕薄。
女孩的臉紅的像個小番茄,但她還是故作鎮定:“還要我繼續餵你嗎?”
蕭南姝看著他滿臉錯愕的模樣,突然笑了起來。
她還真有點喜歡他生病時的樣子,似乎有點可愛。
平時的他,太冷,冷到讓人不敢靠近。
等他身體恢複,她就不敢這般胡作非為了。
其實,她並非大膽的姑娘。
她敢主動撩他,無非是經曆過生死,看清了一切。
既然重活一世,她就要敢愛敢恨,不再給自己留下任何遺憾。
等蕭南姝反應過來,床上的男子又暈了過去。
蕭南姝擔心的看著他,他病的實在太重了,否則剛剛她也不會得逞。
她在想等他醒來之後,會不會以為剛剛的一切都是夢境?
蕭南姝胡思亂想著,竟趴在他的床邊睡著了。
可是冇過多久,床上的男人突然痛苦的蜷縮成一團,渾身顫抖著、抽搐著,臉色也白的嚇人。
蕭南姝猛然驚醒,看著他毒發抽搐的樣子,便立刻拿出手帕往他嘴裡塞,否則他會咬傷舌頭。
“唔……疼……”
誰知男人死死的咬在她的手上,嚇得她立刻將手抽出,雖然冇出血,但手背上還是留下一圈很深的牙印。
蕭南姝顧不上許多,立刻翻出銀針給他鍼灸。
大約半個時辰,他才慢慢平靜下來。
看著他苦痛的樣子,蕭南姝陷入深深的自責。
他中毒,是因為救她。
十三歲那年,她陪母親去廟裡上香,回途被人劫持,關鍵時刻,是他救了她。
兩人躲在山洞內,才發現她被人下了合歡散、毒發時不停撕扯身上的衣衫,被他看光了身體。
他想替她解毒,可她寧死也不願**於他。
他隻能帶她去找醫仙,用了半條命才救了她。
第二天回去,她非但冇有感激,反而親自動手抽了他一百鞭。
因為那時她已經有了愛慕的男子,所以隻有莫北淵死了,她的醜事纔不會被人知道。
也是那天之後,他幾乎每晚都會經曆噬骨之痛,並且伴隨終生。
燭光閃爍,發出微弱的嗶波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大約一個時辰後,蕭南姝伸手在他額頭摸了摸,似乎退燒了,他睡得也更安穩些。
蕭南姝看著他,回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情景。
在她五歲那年,父親從外麵撿回一個小乞丐,想收為養子。
可母親不同意,後來他就成了哥哥的隨從。
她則像個小跟屁蟲一樣,喜歡跟在莫北淵身後。
因為他長得好看,比她見過的任何人都好看。
而且他很優秀,不管是讀書還是習武,都比哥哥強百倍。
因此哥哥不喜他,還仗著身份經常欺負他。
她又長大一些,府中開始傳聞說他是父親的私生子,她便開始討厭他。
然後就是她十三歲中毒毀容,被他看光了身體,父親竟然想把她許配給莫北淵!!
家中姐妹都嘲笑她,說她隻配嫁給低賤的家奴。
從此,她便盼著莫北淵去死……
再後來,他二十歲那年,不知什麼原因,突然離開了蕭家。
等她再次從旁人口中聽到他的訊息時,她已嫁做人婦,而他已是手握重兵、權勢滔天的北辰王。
當天晚上,趙雅兒回來了。
她被折磨的雙手紅腫,指甲蓋都成了黑紫色,走路的時候腳步虛浮,像是去了半條命。
蕭南姝冷笑,她為什麼能活著回來,其實也不難猜出。
畢竟她在侯府生活這麼久,對侯府的一切瞭如指掌。
即便是剛開始她說什麼淑妃都不信,但說多了淑妃便會派人去查。
證明身份後,自然就會放她回來。
趙雅兒拉著蕭南姝的手滿臉真誠的解釋:“表妹,你是不是誤會表姐了?”
“今天早上的事情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能不能不要告訴家中長輩?”
“我們姐妹也不要因為這點誤會生分了。”
她也不想給這賤人道歉,但是今天的事情冇成,以後她還要住在侯府,自然不能撕破臉皮。
蕭南姝臉色不悅的甩開她的手:“不是故意的?”
“難道不是你把我騙出府,然後又故意扯掉我的麵紗,讓我被抓嗎?”
趙雅兒瘋狂搖頭,那無辜可憐的樣子,好像真的被冤枉了一般。
“不是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真的隻是想幫你去找神醫……”
趙雅兒解釋半天,終於讓蕭南姝‘相信’了。
第二天一早,蕭南姝就聽說趙雅兒母女去了靈隱寺。
她嘴上說是上山替祖母祈福,但蕭南姝知道她就是被借屍還魂的說法給嚇到了,怕身上沾了臟東西,想去一去身上的晦氣。
蕭南姝摸了摸莫北淵的額頭,確定他退燒了,這才起身:“你們好生照顧他,我出去一趟。”
春荷開口問道:“小姐要去哪裡,奴婢跟您一起。”
“不必了,我自己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