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忙碌之後,楊瀾將葉北叫到了房間。
“對不起啊,葉北,我妹妹她被我媽慣壞了,你彆往心裡去。”
楊瀾滿懷歉意地說。
葉北微笑著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
他知道楊琳的性格,也理解她的行事作風。
“不過,明天陪我爸去退花瓶的事,真是麻煩你了。”
楊瀾感激地看著葉北。
“沒關係,這是我應該做的。”
葉北淡淡地回答。
楊瀾輕輕地歎了口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媽她......唉,希望你能多包涵。”
葉北輕輕地拍打著楊瀾的肩膀,語氣堅定而溫和地安慰著她:“放心吧,我真的冇事的。
回想起三年前,我們簽訂那份協議的時候,實際上從某種意義來說,是你給予了我巨大的幫助和支援啊!
這一點,我始終銘記在心,並對你心懷感激之情。”
他的目光中流露出真摯的情感,彷彿要將這份感激傳遞到楊瀾內心深處。
“這三年以來,我深深地瞭解自己的能力有限,不僅未能給你帶來任何實質性的幫助,反而給你增添了許多不必要的煩惱和困擾。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你媽媽也是出於對你的關愛和期望,希望你能有一個更美好的未來和歸宿,我完全能夠理解她的心情。
她平時雖然會在言辭上責備我幾句,但我其實並不在意。”
葉北語氣低沉地繼續說道。
“總而言之,這段時間讓你受委屈了!
就像我當初說過的那樣,如果有一天你覺得無法再忍受這個家庭,想要離開這裡,我絕對不會阻攔你的腳步。”
楊瀾一臉認真地說道。
“嗯,我知道了。”
簡單而又平靜的迴應,卻蘊含著無儘的思緒和情感。
兩人聊了一會兒,葉北便離開了房間。
他緩緩地走回自己的臥室,腳步顯得有些沉重。
一進房間,他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倒在床上,腦海中思緒如潮水般洶湧澎湃。
這三年裡,葉北曾無數次想要鼓起勇氣,向楊瀾坦白一切然後瀟灑地離開這個家。
然而,每一次話到嘴邊又被硬生生嚥了回去。
儘管這段婚姻名存實亡,但在與楊瀾日複一日的相處中,他發現自己竟然漸漸地對這位外表清冷、內心善良的女人動了心。
這種情感在葉北心中愈發強烈,可他始終不敢輕易表露出來。
因為他深知,如今的自己根本配不上楊瀾。
葉北在黑暗中默默凝視著天花板,心中暗自期許著未來的某一天,他能夠有所作為,為楊瀾做些什麼,讓她展顏歡笑,也讓這個家變得更加溫馨和睦。
他知道這或許並非易事,但隻要懷揣著這份信念和期待,他相信總有一天會實現這個願望。
葉北的腦海中不停地湧現出各種奇思妙想,彷彿置身於一個奇妙的世界裡。
他看到自己成為了一名英勇的戰士,身披鎧甲,手持長劍,在戰場上奮勇殺敵;一會兒又變成了一位智者,坐在高高的山峰上,俯瞰著世間萬物,思考著人生的真諦。
隨著思緒的飄蕩,葉北的意識漸漸模糊,身體也變得越來越沉重。
終於,他緩緩閉上了眼睛,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房間裡,葉北從睡夢中悠悠轉醒。
他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然後迅速起床穿衣、洗漱。
一切準備就緒後,他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向廚房,開始為一家人準備早餐。
這個習慣,還要從他入贅楊家的第二天說起。
那時候,葉北為了討好嶽父嶽母和妻子,主動承擔起了做早飯的任務。
可事情哪能按照葉北所期望的那樣發展呢?
楊母所期望的女婿並非僅僅是一個廚藝精湛之人,她心目中的理想人選乃是出身名門望族、富貴之家的紈絝公子哥啊!
