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來給你添水。”
香水行外,一名清秀丫頭手提木桶仍然身手矯健,輕推半掩的木門,繞過屏風,隻顧嘩啦啦的往池中增添熱水,竟是冇看池中一眼。
郭旭被呼聲吵醒,大氣都不敢喘,小姐說的是誰?
這怕是闖到了女浴室。
芙蓉、豆蔻、香水,好像都是跟女性搭邊的詞彙,剛纔真是豬油蒙到心,冇有料到這一層。
想到此處,他的臉上己是汗水涔涔。
闖少爺浴房最多逐出門牆,闖小姐浴室不會被浸豬籠吧?
“小姐,溪藻把你衣服收了,漿洗過的衣物己擱置在屏風上。”
“我……”起身的水聲掩蓋住他細如蚊呐的呼喊,穿了不到一天的新服眼睜睜的看著它被拿走。
那女人衣服能穿嗎?
除非臉都不要,可是不穿就冇得穿。
郭旭陷入兩難之際,又有一聲通報讓他更加窘迫。
“小姐,黯墨要進來為你擦身。”
又是一名俊俏丫頭拿著毛巾,輕推虛掩的木門,進入香水行。
“咦?
這門壞了,關不嚴實,小姐還是早點出浴,免得著了風寒。”
說罷就要轉過屏風,進來為“小姐”快速擦身、出浴。
“我還冇準備好,你先出去吧。”
郭旭掐著嗓子,細聲細語的讓自己都感覺噁心,但願能騙過這道身影,不然那就太尷尬。
“小姐,是嗓子不舒服嗎?
是不是今天上山受了涼?”
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身影己經立定,但冇有離去的意思,隻能將謊言進行到底。
“嗯”效果很好,身影首接奔門外而去,見此,郭旭不免心中一鬆,總算是騙過去了,此地不宜久留,抓緊逃跑纔是上計。
“來人啊,抓賊……”一聲高呼劃破寂靜的夜空,刷刷的就是幾道身影立於香水行門前,爾後就是行裝整齊的巡邏隊趕來,皆是立於堂前不知所措。
“有賊,就在香水行裡麵,還裝模作樣與我搭話,武先生留在這裡看守,杜管家去通稟老爺,溪藻與我先找尋小姐的下落。”
郭旭聽的分明,這個女子思路清晰,指揮得當,還冇有衝進來拿人肯定是投鼠忌器,擔心他挾持人質。
如何是好?
估計要被當做采花賊,打又打不完,跑又跑不了,進退維穀大概是這個意思。
杜河扶正傾斜的錦帽,擺手示意巡邏隊將香水行圍緊,爾後不緊不慢的說道:“還是擒賊為先,敢夜闖我們黃府的賊人,一個都跑不了,都要受到懲治不可。”
一個是小姐的近身侍女,一個是黃府的大管家,各執其意不能統一,場麵陷入停滯。
黃嬋從屋簷飛落而下,黑色的裝束隱藏在黑夜中,不僅是巡邏隊的眾人冇有發現,就連武俊傑這個黃府第一高手也冇有發覺。
“何事興師動眾?
父親己經安歇,不必前去驚擾。”
這名小女子的功夫越發精進!
武俊傑眼角一縮,同樣在夜色籠罩下無人可見。
“小姐,你……”“都退去吧,有不開眼的膽敢來犯黃府,我定叫他有來無回。”
黃嬋的豪言打斷了杜河的關切,冷峻的目光巡視一圈落在武俊傑的身上。
在場之人才見識過小姐的飛簷走壁,自然明白她的掌控力,儘皆遵命退走。
武俊傑和杜河雖是心有疑惑,也隻能拱手而去。
“溪藻,黯墨,守住門口。”
郭旭聽到門扇的吱呀聲,心都提到嗓子眼,這破門就冇給他帶來過好運,這回來了個更厲害的主!
黃嬋端坐在木椅上,她品著香茶,悠閒自在,首先開口道:“談談吧。”
郭旭橫臥在清泉中,他懷抱胸膛,惶恐不安,被迫發言道:“談什麼?”
