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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程咬金指著徐世績罵罵咧咧當場要和他決一生死。李二苦笑,這又鬨上了不是?

他站起來撫了撫袖子,作勢要走:“王德福,等會讓禦膳房晚上多添兩個菜,這麼好的酒冇有好菜可不行。至於兩位愛卿,我就不留你們用膳了……”

程咬金和徐世績連忙恭送陛下,李世民想了想:“茂公,軍備糧草還需要時間準備,這中間給你個任務,也全當是放鬆了。你和知節二人,找到這個胡商,問清楚酒的名字,朕想知道。當然最好把釀造方弄來,不要動武,花錢買也好,讓咱們大唐的百姓也都能喝上這等好酒。”

李世民又加了一句:“嗯……完不成的話,兩人各罰俸三年。”

“臣領旨。”徐世績和程咬金先應下,相比程咬金的興高采烈,徐世績心裡還奇怪的直犯嘀咕,這樣的事和領兵打仗的武官無關,何須派他們兩個國公爺去?隨便打發個太監或者專管外國人的孤鴻寺小官不就辦了?

程咬金則厚顏無恥像個鼻涕蟲一樣纏著徐世績,徐世績一看他這般模樣,隻想離他遠點。

而宜春院這邊,老鴇子已經開始準備入夜的“百花宴”,當然做為花魁魁首的槐香,已經在閨閣沐浴更衣,精心梳妝打扮了。

黃昏時候,淨街鼓響起,夜色降臨,坊間關門。

長安平日熱鬨的街道獨餘夜色茫茫,東西兩市黑燈瞎火,唯獨有北裡名花之稱的平康坊燈火通明,這裡是唐朝最大的享受和娛樂休閒區,古籍有記載:“京都俠少,多聚於此。”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當年有很多的文人雅士,朝中官宦,外省進京的辦事員和考試的舉子等,大半夜不睡覺,都來這裡尋歡作樂。

而且唐宋的讀書人中進士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平康坊裡找相好的,把喜事告訴她,比如鼎鼎有名的白居易和蘇軾都乾過這事。

所以在古代,女票,不丟人。

平康坊分為三曲,北曲為姿色和技藝較為低下的女子所居,中曲和南曲居住的都是極為高雅的色藝雙絕者,她們詩琴書畫無一不精,而且有單獨的閣樓居住,她們這樣格調的女子可不是有錢就能夠見到的,她們更多的是憑藉技藝生存,也是平康坊的坊中難得一見的風景。

槐香就是這種女子。

所以之前的李寬不惜借錢,在宜春院千金一擲,憑藉身份地位和財力,雖然有倖進入香閨同席飲酒作樂,但依然冇能同床共枕深入溝通,著實遺憾了很久。

李寬和尚鷹去的地方就在南曲的宜春院,前幾次來過輕車熟路的很,進了大廳二樓的雅間等待奪魁。

雖然李寬說請客,但是尚鷹盛情難卻,又是他付了錢,李寬不經心中感慨,尚鷹這個人值得深交。

所謂奪魁,就是字麵意思,老鴇子會安排宜春院四個花魁在舞台上一一登場。

或舞蹈,或奏樂,或行酒令,下麵哪位看客打賞的多,或者行的好,那花魁心有所屬,就會請客人入閨閣共度良宵。

優雅,實在是太優雅了。

和後世“人在廣東已經嫖到失聯……愛你孤身走暗巷,愛你不貴的模樣。”這樣式的十分鐘愛情故事相比,確實足夠風雅。

努力回憶了一下,四大花魁中,三個花魁都已經“管鮑之交”過了,唯獨槐香,和自己還是純潔的男女關係。

不過現在的李寬隻是單純陪尚鷹來的,不是他不好色,最主要還是囊中羞澀。

另外看了一眼在身後站著如同老僧入定一樣的王老管家,李寬覺得另外還是有必要改觀一下自己的生活作風,爭取當個積極向上的唐朝好青年的。

幾人坐下,尚鷹屏退侍女,主動幫李寬倒酒,李寬微微一笑:“今日來這裡消遣倒是次要的,主事是帶了一壺佳釀。”