這與葉北心中想象的相差甚遠,完全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他本以為憑藉自己對烹飪的熱愛和精湛技藝,能夠贏得楊母的歡心,但現實卻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楊母似乎更看重家世背景和財富地位,對於這些物質條件的追求,使得葉北感到十分無奈和困惑。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葉北就被貼上了“廢物”的標簽。
這個標簽一旦被貼上,就像是一種無法擺脫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身上。
漸漸地,無論是在社交場合還是工作場所,隻要提到葉北的名字,人們首先想到的就是“廢物”這個詞。
他的形象似乎己經與這個貶義詞緊密相連,難以分離。
來到廚房的位置,葉北熟練地打開冰箱門,拿出雞蛋、麪包、牛奶等食材,然後繫上圍裙,有條不紊地開始忙碌起來。
他先煎了幾個金黃酥脆的荷包蛋,再烤了幾片香噴噴的麪包,最後熱好了牛奶。
不一會兒,一頓豐盛的早餐就擺在了餐桌上。
他看了看時間,先上去二樓看看楊瀾起床了冇有。
他來到楊瀾的房門前,輕輕地抬起手,用食指和中指彎曲起來,有節奏地輕叩著房門。
每一次敲擊都像是在彈奏一首優美的樂曲,聲音清脆而動聽。
不一會兒,房間裡傳來了楊瀾那慵懶而又帶著一絲沙啞的聲音:“我醒了,知道了。”
聽到這句話,葉北嘴角微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他似乎能夠想象出此刻楊瀾躺在床上,揉著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
然而,他並冇有多說什麼,隻是默默地轉過身,邁著輕盈的步伐下樓去了。
在客廳裡,葉北坐下來,思考著自己和楊瀾之間的關係。
他知道自己對楊瀾開始有著特殊的感情了,但他也清楚兩人之間存在著太多的障礙。
就在這時,楊琳像一隻高傲的孔雀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她看到葉北,臉上露出冷漠的神情,就像千年不化的冰山。
看到飯桌擺好的早餐,楊琳冷笑一聲,“你彆以為做幾頓飯就能改變什麼。”
她的聲音尖銳而刺耳,“你還是個冇用的廢物,永遠配不上我姐”葉北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刺痛感,但他並冇有表現出憤怒或生氣的神色。
因為他深知楊琳的態度其實是受到她母親的影響所導致的。
歸根結底,這位小姨子本身並冇有惡意或者壞心思。
除了偶爾喜歡用言語嘲諷自己外,並冇有做出過什麼過分或者出格的事情來。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小姨子絕對算得上是個天生麗質、貌若天仙般的美人胚子,身材更是婀娜多姿、凹凸有致。
相比起姐姐楊瀾那種高冷冰山型的美麗,楊琳則更像是一個充滿活力和俏皮可愛的蘿莉小精靈。
因此,即使被這樣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責罵幾句,對於葉北來說,或許也是一種彆樣的享受吧。
畢竟麵對如此佳人,又有誰會真的動怒呢?
也許這種略帶調皮的互動反而能增添一些生活的樂趣與情趣。
想到這裡,葉北不禁微微一笑,決定不去計較剛纔的不快,繼續以平和的心態麵對眼前的一切。
過了好一會,終於,楊瀾第一個走出房間,緊接著是楊母鄭麗華和楊父楊翰文也相繼從各自的房間裡走出來,他們慢慢地走到餐桌旁。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不同的表情,或是睏倦,或是平靜,又或是若有所思。
一家人圍坐在餐桌旁,開始享用早餐。
葉北默默地吃著自己的那份,儘量不引起注意。
楊瀾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餐桌上,一家人默默無語,似乎都明白彼此的心思,大家安靜地享用著晚餐,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氛圍。
這種沉默並不是因為無話可說,而是出於某種默契和理解。
當用餐接近尾聲時,楊母打破了沉默,她特彆提醒了楊翰文一句:“彆忘了把那個破玩意兒退掉,還有今晚七點去大宅開會。”
這句話雖然簡短,但卻帶著一股堅定的語氣,彷彿在強調事情的重要性。
楊父微微點頭,表示他己經記住了楊母的交代。
吃完飯後,葉北收拾了碗筷,便與楊父一同出門。
在路上,葉北開著車,速度並不快。
楊翰文坐在副駕駛座上,緊緊地抱著一個花瓶,彷彿那是他最珍貴的寶貝一般。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手中的花瓶上,臉上滿是依依不捨的神情。
葉北注意到了嶽父大人的情緒,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同情和無奈。
他很想說些什麼來安慰楊翰文,但話到嘴邊卻又嚥了回去。
車子繼續前行,葉北默默地注視著前方的道路,而楊翰文則依舊沉浸在對花瓶的思緒之中。
車內的氣氛顯得有些凝重,隻有引擎的聲音在寂靜中迴盪。
經過大約一小時的車程,車子終於抵達了越羊市最為著名的古玩一條街。
這座城市承載著悠久的曆史底蘊,而這裡的古玩街更是聲名遠揚,不僅在國內享有盛譽,還吸引了來自五湖西海的古董商和熱衷於淘寶的客人紛至遝來,基本每天都是車水馬龍。
葉北好不容易找了個停車位,停好車後和楊父抱起花瓶一起走進了古玩街。
大概走了兩百米,終於來了雨軒坊。
店主是個胖乎乎的中年人名叫趙金寶,看到楊翰文抱著花瓶進來,臉上立刻露出笑容。
“喲,楊先生,您又來啦。
這次是來鑒定還是出手啊?”
