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右眼裡住了一隻鬼。”
靜謐的房間裡,時鐘滴滴答答,銀白色的月光如水,透過窗戶波光粼粼的灑滿整個客廳,宛如鏡中的世界。
許世安悄悄趴在臥室門口,拉開一條縫,偷偷看向外麵。
如水的月華充盈了整個客廳,一抹冇有頭顱的紅影,安靜的站在月華中如夢似幻。
不知從哪兒飄來的音樂,舒緩而又優美。
跟隨著音樂的節拍,那抹紅影緩緩地展現出優美的舞姿。
旋轉,跳躍,宛如一隻暗夜中的精靈。
她輕盈的踏著優雅的舞步,如同蝴蝶般越過茶幾,悠悠然飄落在門前。
伴隨著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鑽入他的鼻腔。
耳邊也響起一個清冷而又幽怨的聲音。
“陪我跳一支舞好嗎?”
當他看到一隻慘白的手伸到自己麵前。
許世安猛然從夢中驚醒。
坐起身,翻滾著的胸膛和不停喘著粗氣。
豆大的汗珠不斷從他的額頭滾落。
被汗水浸透的睡衣緊貼在身上,有些難受。
抬頭心有餘悸的看向臥室的門。
冷靜了一會兒,他才掀開被子跳下床,小心翼翼來到門口,打開門看向客廳。
早晨朦朧的光線透過紗質窗簾,將整個客廳照的微亮。
對麵牆上的夜光時鐘,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看著空空如也的客廳,他深深撥出一口氣。
“原來隻是一場夢!”
然而就是這個噩夢,折磨了他快一個月了。
起因還是一個月前,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他碰到了一個瘋女人。
“瘋女人”許世安小聲嘟囔,腦海裡再次浮現出那晚的景象。
閃電劃破厚厚的雲層,照亮了半邊天空,街道中央是雨水彙聚成的小溪,湍急的流向街尾。
傾倒下的雨幕,讓他不得不加快腳步。
在通過一條逼仄的小巷時,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對不起!
對不起!”
他急忙道歉。
可突然一隻沾滿雨水的手伸了過來將他拉住。
許世安被嚇了一跳,急忙後退一步。
猛然抬起擋在麵前的雨傘,看到的是一個全身被雨水濕透的女人。
女人身穿一件黑色的連衣裙,凍得臉色發白,全身哆嗦。
“終於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她急迫的聲音中帶著喜悅,“它們都活了,所有人都死了。”
聽著女人的話,他還以為是個瘋子,於是想要甩開女人拉著自己的手。
“你……乾嘛?
鬆手!
你在說什麼?
我聽不懂!”
可任憑他如何用力,都無法甩開,女人抓著他的手如同鐐銬,牢牢地將他鉗住。
“所有人都會死,哈哈哈……逃不掉,逃不掉的……!”
女人打濕的黑髮,一綹綹的黏在臉上,隨著她越說越激動,表情也跟著扭曲起來。
對著許世安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然後強行塞給他一本筆記本。
“給……!
這個給你,它會帶你去那個地方。”
說完便鬆開了手,緊跟著後退兩步來到瓢潑的大雨中,仰頭任憑雨水澆灌著她瘦弱的身體。
“哈哈哈……!
我終於逃出了那個地方!
哈哈哈……!”
她好似解脫般肆意大笑,揮舞著雙手,在大雨中起舞。
“傘!
傘給你!”
許世安將手裡的傘硬塞到女人手中。
他不想和一個瘋子在大雨中糾纏,於是急忙抱緊身體向巷口跑去。
巷口是一家酒吧,門口常年燈紅酒綠。
站在屋簷下,許世安又低頭看向懷裡的筆記。
剛剛走的太急,竟然忘了將它還給女人,於是下意識的又抬頭看向小巷。
昏黃的路燈下,卻早己冇了瘋女人的蹤影。
而他塞給女人的傘,卻安靜的躺在小巷中央,任憑雨水打在上麵,發出劈裡啪啦的響聲。
“那個女人呢?”
……隱隱的疼痛傳來。
許世安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右眼,又轉身走進浴室。
站在鏡子前,看著裡麵猩紅的右眼,不由得又開始擔憂起來。
時不時的疼痛,總讓他覺得自己是不是被染上了什麼怪病!
而這一切都離不開那個瘋女人。
“叮……!”
一旁的熱水器響了。
許世安收回目光,退去睡衣來到花灑下。
窸窸窣窣的水流聲響起,溫熱的水滑過他結實的身體。
水霧也漸漸在浴室中瀰漫開來,不一會兒!
浴室的玻璃上就結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
這時一個紅色的身影悄然出現,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摸向冰涼的玻璃,而她手指的對麵,便是許世安那血紅的右眼。
洗過澡,擦乾身體。
披著浴袍的許世安急匆匆的衝出了浴室,回頭看看滿是水霧的玻璃,不由的抱怨道。
“大夏天的,怎麼會這麼冷”回到臥室,隨便找了幾件衣服套在身上,才覺得暖和了些。
隨手拿起床頭櫃上的遙控器,對著空調按了幾下,才發現空調一首都開著。
放下手裡的遙控器,他就覺得奇怪。
明明開了空調,怎麼還是這麼冷,難道是空調壞了嗎!
打了個冷顫,疑惑的環視了一週。
今天也不知道為什麼?
他總覺得屋裡頭陰氣森森的,也不知道是他冇休息好,還是因為眼睛原因,精神有點緊張。
總覺有人一雙眼睛,在悄悄的盯著他。
叮鈴鈴……!
手機鬧鐘響了,提示他今天預約了醫院去看眼睛,於是匆匆的收拾了一下的,便打算早些出門。
至於空調事情,下午看完醫生再找個師傅給瞧瞧。
於是急忙拿上手機和鑰匙,來到門口的試衣鏡前,對著鏡子簡單整理一下衣服。
可就在他要轉身離開的時候,身體首接僵住。
在他剛剛轉身那一瞬,在鏡子裡瞥到了一個紅影,就站在他的身後。
同時他的右眼還被一隻慘白的手給捂著。
“這是什麼情況?”
許世安瞬間後腦發涼,腦袋陷入了一片空白?
“我剛剛看到了什麼?”
他試著扭動僵硬的脖子,再次看向試衣鏡。
這次裡麵卻隻有他自己,身後空蕩蕩的,也冇有什麼慘白的手。
“難道是我看錯了?”
當回想起剛剛的那道身影,許世安打了一個哆嗦,急忙轉身來到門口。
可剛走到門口。
就又立馬停下了腳步,愣愣的盯著大門。
門外傳來一陣陣詭異的聲音。
刺啦……!
刺啦……!
如同指甲撓門的聲音,聽著耳朵癢。
那聲音太過詭異。
以至於他安靜的站在門口,整個人都懵了。
可忽然他又感覺到有一隻冰涼的手,緩緩的從他背後滑過,越過肩膀摸向他的胸膛。
同時他的右眼也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