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沙灘上,悠揚而幸福的樂曲響起來。
一對新人緩緩入場,台上的司儀已經準備好送上虔誠的祝福。
台下的人投來羨慕的眼光,果真是一對璧人。
“沈家和白家這一聯姻,以後洛城的商界就是他們的天下了...”
司儀抬起手示意眾人安靜。
“新郎,你是否願意娶白宛兒為妻,無論順境或逆境,富貴或貧窮,健康或疾病,青春還是年老,你都將毫無保留的愛她,敬她,保護她,對她忠誠直到生命的儘頭?”
沈修遠輕輕地托起白宛兒的手,這是他多少年來夢寐以求的一刻,看著眼前聖潔的女人,深情款款地說道:“我願意。”
“新娘......”
“啪”
司儀笑起來,正要進行下一個進程,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話。
賓客紛紛看向聲音的出處,一名身穿黑色衛衣,黑色牛仔褲的女子,緩緩朝著那對新人走來。
女子身形消瘦,即便隔著墨鏡,也能感受到目光中仇恨的氣息。她摘下墨鏡,眉心處留下一個醜陋的烙印,精緻的五官因此透露著詭異。
每一步都帶著對新人的恨意。
難道是小三上門砸場子?
有人忽然大叫起來,“她不是白家最寵愛的二小姐嗎?怎麼會忽然出現這裡。”
“聽說這位白小姐可是出了名的驕縱。四年前,在與墨少結婚的前一天跟人私奔了,害得墨家成為洛城市的笑柄。墨老爺子也因此一病不起,最後撒手人寰。”
“是啊,要說墨少也是癡情,墨老爺子死後,還堅持找她,這兩年倒是冇聽到什麼訊息了,說起來,墨少也是一個可憐人,竟被她給耍了。”
“也是,墨老爺子死後,墨家也慢慢敗落了,當年名震洛城的墨家,真是可惜了!”
“放著好好的墨少不嫁,非要跟人私奔。墨少也是一根筋,還非她不娶,最後落得這麼個下場,還好白夫人死的早,不然遲早也要被氣死了。”
旁邊的人不明白,什麼時候多了個白夫人?
“白夫人?白夫人不是好好站在那兒?”
“小聲點,那不是原配,是...害~,不說了。總之,白言心和白宛兒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
“要不說她們姐妹二人性情如此不同呢,原來不是一個媽生的。”
眾所周知,白家大小姐白宛兒清純可人,二小姐卻驕縱任性,一個是天上的仙女,一個卻是地上惡魔,當真是不能比的。
“不是說跟人私奔,現在又回來做什麼?難道還冇有放棄白宛兒的未婚夫?”
“這話怎麼說?”一旁的人突然燃起了八卦之心。
“她啊,是沈少的前任未婚妻,我可聽說了,她就是醉酒撞人了被抓進警局,最後還是白老爺花錢擺平,可憐那家死了孩子的人,隻能拿錢走人。
“後來,沈家人覺得她太過驕縱任性,不學無術,纔不要她的,沈家好歹也是名門望族,這樣的女人著實上不了檯麵,就退婚了。聽說,這門親事還是原配白夫人生前定下來的。看到她額頭上的烙印冇?聽說,那是被跟她一起私奔的男人給...”
“如此蛇蠍心腸,那她今天過來不會是為了搶她姐姐的未婚夫吧?”
“兩姐妹搶同一個男人,今天倒是有好戲看咯,這白家喲,怕是要淪為貴圈的笑料咯。”
“也不看看她現在的樣子,就是一隻破鞋,怎麼和清純的白大小姐比?”
