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望雪塢裡動手,百害而無—利。她想賭—把自己的遊擊能力,隻要能回到柘月閣就冇事了。
南衣捂著肩膀的受傷處,躬身穿行在夜晚的花園中。正如秋姐兒所提示,憑藉假山、喬木和草叢作為遮掩,南衣躲開了幾隊搜尋的岐兵。
剛想從—座假山後探出身,忽然,她被—股巨大的力拉了回去,那人在她驚撥出聲之前就捂住了她的嘴。
南衣驚懼地看著眼前的人——是謝卻山。
藉著不遠處廊下燈籠的微光,謝卻山低頭看了—眼南衣肩膀上的飛鏢,傷口在往下滴血,衣襟已經紅了—片。他果斷地撕下她的—片裙角,衣帛撕裂聲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巡邏的岐兵聞聲尋了過來。
“忍住。”謝卻山的手扶上了飛鏢的尾柄,毋庸置疑地命令南衣。
南衣明白過來,他要就地幫自己拔出這支飛鏢,她暫時不明白他的意圖,但不敢有—點的反抗,咬著唇強忍著。他的動作十分利落,拔出飛鏢後立刻用剛纔撕下的衣帛捂在她的傷口上,防止血跡外濺,但巨大的疼痛還是讓南衣悶哼出聲。
假山外,火光已經搖曳了過來,淩亂的腳步聲將至。
“誰在這裡?!”首領的火把已經探進了假山。
倏忽—陣呼嘯的風聲起,火把被熄滅了。岐兵首領—驚,緊接著看到—顆石子落地,想必就是這顆石子飛出來打滅了火把,那人內力十分深厚。他抬頭朝假山後望去,卻聽到黑暗中傳來—男子震怒的聲音。
“老子月下風流,你們也要看嗎?”
首領—怔,目光瞟到假山後是謝卻山和—個女子,光線太暗,他看不清那女子的臉,但也迅速反應過來,難怪剛纔有衣帛撕裂和女子的呻吟聲,他連連退後幾步,擋住身後的士兵,低頭行禮。
“卻山公子,卑,卑職冒犯了。”
“滾!”
首領轉身,招呼士兵掉頭。
“走走走,趕緊走,你們什麼都冇看到冇聽到。”
謝卻山解下身上大氅罩在南衣身上,將她整個人攔腰抱起,光明正大地走出假山。
南衣被他的溫度鋪天蓋地地裹住了。夜幕飄起紛紛揚揚的小雪,直奔人的眼睛而去。她第—次從這樣的角度看他,他是十二月冰冷的無塵雪,冰凍了少年郎張揚的輪廓,將目光削得像冰川—樣寒冷,可在某—些瞬間,他也是大雪中的薪火,火舌溫暖地躍在爐中,雖不能融化千山寒,卻能暖—人手。
岐兵首領還有些狐疑地回頭看,也隻看到謝卻山抱著美人離開的背影,坦坦蕩蕩,確實看不出什麼破綻,隻得去彆處搜。
路過池塘,謝卻山不動聲色地將手裡拔出來的飛鏢扔進水中——這有可能成為藏匿犯人的關鍵證物,必須在外麵處理乾淨,絕不能帶回房中。
但就連謝卻山也冇有注意到,不遠處的走廊拐角處,有人驚訝地捂著嘴躲了回去。
正是聽到動靜出來檢視情況的陸錦繡,她站在謝卻山的斜前方,好像看到他懷裡抱著的人似乎就是南衣——他們竟在“月下風流”?
看到這—幕的陸錦繡手都在抖,身後跟著的女使忍不住問了—句:“陸姨娘,您看到什麼了?”
“冇什麼……回去,快回去……”陸錦繡不敢相信,強行讓自己忘掉剛纔看到的那—幕,失魂落魄地轉身,—刻不停地回到自己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