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修煉學院的晚間自習時間——戌時自修。
花英因昨晚沉迷於論壇上的修真奇聞軼事,首至深夜未眠,以致她在課堂上連連嗬欠連天,神色萎靡。
每當她試圖小憩片刻,腦海中總會浮現出那位老修士的照片,他那雙空洞、死寂的目光彷彿在某個角落凝視著她,令她瞬間警覺,修為流轉,恢複了清醒。
“又無法入定,看來那張照片確實非同尋常。”
花英心想。
此時,一位身形修長的同學悄然靠近,低聲喚道:“花英,在下有話與你說。”
花英疑惑地看著鄰座之人,乃是張偉,因其名諱與她相近,加之入門之時誤讀,故得了個“陽韋”的綽號,伴隨他己有三載光陰。
“陽韋,你所謂‘借一部說話’何意?”
花英問。
張偉笑了笑,悄聲道:“彆裝了,我看你整日都昏昏欲睡,定是夜間修煉過度了吧。”
他拍了拍花英的肩膀,繼而又低聲說道,“近來可有什麼有趣的修煉心得或是秘籍寶典,拿出來共享一番,也讓兄弟我受益匪淺。”
花英搖頭道:“你想多了,我昨日夜裡隻是看了一則修真界的詭異傳聞,因而耽誤了休息。”
“修真界的詭異傳聞?”
陽韋頓時來了興趣,他又道:“說起詭異之事,你們可曾聽說最近市內一處修煉居所發生的一樁離奇事件?”
花英迴應道:“不曾聽聞,究竟發生了何事?”
張偉介麵道:“這件事我也有所耳聞,據說那一片修煉區在一夜間,竟有二十餘位修士懸梁自儘,屍體掛滿了各家的防護陣網上,猶如掛著晾曬的辟穀丹,真可謂陰森至極。
我手中恰好存有一張那時的照片,至於真偽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說著,張偉取出一枚儲存符,從中調出了一張照片……夕陽西下,加之此地坊間靈力微弱,使得小區的影像略顯晦暗模糊,然而仍可辨認出,諸多宛如生魂般的身影懸掛在各個樓層陽台的護法陣之上,密密麻麻排列整齊,隱隱可見那些靈魂形態的臉龐扭曲且驚懼無比,尤其是他們瞪大的雙目,充滿了瀕死之際的駭人恐懼,難以揣測他們在最後時刻遭遇了何種駭人的修煉事故。
從遠處望去,數十具飄蕩的靈魂形態確乎與晾曬的靈晶般相似。
奇異的是,這些魂魄的頭顱位於防護陣內,而身軀則位於下方,以那防護陣之間的狹窄縫隙,即使是初入化境的修士也無法穿越。
愈發仔細觀察,越發感覺到一種源自心底的不安與恐懼。
這張照片與花英手機中那位身著古修長袍老者的影像,竟有異曲同工之妙,同樣能夠觸動觀者心絃。
“cao,楊威,你這張照片哪裡搞來的,我怎麼冇找到?”
身邊的同學詢問道。
張偉滿臉傲氣地答道:“這是我一位在附近遊曆時偶遇此景的朋友拍下的,如今那裡己經被宗門封鎖,再去也拍不到了。
如果你想要,叫聲爹我就給你,還有,彆再叫我楊威了,最近我起了個英文名字。”
“啥英文名啊?”
“沃德吉爾·英邦邦。”
“那我也給自己取個英文名吧,以後你們得大聲喊我的英文名——沃仕莎碧。”
花英感慨萬分:“同樣是九轉修行,為何你們這般超凡脫俗呢?”
“花英,我們都參加了秘境修煉班,那是你接觸不到的層次。”
張偉一臉得意地說。
“提及詭異之事,我最近在網絡上也聽說了不少,說得跟真的一樣,嚇得我都害怕去看。
你們說這類事情究竟是真是假?
難道某些地方真的有邪祟作祟嗎?”
苗小善這位溫婉的女同學靠近眾人問道。
花英回答:“網絡上的傳說大多虛假,除非親眼所見,否則我絕不相信世間有鬼。
然而對於一些神秘力量,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萬一真的遇到,還是儘量避開為好。”
“確實如此。”
苗小善點頭稱是。
此刻,教室內突然靜默下來,王導師一聲斷喝,大步踏入教室,“學校臨時通告,今晚自習改為主題宣講,重點講解弟子們的安全防範修煉之道。
講堂之上,我希望大家保持肅靜,不允許有任何擾亂秩序的行為發生。
接下來,請周正周師兄為大家授課,大家熱烈歡迎!”
花英一邊鼓掌,心中疑惑頓起:這都夜深時分了,怎麼還有安全講座?
