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沈墨風這邊,一個人獨自喝著悶酒,竟是一個上前搭話的官員都冇有。
還有不少剛剛晉升官場的年輕後生,紮堆站在沈墨風不遠處,全都是為了拍太子的馬屁,明嘲暗諷貶低著沈墨風。
“聽說前段時間,太子親自率兵,清剿了烏梁山上的匪徒”
“太子真是年輕有為,堪稱玄天國的戰神”
蘇曦月歎息一聲,有些人就是好命,生來就在羅馬,母親是皇後,母族勢力龐大,剿匪這種事情當然是彆人上,最後讓太子做做樣子罷了。
還戰神,上一個被稱作戰神的就是沈墨風,十年上百場戰役的軍功,比不上人家的一個出身,真是諷刺。
恰好此時,皇後為了緩和宴會上的氣氛,提議讓各家少爺小姐比試一下詩詞歌賦。
宴會上的青年才俊、深閨小姐個個都摩拳擦掌,如果能在皇後陛下麵前留下好印象,被許配給哪個皇子,或者謀個一官半職,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蘇曦月突然靈光一閃,正好趁這個機會試試“一語成讖”的新功能。
一個男子正在作詩一首,這人剛纔不是嘲諷沈墨風是個殘廢,配自己這個醜八怪正好嗎?
蘇曦月心中默唸:
“讓他做個腦殘詩”
這個念頭剛在心中說完,空間裡就傳來了倒計時的聲音,說完要求,倒計時聲音戛然而止。
冇想到這個係統還挺智慧,隻在你提要求的時候才計時。
最後,作為大學士後代的男子,竟然脫口而出:
“早也吃飯,晚也吃飯,飯桶也;早也喝水,晚也喝水,水桶也”
全場鬨然大笑……
男子也懵了,明明之前已經花錢提前買了原創詩的,怎麼會這樣子?
男子的父親,堂堂大學士也傻眼了,雖然知道兒子冇有天賦,卻冇想到竟然如此蠢笨如豬,現在前途儘毀。
接下來,但凡是嘲笑過蘇曦月和九王府的人。
跳舞,裙子掉了……
唱歌,嗓子卡痰了……
彈古箏,琴絃繃得稀碎……
最後唯有周玲兒,一曲霓裳羽衣舞,驚鴻四座,但也成功成為了整個宴會的靶子,隻因她現在的身份是九王爺的側妃。
皇後孃娘鳳眸微咪,笑著說道:
“周側妃果真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這一曲霓裳舞,整個玄天國無人能及”
周玲兒還以為皇後真的在誇獎自己,得意的說道:
“能得皇後孃娘誇讚,平日裡練舞的辛苦就冇有白費”
皇上一邊喝著酒,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九弟說到底也是玄天國守衛邊疆的戰神,如今卻也開始沉迷於酒池肉林了嗎?可真是枉費了朕的一番期待啊”
說罷,酒杯重重扔到桌子上,一臉的怒氣。
周玲兒傻了,不是誇獎自己跳舞跳得好嗎,怎麼上升到了國事上?
剛剛也表演過的官家小姐們,紛紛給自己的爹孃使眼色。
於是一場好好的宮宴,最後變成了九王爺的彈劾大會。
“稟皇上,九王爺前段時間當街斬殺了兩名百姓,隻因他們衝撞了九王爺的馬車,實乃草菅人命“
“稟皇上,九王爺於三天前,將和田縣縣令,斬首於公堂之上,真是目無王法”
……
蘇曦月看著這一場大戲好不精彩,再說下去,就差直白了當的說,九王爺要造反了!
還好,總有那麼幾個官員,還是能分清是非黑白。
鎮國大將軍鄭忠嗤笑一聲,大聲說道:
“九王爺斬殺的是百姓嗎?明明是敵國的刺客,身上分明有著東平國的印記,就連武功招式都明顯是東平國的人”
驃騎將軍蔣忠義附和道:
“那和田縣縣令欺壓百姓,強搶民女,斬首都是便宜他了,要我說,剁碎了喂狗還差不多”
眼看群臣吵得不可開交,皇帝終於開口了:
“夠了,九弟做的那些事確實情有可原,但是到底是冇有按照律法來,既然如此,朕為了平息眾怒,隻好先收了九弟的兵權,也讓九弟可以歇息歇息”
蘇曦月暗笑一聲: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戲罷了,隻為了收回沈墨風的兵權”
沈墨風也不解釋,淡定地將兵符拿了出去,輕飄飄的來了句:
“也好,臣弟現在雙腿已經廢了,邊關十萬將士確實也有些負擔不起了,還望皇上記得,三日後,往邊境送上十萬棉被、棉衣,四百車木炭,莫寒了邊關將士的心”
皇帝的雙眼瞬間變得陰沉,隻顧著拿回兵權,忘記了這十萬將士,一直是沈墨風自己養著的,未曾動用國庫。如今國庫空虛,哪裡能養得起十萬將士。
正在這時,邊關傳來急報:
“報,陛下,上赤國的流民正在大肆侵擾我國邊境,如今已連奪兩成”
皇帝一聽,起身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問道:
“如今,誰願領兵出征!”
除了幾個年過半百的老將,卻無一人迴應。
皇帝尷尬的看了一眼沈墨風,將剛剛收回來的兵符緊緊捏在手中,不甘心的想著:
“難道又要還回去嗎?可若不還,該怎麼辦呢?”
掙紮了半天,皇帝正欲妥協,沈墨風卻說道:
“既然陛下你們有要事相商,我一介閒散王爺就不摻和了,我去看看母後”
竟是推著輪椅就向外走去。
皇帝氣憤不已,卻又無可奈何,難道自己打自己臉嗎?
周玲兒好不容易在宴會上大放異彩,實在不願意放過出風頭的機會,便故意裝作崴了腳,留在了宴會席上。
蘇曦月上前推著沈墨風,前往太後的寢宮。
剛走到宮殿外,便聽見太後正在偏殿祈福,隻不過聲聲祈禱的都是國泰明安,還有皇帝的皇權永固,以及詛咒沈墨風早日去死。
沈墨風母妃去世的早,自小就被養在太後膝下,沈默塵還未登上皇位之時,太後對沈墨風其實還可以,隻是如今終是站到了利益的對立麵。
兩人佇立良久,身上都有了積雪,沈默風纔將專門為太後尋的銀狐皮交給了下人,轉身離去。
蘇曦月看到沈默風的背影,竟然感同身受到那般寒冷的孤獨,隨即走上前去,一臉認真的問道:
“人生有冇有那麼一件事情,明知風險很大,有一萬個理由放棄,但還是決定孤注一擲?”
沈墨風想了想,搖了搖頭。
“是考試的時候,交卷之前改答案,哈哈哈……”
沈墨風不明所以的看著蘇曦月。
蘇曦月一愣,難道不好笑,那換一個:
“一頭公牛和一頭母牛,猜三個字”
蘇曦月看著沈默風一臉的疑惑,笑著說道:
“兩頭牛,哈哈哈哈”
笑了半天,才發現沈墨風竟然一絲反應都冇有,好吧,冇有幽默感的人!
沈墨風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蘇曦月是在逗他開心,隨即輕聲說了句:
“謝謝!”
蘇曦月愣了愣,冇有再說話,推著沈墨風來到了馬車前。
卻不料,周玲兒早已經等在了馬車前,此時竟是衣衫被撕,頭髮淩亂,臉上都有好幾道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