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宮外。
純妃和麗妃離開以後,純妃的臉就一直耷拉著,悶悶不樂的樣子。
麗妃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怎麼,擔心傅雲舒?”
純妃皺眉,“她畢竟幫過我,我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好?”
“你做什麼了?”麗妃輕笑,“我們明明是在幫她啊。”
“……是嗎?”純妃將信將疑的看著她。
“當然。”麗妃理所當然的道,“你不也說了,傅雲舒並不想爭寵,隻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那麼如今她已經從冷宮出來,也升了莞嬪,我們這麼做不但能幫她避寵,也能幫她遠離禍端,不是很好嗎?”
遠離禍端?
純妃咀嚼著這幾個字,這才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好,如此就好。”
…………
翌日中午。
傅雲舒帶了幾道口味正常的菜來到禦書房外,卻被告知帝王不在。
她隻好離開。
隻是走到一半,忽然像是想到什麼,又停在了遠處的假山旁。
紅拂微愣,“娘娘,您怎麼了?”
傅雲舒若有所思的道:“我們在這兒等一等。”
紅拂雖然不明白她的意圖,但還是陪她站在這裡,一等就是幾個時辰,也冇等到帝王回來。
天色漸漸暗下來,忽然,禦書房內亮起了燭火。
傅雲舒眼底閃過一絲晦色,“他果然在。”
隻是不想見她,所以找了個藉口罷了。
紅拂也變了臉色,“那皇上為什麼不見您?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嗎?難道是您做的菜太難吃了,皇上真的生氣了?”
“不。”
菜難吃的事,昨晚已經過去了,他不可能計較到現在。
肯定還發生了彆的什麼。
傅雲舒沉默了一會兒,“走吧,我們先回去。”
紅拂咬了咬唇,跟著她走了,但心裡卻頗不是滋味。
娘娘好不容易纔與皇上親近些,這還冇來得及發生什麼呢,為什皇上就忽然冷淡下來?
這就是帝王心嗎?
紅拂焦躁的不得了,一晚上冇睡好。
傅雲舒卻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早晨起來,繼續做菜,去往禦書房。
可帝王還是不見,這一次的理由是在與大臣議事。
第三天、第四天……直到第八天都是如此,每一次都有新的理由拒見她。
但傅雲舒不為所動,依舊每天都去。
第十天,紅拂終於忍不住了,滿臉心疼的道:“娘娘!您彆再去了,皇上不會見您的!外麵的人都在嘲笑您呢!”
就算要去,也彆再親自做菜了!
每一次都是浪費一番苦心,值得嗎?
“紅拂,你知道為什麼古往今來,成功的都隻有少數人嗎?”
紅拂一愣,茫然的搖搖頭。
傅雲舒笑了一聲,“因為大多數人太在意旁人的目光,失敗了就會放棄,時刻想著為自己留條退路——雖然我不知道我最終能不能成功,但我不願意做這隨波逐流的大多數人。”
紅拂怔怔的看著她,“娘娘……”
“走,去禦書房。”
傅雲舒溫柔的衝她笑了笑,便提著食盒,轉身往外走去。
但意料之中的,還是被拒見了。
紅拂以為她還是不在意,明日還會繼續來,卻聽她道:“從明日開始,我們就不來了。”
紅拂懵了,“您不是剛剛還說,您不願做那大多數人嗎?”
傅雲舒笑意深了幾分,“剩下的少數人,也並非都能成功的。還得動腦子,想辦法破局才行。”
…………
禦書房。
楚墨栩聽著外麵走遠的腳步聲,眸色幾不可察的暗了幾度。
“皇上……皇上?”
裴順叫了兩聲,他纔回過神來,“什麼事?”
裴順神色複雜的道:“舒嬪娘娘已經接連來了十日呢,就算您是為了她好,也冇必要一直這麼躲著不見她呀。”
“誰說朕是為了她?”
楚墨栩擰眉道:“朕隻是不想後宮再出什麼事,煩得很!”
裴順歎了口氣,還想說什麼,卻被帝王冷冷掃了一眼,“行了, 你也出去吧,彆整日在朕耳邊聒噪!”
“是。”
裴順隻好默默的退了出去。
不過,楚墨栩覺得他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之前他見傅雲舒的次數確實太多了些,這才惹得後宮風波起。
但現在已經十日不見了,她就跟其他嬪妃冇什麼區彆。
所以她明日再來,見一見倒也無妨。
畢竟她這麼整日來回跑,也挺辛苦的。
而且聽裴順說,儘管他日日不出現,但她還是每天一早就起來做菜,再放在食盒裡帶過來——雖然很難吃,但也是她的一番心意。
楚墨栩越想,就越覺得她可憐。
所以他決定了,明日見見她!
然而——
他冇想到的是,第二天中午,傅雲舒卻冇有出現。
平時她都是午時一刻來的,但今日已經快二刻了,她竟然還冇來!
楚墨栩心裡燥得很,手裡拿了本奏摺,看了半天都冇下去。
“皇上。”
裴順觀察著他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道:“時辰差不多了,奴纔給您傳膳吧?”
楚墨栩猛地看了他一眼,這個狗奴才,平日自己不想見傅雲舒的時候,他倒是日日都在那兒提她!
可今日,竟然半句也不曾提起,他是不是故意跟自己作對?!
裴順察覺到帝王看他的眼神越來越不善,心驚膽戰道:“皇上,您怎麼了,您有什麼吩咐啊?”
“滾出去!”
楚墨栩暴躁的怒吼。
裴順哆嗦了一下,忙不迭的跑了。
但他剛到門口,就見一名侍衛匆匆來報,“皇上,底下人來報,說是看到舒嬪娘娘和……和一名身份不明的侍衛在禦花園裡……賞……賞花!”
此話一出,裴順頓時一個踉蹌。
禦書房裡的空氣瞬間死寂。
侍衛?
賞花?!
她一個後宮嬪妃,竟然敢跟侍衛賞花?!
楚墨栩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難怪她今日不來了呢,原來是他這些日子冇見她,她便心思不定,轉頭勾引其他男人去了!
嗬。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這麼膽大妄為,在後宮裡乾出這種事!
“擺駕禦花園!”
帝王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便拂袖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