店主熱情地打招呼。
“趙老闆,我能不能把昨天從這裡買的花瓶退給你啊。”
楊翰文的聲音有些低落。
趙金波的笑容微微一滯,但眨眼間便恢複了正常,“咋回事啊,這寶貝有啥問題嗎?
昨天你買的時候,可是高興得很呢,這才過了一天,咋就要退呢,該不會是你昨天買回去後,不小心給弄壞了吧?”
楊翰文趕緊擺擺手,“冇事兒,就是我家裡有點小情況,手頭有點緊,想換點錢來救救急。”
趙金波冇有接過花瓶,仔細檢視了一番,皺了皺眉,“楊先生,咱們店裡的規矩你也是知道的,售出的東西可不退不換啊。”
楊翰文露出為難的神色,“趙老闆,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少退你一點錢,就當是給你的補償。”
葉北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忍不住開口道:“爸,要不然這花瓶彆退了。”
楊翰文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我也不想退啊,可是你媽那邊怎麼辦。
““楊先生,這店裡的規矩又不是我定的,今天我要是給你退了貨,我東家那邊可得給我小鞋穿了。”
還望楊先生你多包涵哈。
楊翰文歎了口氣,“不退不行啊。”
趙金寶撓撓頭,“這樣吧,楊先生,我跟我東家商量一下,不過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證。”
說完,他拿著手機走到一邊打電話。
楊翰文和葉北在店裡等著,一會兒,趙金寶走過來,“不好意思,這裡的情況我跟東家說了,不過東家說隻能按規矩辦事,抱歉,楊先生。”
楊翰文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好吧,謝謝你了,趙老闆。”
趙金寶為了他的事,能夠給自己東家請示一下,己經很難得了。
楊翰文歎了口氣,“哎,回家吧。”
對葉北說道。
“楊先生,退貨這件事我真的是有心無力啊,不過我倒是可以給您一個建議。”
趙金寶見楊翰文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麵露難色地說道。
“嗯。
趙老闆,您有什麼好建議?”
楊翰文一聽,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連忙問道道。
“楊先生,這古玩街真是熱鬨啊,車水馬龍的,來來往往的人可真不少,識貨有錢的老闆更是一抓一大把啊。
你要是想把這花瓶出手,大可以在外麵擺個小攤碰碰運氣,說不定你還能轉手掙上一筆。
“趙金寶說道。
楊翰文一聽,心中頓時閃過一絲靈光,這還真是極有可能啊!
“這花瓶連梁老爺子都看不出它的年代,想必它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古董,若是真遇到識貨的,一定可以賣個好價錢。
哎,可惜啦,我是冇有機會收藏了。”
他心中一邊盤算著能賣個好價錢,一邊又惋惜不己,真是複雜之極。
“趙老闆,可否借貴寶店一方寶地,出售這花瓶?”
這時楊翰文對著趙金寶,輕聲問道。
他深知,在外擺地攤,猶如海底撈針,遇到有錢人的機會微乎其微。
然而,出入雨軒坊的客人,大都是腰纏萬貫、眼光獨到的金主。
若能在這雨軒坊,這花瓶或許能很快找到識貨的新主。
然而,趙金寶一聽,急忙擺手,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叫道:“楊先生,我們店雖然有收購和寄售古董的業務,可是你這個昨天剛從這裡買走,今天又出現在這裡售賣。
這會給其他客人留下不好猜象,影響到我們雨軒坊的聲譽。
就我剛纔對你提的建議,都是破例了,要是給東家知道,我肯定冇有好果子吃,還請多諒解。”
趙金寶突然暗暗後悔給楊翰文提建議了,一時心軟恐怕要給自己招來麻煩。
事實上,此花瓶在店中擱置許久,無人問津。
雖非贗品,但若言其價值 30 萬,連他自己也難以置信。
昨日偶遇楊翰文詢問價格,未曾想他隨口開出 35 萬的高價,楊韓文也僅還價 30 萬便成交了。
如今若再將其擺出來售賣,是否有客人問津尚不得而知,即便 10 萬元能否賣出也未可知。
故而,他怎會做這等自討冇趣之事?
楊翰文見對方拒絕,也不好強求,隻能抱緊花瓶和葉北轉身離開了雨軒坊。
這時,葉北忽然開口:“爸,要不我們去旁邊的茶館坐坐,這裡的茶館應該會有不少行家往來。”
楊翰文頷首,兩人便朝附近的茶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