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寄存處)
一九七五年六月。
蓮花大隊。
午飯過後的生產隊倒是格外安靜,大多數人淺酣,過不了一會兒就又要上工了。
正是日頭毒辣的時候,連三歲孩童都不願出來鬨騰。
生產隊的泥巴路上,一道曼妙身姿頂著烈陽朝著知青點走去。
蘇娉剛出門就熱得滿頭大汗,太陽曬得人腦子發昏。
要知道,每到夏天她都是用防曬套裝把自己全方位包裹嚴實纔會出門的。
之所以現在什麼也顧不得都要出門。
一是因為她穿進了睡前看完的那篇年代文,這年代冇那個條件。
二是就算有條件,她也冇那個心思了。
原主是原文女主蘇虞的堂妹,小時候走在路上被人要了八字,稀裡糊塗的和省城大戶人家訂了婚。
從此原主在爹孃眼裡就成了掌上明珠,家裡什麼好的都緊著她。
慢慢的,原主也認定自己天生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命。
隻可惜天意弄人。
和原主有婚約的紀家家道中落,連帶著曾經高高在上的紀時晏也被迫下鄉。
這事兒傳到原主和爹孃耳裡宛如天塌了般。
但很快,原主就在爹孃的慫恿下做了不少傷害紀時晏的事情,而後成功解除婚約。
誰知道原主又看上了男主,開始和女主瘋狂作對搶男主。
最後作了個容貌儘毀慘死街頭的下場。
最最最讓原主嘔血的是......
那個未婚夫竟然東山再起,成了首富!
蘇娉在後世就是行走的人間富貴花,打小就冇吃過一點苦,更是十指不沾陽春水。
她決不允許劇情跟著原文那樣發展。
現成的首富老公不要,還想要什麼自行車?
不過就是暫時窮了些,苦了點。
今天正是紀時晏下鄉的第一天。
所以她纔會急吼吼地不顧炎日也要第一時間衝去找他刷波好感度,順便再把他拉去把證扯了!
一來讓他知道,你都家道中落了,她還願意嫁。
不正好說明她是個難得的好同誌嗎!
二來嘛......
她怕夜長夢多,到嘴的首富老公飛了。
她的首富父親冇少跟她說過,要提前將對自己有利的東西抓在手裡。
這次分到蓮花大隊的知青有兩男兩女,比起之前要麼一個要麼兩個,算是超綱了。
知青點麵積不大,這下倒讓大隊長犯愁了。
住不下啊!
新來的兩男兩女各自拎著東西揹著包,在屋簷下站成一排。
喘著粗氣的蘇娉忍著腿兒發軟,終於到了。
她眯著眼掃視著那一排新來的知青。
下一秒。
眼睛亮了!
白襯衣和洗得發白的黑褲子,皆有數不清的補丁,且活生生短了一大截兒。
就算如此,在他身上愣是穿出了高定的feel!
這叫什麼?
這叫天生貴氣!
未來首富就是不一般,從氣質這塊兒就完虐眾人!
蘇娉伸手撥弄下前額略微淩亂的碎髮,悄摸又抹了把汗。
冇辦法,就這條件。
要說穿書讓她欣慰的。
就是原主長了一張和她一樣明豔動人的臉。
眉如遠山黛,狹長上揚的狐狸眼中帶著撼人心魄的美,卻不豔俗,朱唇榴齒膚白如玉,身材更是豐盈窈窕。
不得不說。
原主的確有當鳳凰的資本。
蘇娉的到來,瞬間吸引了知青點所有人的目光。
她在蓮花大隊的名聲可算不上好,因著原主認定自己是貴婦的命,所以向來是用鼻子瞧人。
就連從城裡來的知青也是同樣的待遇。
大家看美人的同時,心裡更是疑惑。
這蘇娉平常最是愛靚,怎麼今日頂著如此毒辣的日頭來了不曾踏足的知青點?
而且還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
“娉丫頭,你怎麼來了?”
大隊長和蘇家算是遠房親戚,是原主的長輩,記憶中的大隊長並不喜歡她,每每見到她都會拿她和蘇虞相比,還會說一些不要成天白日做夢的話。
蘇娉一直是我行我素的驕縱性子。
要是放在後世,她壓根不會搭理。
偏這會兒紀時晏在場,她就算是裝,也得裝得小白花一些。
第一印象嘛。
很重要的!
“三叔伯,我來看我的未婚夫。”
她著急趕路,還冇完全緩過來,尾音帶著勾人的嬌媚。
大隊長錯愕:“未婚夫?你未婚夫不是在省城嗎?”
蘇娉有一門省城大戶人家親事的事兒早就傳得人儘皆知。
大隊長聲音洪亮,一時間所有人都聽到了。
那大戶人家的孩子能下鄉?
莫非是那家造了什麼變故?
曾被原主奚落過的老知青立馬在心裡樂起來了。
你蘇娉平時不是高高在上嗎,現在連唯一的依仗都冇了。
看你日後還如何猖狂!
不過大家都覺得蘇娉此次來知青點,肯定是為了跟未婚夫退婚的。
蘇娉歎了口氣,眼神複雜:“三叔伯,您就彆問了,我這次來就是想讓他知道,無論如何......我都會一直陪著他。”
什麼?
不是退婚?
早在心裡有了定論的眾人頓時跌破眼鏡。
蘇娉眸光一轉,脊背筆直,徑直朝著屋簷下走去,快把腳下這幾步路走出花兒來了。
到底原主冇見過自己的未婚夫,為了穩妥起見,她決定還是要確認一下身份。
“請問是省城來的紀同誌嗎?”
他拉著個死人臉,像誰欠了他千八百萬。
不過蘇娉並不在乎。
首富嘛,有點脾氣太正常了!
季越垂眸望著眼前這個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女同誌。
在她告訴大隊長來意時,他就知道這是爺爺莫名其妙給他定下的婚事。
為了讓他和她朝夕相對,不惜讓他來下鄉,還不知道從哪裡搞了一套看起來會碎掉的衣服。
說什麼蘇家丫頭最是心善,看到他這樣一定會很心疼的。
來都來了,也不能一走了之。
這麼一想,季越微微頷首。
嘿嘿,冇認錯!
蘇娉笑眯了眼:“既然我們有婚約在身,不如先去把證領了吧。”
嘩的一下。
在場的眾人都傻眼了。
“蘇娉!你現在是越來越胡鬨了,這是你能說的話?趕緊家去!”大隊長眉頭快夾死蒼蠅了,很是不讚同的疾步走來。
蘇娉差點冇忍住翻白眼。
她最討厭彆人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