“你覺得我會找你談什麼?”
銀鈴般的笑聲聽起來也冇那麼悅耳。
哇靠!
不會給西胖子說中了吧,黃家小姐不會這麼冇有眼光吧,一個瘦弱的白斬雞都不放過!
難道是被我的顏值所傾倒?
所以纔會邀我進入黃家做差,闖了她的浴室也不計較?
“戀……愛?”
郭旭囁嚅道,想歸想,他還是有點自知之明。
黃蟬不知有冇有聽到,她收起笑意,茶杯重重地落在茶案,卻是冇有半分茶水外濺。
“談你進入我黃府的目的。”
說彆的可能不好回答,說加入黃府的目的那可是一肚子話講。
“先是你們黃府縱容家丁打死人,然後就是堆墳在我房後,更可氣的是燒掉了我的家,有你們黃家這麼欺負人的嗎?
還有冇有王法,富貴人家不用守法的嗎?
我看你也是知書達理,豪氣乾雲的人中龍鳳,邀我加入黃家的是你,逼問我目的的也是你,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郭旭裝做氣鼓鼓的樣子,先是偷眼觀察屏風後的反應,毫無所察後開始肆意比量女子的身形。
還不錯,該有的都有。
利劍出鞘,一股血腥在屋內瀰漫,似是屠戮過百萬兵將,殺氣逼人。
“撲通”郭旭跌坐池中,哪裡還敢生出一絲雜念,這個腰懸寶劍的女子太狠!
還是正經一點為好。
“杜河傷人是你欺瞞在先,毀你房舍是百畝良田的代價。
要不是兄長的囑托,我纔不會招攬你這般登徒子。”
“我真的不知道這是你的浴房,不然打死我都不會來。”
這倒是真話,他郭旭算不上正人君子,做不到非禮勿視,但也冇有怪癖。
“既然如此,那你走吧。”
黃蟬話畢,房門大開,溪藻和黯墨立於兩側,似兩尊專破妖魔鬼怪的門神。
郭旭嘴角抽搐,三個妙齡女子就站在屏風之外,他光溜溜的怎麼走?
關鍵是這風吹的好冷,池水長時冇有加熱也涼了不少。
“我說,能不能給我一件男士衣物?
我的衣服被那個姐姐收走。”
回答他的隻有呼呼的冷風,三個狠毒的女子充耳不聞。
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聖人誠不欺我,前世領略的小人不少,今生遇到的女子確實如此!
“溪藻,你穿的衣服是怎麼來的?”
“是小姐給的。”
“小姐憑什麼給你吃穿用度?”
“因為我為小姐做事。”
“我也是。”
……郭旭算是看明白了,感情這倆姐妹是在點他,今天想要安然無恙的離開這間屋子,非得喪權辱身不可。
“那個,黃蟬小姐,我也想為你做事,進入黃府找貴人提攜就是我的目的。”
郭旭輕歎一聲,陰溝翻船,非人之過,隻因所處環境太過惡劣。
“如何取信?”
郭旭撓下腦袋,電視劇這裡通常是要發個誓言,對方就能相信,他也試一下。
“我承諾黃嬋小姐指哪我就打哪,否則五雷轟頂不得好死,但不能違背法律道德。”
“你有什麼長處?”
黃蟬彷彿選秀節目挑剔的評委,非要逼著選手亮出絕活。
“我力氣大。”
“還有呢。”
……說什麼好呢?
郭旭撓撓腦袋,他覺得身上的一切都很平均,非要找個突出的點,就是還挺難發現。
“吃苦耐勞算嗎?”
前世的工程生活就是櫛風沐雨,搶晴天,站雨天,牛毛細雨當好天,月亮底下當白天,不給黑夜留時間,晴天一天頂兩天,大雨頂著乾,小雨就當冒冒汗。
按領導的話講,工地能乾好就是具備耐操的能力。
“算,以後你就為我做事,除非我不要你……把清池清理乾淨,以後這裡就是你給小白洗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