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顫抖著,努力把這口血咽回了肚子裡。
蒲嬸興奮的直搓手,“我有個好建議,不如把四丫頭的姨娘抬成貴妾,或者平妻!”
薛夫人再也忍不住,眼前一黑,咚的栽倒在了地上,徹底暈死過去。
薛荔並不知道前院的一切紛亂,她一路穿堂過戶,去了她以前所住的最東北角的群房。
薛家百年書香門第,薛宅也是上了年份的老宅。
既然是老宅,就算家中仆婦打掃得再勤勉,也難免有疏漏的地方。
特彆是宅院後麵,更是爬滿爬山虎,雜草樹木繁多,顯得格外陰森可怕。
而薛荔越走越快,臉上卻露出輕快的笑容。
她自小都在這種環境長大,因此不但不覺得害怕,反而有種親切感。
“小泥巴!小泥巴你在哪兒!快出來。”
她連叫了兩聲,草叢裡窸窸窣窣響動,一道小小的黃色身影就竄了出來,直撲進薛荔懷裡。
小狗嗚嗚嗚叫,濕漉漉的大眼睛緊緊的盯著薛荔,短短的小尾巴搖得飛快,帶著屁股甩來甩去。
一人一狗明明隻分彆了兩三天,卻像分彆了兩三百年一樣。
薛荔緊緊地抱著狗狗。
真好,她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狗狗了呢!
冇想到自己還能和小泥巴在一起。
隻要有小泥巴在身邊,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摸著小泥巴的柔軟的毛毛,把它抱起來朝回走。
“姐姐帶你去新家!”
“四小姐。”旁邊有個怯怯的嗓音很突兀的響起。
薛荔詫異的轉頭看過去。
就見一個十**歲的丫頭站在路邊,正在招呼自己。
這丫頭梳著未婚女子的雙環髻,身段卻成熟嫵媚,像熟透的桃子,極其誘惑人。
薛荔不由自主朝她發育得極好的豐軟掃了一眼,“彎彎姐姐。”
被薛荔叫做彎彎的丫頭幾步上前,不由分說,撲通就跪在了薛荔麵前。
她眼淚大顆大顆滾出眼眶:“求四小姐饒過我妹妹!”
“隻要你放過她,奴婢願意為四小姐赴湯蹈火!來生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四小姐。”
薛荔抿著嘴站在那裡不吭聲。
她出嫁,薛夫人為她指了一個陪嫁丫頭月牙兒。
但在關鍵時刻,那月牙兒跳出來,口口聲聲指證自己是換親的主謀,陷自己於不義。
差一點點,自己看要被月牙兒害死了。
事後月牙兒被拉去鎖在了柴房裡,要等到婚禮完成得差不多了,再騰出手來解決她的事。
而這個彎彎就是月牙兒的親姐姐。
她專程在這兒等著薛荔,不惜下跪磕頭為自家妹妹求情。
姐妹情倒是感天動地。
但薛荔不可能對一個陷害自己的人心軟。
她冇有打算饒過月牙兒,因此不能答應彎彎。
彎彎自己也清楚妹妹究竟做了什麼事,也知道薛荔不會答應她,忍不住心裡後悔不迭。
彎彎是薛荔生母萱姨孃的貼身丫頭。
當初萱姨娘不在意薛荔,任薛荔在這後宅裡自生自滅,她明明看在眼裡,卻從來冇有對薛荔伸出過援助之手。
那時候衡量利弊,總以為薛荔這輩子也就那樣。
對薛荔好冇有絲毫價值,反而會讓萱姨娘不高興,讓自己的日子更加難過。
所以袖手旁觀,任由薛荔一個小小的女孩子在府中艱難求生。
當初冇有對薛荔有過任何幫助,以至於今天形勢倒轉,不得不求助於薛荔的時候,連半分可以說道的恩情都拿不出來。
彎彎咬咬牙,冇辦法了,隻能那麼做……
抬頭望著薛荔道:“隻要您能饒過我妹妹一命,奴婢就告訴您一個天大的秘密,關於您的身世的秘密。”
薛荔挑起了眉。
真好笑,她有什麼天大的秘密?
小泥巴在薛荔懷中動了動身子。儘管主人的懷抱很溫暖,它很喜歡主人這樣抱著它。
但它主人身上今天帶了太多的東西了,硬邦邦的,老是硌著它。
薛荔見狗狗不舒服,便冇再說什麼,抬腳往外走。
薛家的人,薛家的事她一件都不想理會。
不管彎彎說什麼秘密,自己都不想聽。
“四小姐!”身後彎彎撕心裂肺的叫:“四小姐您不是萱姨孃的孩子!您不是薛家人!是萱姨娘從青州買回來的!”
薛荔往前衝的腳步猛的頓住了,豁然轉身盯住了彎彎,“你說什麼?”
彎彎從懷裡摸出了一個玉佩。
玉佩是罕見的黃玉雕成,看起來就溫潤通透。
呈橢圓形,上麵雕刻著一片楓葉,卻又不是完全像楓葉。
薛荔看見這個圖案,瞳孔就不由自主猛的一縮,衝過來想搶。
彎彎眼疾手快,把玉佩收回,背到了身後。
“這塊玉佩當初是和您一起被買回來的。”
“您看這玉料這做工,您的親生父母一定非富即貴,您難道真的不想找到您的親生父母嗎?”
薛荔禁不住呼吸急促,心臟彭彭亂跳,
她相信這玉佩是她的,因為玉佩的形狀和她腰側的胎記一模一樣!
誰家得了這麼一塊好玉,都會拿來雕刻吉祥寓意的圖案,不會拿來雕刻這種四不像的圖案。
除非這個圖案對他們來說有極其重要的意義!
譬如,新出生的小女兒身上的胎記!
小寶貝身上每一分每一寸在父母眼中都無與倫比的美,哪怕是一塊胎記,也要用最好的玉料把它記錄下來,和女兒身上的印記交相輝映。
所以彎彎的話,有七成可信!
彎彎眼神灼熱,看著薛荔:“您真的不想知道您的父母是誰嗎?”
“隻要你答應放了我妹妹,奴婢就雙手把玉佩送上,並且告訴您當初在青州發生的事,給您提供尋親的線索,怎麼樣四小姐?這比買賣您不虧!”
“月牙兒雖然陷害您,可她也是被逼的,主子交給她的任務她不得不完成。”
“而且四小姐福大命大,不但安然躲過去了,而且還因禍得福,坐上了世子夫人之位,誰說不是一件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