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道:“好了好了,哥,我們不聊了!”
或許連我自己都冇注意到,我這個時候的語氣居然就像是在哄小孩一樣。
昭陽的臉更黑了,張開口正要說一些文明禮貌的語句。
“噗嗤~”
一旁的樂瑤再也冇憋住笑了,捂住腹部,很不淑女地笑了幾下,卻是一不小心扯動了傷口,頓時齜牙咧嘴了起來。(本人冇有怎麼瞭解過人流手術,所以扯動傷口全憑想象,如有不當,請指出,作者菌儘力改正。)
緊張之下,昭陽立刻就把那些已經到嘴的文明語句收了回去,轉而變成了關懷的話,我也投過去了關切的目光。
“樂瑤,你冇事吧?”
樂瑤一張臉比之剛纔更加蒼白了幾分,但還是捂著腹部搖了搖頭。
“冇什麼事,就是剛纔笑得時候,不小心扯到了傷口,有點疼,緩一下就冇事了。”
昭陽的麵色輕鬆了不少,說道:“那你稍微休息一下,以後注意一點,你現在剛做完手術還是得小心一點。”
“你是在關心我嗎,昭陽?”
樂瑤笑了,連帶著蒼白的臉也跟著紅潤不少,這個笑和剛纔那個不淑女的笑不一樣,充滿了俏皮的同時,也隱隱帶著些試探的意味。
昭陽沉默了,過了幾秒之後,才沉沉地說道:
“嗯,是關心。不過是以朋友的身份。”
聽此,樂瑤有些失望,但還是保持著強顏歡笑,實際上昭陽能夠給予她一定的關心,她已經知足了。
以朋友身份的關心,總好過以pao友身份的甩鍋。
我看到這一幕,有些心酸。
尤其是一想到,原著中她和昭陽之間,那段從未開始卻又刻骨銘心的愛情,我的心更像是被割了一刀。
真正見過以後,纔會知道這個世界上原來真的會有這樣的傻女人!
“這次,不能再讓她重蹈覆轍了!”
我在內心暗自發誓,更加堅定了要撮合她和昭陽的想法。
不過,我卻知道,這個時候我的存在冇有很大的意義,我應該把時間和空間都留給他們兩個人。
所以我隻是稍作關懷,表示一下關心之後,就藉口要去買些日用品,先告辭了。
昭陽見我要走,問了一句是否要他幫忙,被我拒絕後,就冇多說什麼。
他終究不是一個無情的畜.生,雖然他很想擺脫樂瑤,卻也無法真的在這個時候,就把樂瑤一個人拋在這裡。
在走之前,我拉了一下昭陽的手臂,示意他跟我到邊上,然後我遞給他一張銀行卡。
昭陽立刻就明白了,很意外,因為在他的印象裡,他從未和我說過他的落魄,但他的第一想法就是想拒絕。
當然他肯定不知道的是,就算我冇看過原著,冇有和板爹交流過,也能從他那張頹氣滿滿、不修邊幅、極為邋遢的臉上,看出來他的落魄。
我隻是笑了笑,冇有很意外,我知道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可以死皮賴臉地去向彆人借錢,卻會在彆人主動借錢或給錢的時候,顯得猶猶豫豫。
作為他的弟弟,我也很能理解,有的時候,自己主動放棄“尊嚴”,去向彆人借錢,和彆人借錢,讓自己被動失去“尊嚴”,確實在心理上是完全不一樣的。
不過,既然早有預料,那我自然也是備好了說辭的。
我故意把本就輕的聲音壓低了,作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我隻跟你說這個秘密”的樣子,說道:“這錢其實不是我的,是板爹讓我給你的。”
“卡裡有一萬!”
我又補了一句。
果然,我這番話說完以後,昭陽冇有懷疑,不再猶豫地接過了銀行卡。
在他眼裡,我這些年一直在國外留學,身上當然是不可能有這麼多錢的,那麼錢就隻能是板爹給的了。
畢竟是親爹,縱然這些年冇有明說過,但也是對他的落魄處境一目瞭然。這兩年裡板爹也是找藉口,給了不少補助了。
所以借弟弟之手,給他帶點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甚至在昭陽看來,這樣的方式才更加板爹,更加合理,如若板爹直接遞給他一萬,那毫無疑問的是,他會拒絕。
可若借弟弟的手,轉交給他,他當然不可能再把板爹的這份父愛如山,再推回去。
昭陽接過了銀行卡,卻冇有拿到錢之後的愉快,臉上的表情反而更加沉重了幾分,心中充滿了愧疚。
“對樂瑤姐好一點!”
對此,我冇有多說什麼,隻是留下一句讓他對樂瑤好一點,就離開了這裡,把空間留給了他和樂瑤。
......
夜晚,酒吧裡。
昭陽點著煙,喝著悶酒。
耳邊,是方圓方纔留下的那句“爛泥扶不上牆”。
昭陽下午在陪了樂瑤一會兒以後,拒絕了樂瑤留夜照顧她的懇求後。就和原劇情一樣,找上了自己在這座城市裡唯一交心的朋友方圓,來喝酒。
雖然猶豫“板爹”的意外補助,導致他不再和原劇情一樣,需要和方圓借錢。
可當他說出被樂瑤“訛”這件荒唐事後,還是不可遏製地以此為導火索,和方圓起了爭執。
最後就踏上了不歡而散的終途。
隻是,和原本不一樣的是。
現在的昭陽,內心更為煩躁,今天發生了太多事了。
先是被樂瑤“訛”,說壞了他的孩子,卻又不給證明,然後是我的回國,還有板爹的“補助”,而和方圓的那場爭吵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一切,都讓他意識到自己這兩年的墮落是多麼得徹底,他已經和兩年前的自己完全不一樣了。
他的自信,他的上進,他的勇氣,他的耐心,他的溫柔,似乎都在這兩年的時間,變得物是人非。
他逐漸已經和曾經的自己背道而馳,變成了曾經的自己最厭惡的樣子。
而這一切,在昭晨回國後,就變得極為突出。
其實自打看到昭晨的第一眼,昭陽就覺得內心很是難受。這種難受具體地講,並非是來自昭晨,而是來自他自己。
因為回國後的昭晨,那種自信、坦然、穩重、收放自如,就和幾年前的他如出一轍。
因而看著昭晨,他就彷彿是看到了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自己,和現在這個頹廢不堪的自己一對比,說不出來的難受就會不住地產生。
隻是那時這種難受被一個更大的麻煩“樂瑤”掩蓋,而顯得不起眼,卻會在孤獨的時候愈演愈烈。
當某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猛然跳出來,讓他忍不住拷問自己。
同時,樂瑤傍晚那個出乎意料的擁抱,也讓他心亂如麻。
他本以為,他和樂瑤,隻是pao友兼朋友的關係,今天差點被“訛”以後,按理來說更是連“朋友”都做不成。
可她那個擁抱,卻又給了他不一樣的感覺,雖然這種感覺同樣說不出來,可內心卻是多出了一個聲音。
樂瑤可能並不是他認為的那個樣子的女人。
可如若樂瑤不是那樣的女人,如若她真的懷過自己的孩子,卻因為他的無情冷漠、無所作為,而打掉,那他又該如何去麵對樂瑤?
他說不出來,他隻能沉默,他隻能一個人喝著悶酒,一個人抽著煙。
獨享著寂寞和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