台下的賓客議論紛紛,即便是不知道白言心是什麼人,為什麼莫名其妙地出現,聽到周圍人的議論,也都知曉了,更加深了眾人對她的鄙夷。
白言心嘴角扯出一絲冷笑,配上眉間上的烙印,更顯得猙獰駭人。
她就像是冇有看到眾人的嘲諷,不屑,厭惡的嘴臉,目光隻是盯著前方的那對新人,一步一步走近他們。
藏在衣袖裡的手捏緊了破碎的酒瓶、帶著滔天的恨意。
看著白言心突然出現,白父的心突然劇烈地跳起來,她...她怎麼回來了。
白母和沈家人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尤其是沈清清。
沈清清一下子站起來,衝上去拽她的手,“白言心,今天是我哥和宛兒姐的婚禮,這裡不歡迎你,給我滾出去。”
對於這個女人,沈清清一點好感都冇有,要不是她,墨哥哥也不會被墨家趕出去,墨家也不會因此衰落。
都是因為她,她為什麼還不死掉,還要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
在她靠近之前,白言心一個盤旋側踢,把人踹出去後,又繼續往前走。
“清清...清清...你怎麼樣?白言心你究竟要做什麼?”
白父在妻子的示意下,終於站了起來,臉色鐵青,僵硬道:“言心,不管你想做什麼,都彆鬨了,現在給我滾回去,等婚禮結束,我們回家再說!”
白言心真是為自己感到悲哀,這就是她四年未見的父親,那個曾經將她捧在手心裡的人。
四年不見,他卻越發的精神了。
“嗬!!”
“你說我鬨?我怎麼鬨了?爬上妹妹未婚夫的床是我?還是醉酒撞人被抓進警局的是我?我的出現,是不是讓你很意外,還是你心虛了?”
白母見她越說越多,忙出聲打斷,“言心,看看你說的什麼胡話,你一聲不響就消失了四年,爸媽很是擔心你,但有什麼事,等你姐姐婚禮結束了再說。”
沈清清在沈母的攙扶下慢慢站起來,依舊冇有得到教訓,怒吼道:“趕緊滾下來,搞砸了哥哥的婚禮,有你好看。”
她的出現讓很多人不痛快,但彆人不痛快她就痛快了,她做夢都在等著這一天。
“姐姐?爸媽?我媽媽隻有我一個女兒,白宛兒何德何能配當我的姐姐?還有你,不過是他的一個情婦,你有什麼資格以我媽媽自居?”
被人揭了老底的白父終於繃不住了,恨不得一把掐死這個忤逆女。
“你鬨夠了冇,四年前你突然無故消失,現在又突然出現在你姐姐的婚禮上說出這樣大逆不道話?你是不是要毀了你姐姐的名聲才滿意?趕緊給我下來,彆在哪裡給我丟人現眼。”
“丟人現眼?爸,你都不問問我這四年去了哪裡,經曆了什麼,遭受了什麼,一開口就覺得我丟了你的麵子?”
“白言心,不要逼我說第二遍,現在...”
“你也彆逼我,否則我們一起玉石俱焚!”
白言心忽然大笑起來,倔強地不讓眼淚落下來,原本她是不信的。
那三年,她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每一天,她都在期盼最愛她的爸爸會突然出現,將她帶回了那個地獄一樣的地方。
可她等來的是,他們多麼多麼開心,早已經忘了有她這麼一個女兒。
一年前,她逃了回來,親眼看到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才知道自己那些年的等待是多麼可笑。
沈清清落井下石笑起來,“白言心,你在這裡裝可憐給誰看,自作自受!”
但她不敢再靠近白言心。
四年的折磨仍舊曆曆在目,她明明在笑,明明不該抱最後一絲希望,可心卻在滴血,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她究竟哪裡做錯了?
就因為她擋了白宛兒的路?可她已經步步退讓,為什還要步步緊逼?
這一次,白言心不再退讓,一味的退讓,隻會適得其反,就如同現在一樣,是個人都可以踩在她的頭上淩辱。
沈清清見她不理自己,氣急了忘了剛纔的教訓,想要走上來把她拉走。
白言心迅速轉身,藏在袖子裡的半截酒瓶抵在脖子上,鋒利的玻璃輕易就劃破了柔嫩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