然而當即將開講的周正步入教室之時,他不由得微微一顫。
這位名為周正的男子身穿一件深灰的遁光長袍,將全身遮掩得嚴絲合縫,甚至還戴著麵罩,要知道此時正是盛夏時節。
他胸前懸掛著一枚刻滿符篆的令牌……引人注目的是這位名叫周正的人物,其麵貌驚人,臉部極為削瘦,幾乎隻剩骨骼輪廓清晰可見,每一根顴骨都似刀削般突出,雙眸異常碩大,佈滿了血絲,彷彿己連續數日未曾閤眼。
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如此瘦弱的身體之下,腹部卻高高隆起,宛若藏著一團肥膩的元嬰般奇異。
此等矛盾現象使人內心深處滋生出一種不安的情緒。
此時,周正屹立於講台上,周身瀰漫著一種晦暗、疲憊而又麻木的氣息,身軀僵硬如屍,佈滿血絲的雙目緩緩轉動,猶如兩枚失去光澤的冥石,所過之處,令全體學生皆感陣陣寒意侵襲。
花英情不自禁地握緊了拳頭,全身緊張起來,不敢與他對視,心中暗自思量:“這樣的感覺,比起那次麵對那張神秘照片時還要強烈……”“諸位同門,大家好,我名喚周正,乃是一位修煉界的幽冥刑司,幸得機緣尚存,今可在此傳授你們世間秘聞。”
周正終究開了口,言語間乾澀嘶啞,宛如碎玻刮地,配上他那瘦骨嶙峋的麵龐,教人頓生懼意。
“得以在此講述生死之間之事?”
花英心頭一震,聽這話語總覺得彆有一番深意。
周正緊接著拿起一支墨玉般的竹簡,背向眾人,在玄黑的靈石板上揮灑出一個狂放卻又清晰至極的字——鬼!
“鬼魅之說,自古流傳,不僅僅限於我華夏大地,在各大洲各國的曆史記載中均有顯現。
我對古史涉獵不精,那些古老的秘事難以贅述,姑且言及近百年來的諸多靈異事件吧:法蘭西盧浮宮的詭秘之事,米利堅彆墅內的幽靈現蹤,東瀛停車場中的鬼影迷蹤,埃及法老的詛咒奇談……以及我國封門村的一樁秘聞。”
周正的聲音依舊尖銳刺耳,他從容不迫地道:“世人常說,科學之極致便是神妙之學,此言不虛。
諸位弟子,現今一些事物,你們不得不信了。
近年來各國靈異事件頻發,呈井噴式爆發,己非孤立的個案那麼簡單,而是逐步演變成為一場全球性的大劫難。
如若此類態勢不得有效遏製,未來……恐怕整個世界的命運將岌岌可危。”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本以為是講解安全知識的課堂,怎料成了講述鬼魅故事的盛會,更有人戲稱其吹噓至世界末日的程度。
不僅學生們愣住,連講堂一側督課的王真人亦微微愕然。
“關於此事,我不便過多透露,爾等也不必追問。
接下來說的話,請各位務必牢記心間,今日的安全講座或許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救下你們的命。”
周正未再言語,轉過身去,在靈石板上又留下一行字跡:鬼魅不可滅殺……在未來某個時刻,或許你們會遭遇一場永不願麵對的試煉,比如……遭遇邪靈。
儘管這真相令人難以接受,但我懇請大家銘記此言:邪靈非人力所能斬滅,即便你們身處極致驚懼之中,也切勿試圖與之硬碰硬,因為在它們眼中,你們的生死輕於鴻毛,消滅你們猶如拂去幾粒微塵,甚至可能更為輕易,或許隻需瞬息之間,彈指一揮,你們便會遭遇厄運。
他那雙充滿血絲、疲憊不堪的眼睛緊緊注視著眾人,語重心長地闡述這一事實,隨後轉身,在黑板上留下了第二句話:“唯有同類,方能製衡邪靈。”
周正接著闡述:“假如邪靈無法被凡人之力所斬,那就意味著各國所掌握的科技實力都將無計可施。
無論是靈符、法訣,或是炸藥,乃至核武器,通通無效。
若各國學者未來無法破解‘邪靈’之謎,就當前來看,隻剩下一途,那就是以邪製邪,對抗邪靈。
我知道你們心中疑惑重重,甚至有人質疑我的理智是否己失常,但這並不重要,關鍵在於聆聽我說的每一字,並深深烙印於腦海中,將來或許會有派上用場的一刻。”
“當然,我也期盼你們永遠不必用到這些知識。”
“花英,這人到底在講些什麼呀?
我怎麼一個字也聽不明白?”
張偉低聲詢問。
花英回答:“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他的話語之中似乎暗含某種危機感。”
“難道地球發生了異變,就像小說裡描繪的那樣嗎?”
張偉猜測。
“恐怕不會那麼簡單吧……”花英遲疑地說。
儘管她也曾幻想著仙人的降臨與超能力的存在,但如果這一切真的發生,對於普通人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恐慌,因為他們將麵臨前所未有的威脅。
站在講台上的周正繼續講述:“既然邪靈不可斬滅,又具備超越常理的力量,那麼結合這兩點事實,我們可以提出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當普通人不幸被邪靈鎖定時,該如何求生?
這個問題至關重要,請務必牢記,最好一生一世都不忘。”
說著,他在黑板上寫下第三個關鍵詞:“洞悉邪靈之律”。
“萬事萬物皆有其規律可循,邪靈亦然。
據研究數據顯示,每種邪靈都有自己近乎固守的害人性命的方式以及行為模式,就如同計算機程式一般,按下開機鍵,電腦方可啟動;點擊鼠標,方能打開應用。
克服恐懼,洞悉邪靈的規律,找到弱點,這纔是普通人在遭邪靈糾纏時存活下來的唯一機會。”
“請謹記,一旦被邪靈找上門來,除去這個方法外,你們彆無他法能夠保全生命,切勿心存僥倖,那些邪靈的恐怖程度遠遠超出你們的認知。”
他又一次加重語氣,鄭重其事地強調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