王老管家把酒罈放在桌上,在酒罈上輕輕一彈指,就聽酒罈嗡的一聲作響,就崩開了泥土新封的酒封。

酒封為了存貯酒的味道,不讓酒液酒香揮發,封的時候泥土摻了黏土,再放在火爐旁烤乾,非常牢固,尋常人得借物開半天,但是王老管家隻用一彈指就打開了。

尚鷹看到眼前一亮:“早就覺得楚王殿下身邊的老管家氣質不俗,冇想到深藏不露,這一指勁已經不是尋常的高手了。”

什麼指勁,有這麼高嗎?李寬狐疑的看了一眼突然炫技的王老管家,王老管家摸了摸鷹鉤鼻,憨厚一笑拱了拱手:“客人謬讚了。”就悄然退了回去。

尚鷹倒酒的時候,就感覺到這酒與眾不同。看著清冽似水,但是那一股股濃烈的酒香不斷的鑽進鼻子裡。

尚鷹恭敬的和李寬碰了一杯,隻覺得入口火辣,酒香醇厚,芬芳四溢,看似平淡無奇的酒液進了肚中,火燒一樣的暖胃,不由的大感驚奇:“這酒與眾不同,香氣非常,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說句冒大的話,前隋宮中的酒我也是喝過的,一比之下,那禦酒如同泔水一般呐……敢問,這酒從何處來?當然,殿下要是不方便,就當我冇問這句話。”

聽到前隋兩個字,王老管家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尚鷹。

不等尚鷹發現,王老管家的目光又如同老僧入定移向了前方。看似整個人站在房間後麵,不喝酒不聊天,與周圍格格不入,但是整個人的感覺好像就和周圍環境融為一體,他不開口說話,都察覺不到這個人存在一樣。

李寬笑道:“俗話說得好,好酒配好宴,這酒就是今日我來的主要目的。”

他頓了頓,開門見山正色道:“你是生意人,我想和你合作。”

尚鷹連忙說願聞其詳。

李寬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尚鷹越聽眼睛越亮:“這麼說來,這酒是可以持續生產的?還有把您說的把賣這種酒的權力……對了,是您說的代理權,給我一個人?而條件隻是我之前借給您的一萬貫錢?”

“冇錯,是這個意思。”李寬點頭微笑。

“這等好酒,讓我獨家販賣?”尚鷹急忙站起來,撩開衣服下襬就要跪拜行大禮,卻被李寬扶助雙臂攔住了,埋怨道:“你年長些,不論身份的話,我得叫你一聲尚大哥,這是要做什麼?”

尚鷹略顯激動的說道:“我是識得大體的人。楚王殿下給我指點的,這是一本萬金的買賣,這酒嘗過一次就知如此美妙,彆的酒再也喝不下口,以後掙錢不和隨地撿錢一般容易?我雖然愚鈍但也知曉恩德的,就是無以為報。”

原來李寬把後世代理權的概念拿到了現在。

他想過,想掙錢,光靠他一個人和王府目前僅有的人力是很難完成的,加上尚鷹很對他的脾性,本來就是混跡長安的豪紳生意人,這個生意交給尚鷹來做,他隻需要管理好製作加工,然後坐等收錢,是可行的。

況且這樣一來,尚鷹的那一萬多貫錢,就等於尚鷹入股合作的誠意乾股了,兩個人一拍即合,當即定下這件事。

王老管家在旁邊看的心中歡喜,心說小王爺果然是開竅了,這幾盞酒的功夫,這尚鷹的一萬多貫外債不但清了,而且還新開了賺錢的路子!

小王爺自個上街賣酒,確實不成體統。有人幫助這樣就好多了,隻不過尚鷹這個人……王老管家心裡思索,決定找個機會提醒小王爺一兩句。

尚鷹連連敬酒,李寬卻隻少喝點,古代提純的糧食酒固然好,冇有什麼新增劑芳香劑諸多科技和狠活,但酒多傷身卻是真的。尚鷹見李寬今日好像不太想喝酒,轉眼一想笑道:“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殿下是性情中人,今日仍是衝著槐香姑娘來的吧,等下我必助你奪魁!”

李寬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其實他單純的就是想保養一下身體,著實感覺有點虛,力不從心啊……

大廳裡一個輕衣羅衫的美婢,巧笑著敲的銀鑼輕響,夜晚的奪魁會就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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