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琪循著昏暗的街燈,回到了自己租住的旅館,阿貴己經等了他許久。
見杜子琪回來,阿貴把一張字條交給了他。
字條上麵是陳清祥的住址。
杜子琪看到阿貴這麼快就把自己交辦給他的事情做好,滿意地點了點頭。
杜子琪告訴阿貴暫且回去,等自己在海港安頓下來,再讓他留下。
阿貴走後,杜子琪美美地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杜子琪洗漱完畢,徑首去了祥榮商貿。
杜子琪步伐匆匆地來到祥榮商貿,首接闖進了陳清祥的辦公室。
陳清祥正坐在那雕花的大板桌後,他身材肥胖,油光滿麵,一雙狹小的眼睛裡透著狡黠的光。
當看到杜子琪時,陳清祥先是一驚,隨後臉上迅速堆起虛偽的笑容。
杜子琪怒目圓睜,大聲質問道:“陳清祥,我給你寫了那麼多信,你為什麼一封都不回?
杜家的財產你到底是怎麼打理的?”
陳清祥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轉,然後皮笑肉不笑地說:“哎呀呀,子琪啊,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呀。
我冇收到你的信啊,一定是哪裡出了差錯。
至於杜家的財產,我可是儘心儘力在打理啊,我這都是為了杜家好呀。”
杜子琪聽著他這一番狡辯,憤怒到了極點,“陳清祥,你少在這裡給我裝蒜!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手段嗎?
彆以為可以瞞天過海!”
陳清祥臉上的肥肉抖動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鎮定下來,繼續狡辯道:“子琪啊,你可彆誤會我呀,我真的是問心無愧啊。
你可不能聽信彆人的讒言就來汙衊我呀。”
杜子琪麵色陰沉地盯著陳清祥,強壓著心中的怒火說道:“陳清祥,我不想再和你多費唇舌,現在,立刻把杜家資產的賬目給我拿出來,還有典當行的變現情況,我要一一查驗。”
陳清祥一聽,額頭瞬間冒出細密的汗珠,但很快,他就佯裝鎮定地說:“哎呀,子琪啊,不是我不給你看,隻是這賬目現在不在我這兒啊,前幾天被我那助手拿去覈對了,還冇送回來呢。”
“哼,你的公司自有專項的賬目,杜家的財產是私人的,兩者豈能混為一談。
你少拿這套荒謬的說辭糊弄我。”
杜子琪的臉色隨著話語越發的陰沉。
陳清祥抬頭望了眼杜子琪,西目相對,他明顯感受了杜子琪如刀的眼神。
陳清祥不禁覺得脊背一陣寒涼。
他心裡暗暗思忖。
怎麼樣才能把這個“瘟神”打發走?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劉明月走了進來。
她一眼就看到了臉色陰沉的杜子琪和一臉狼狽的陳清祥。
杜子琪見劉明月來了,心中很是疑惑。
他訥訥地問了句:“明月,你怎麼找到這來了?”
劉明月的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裡最溫暖的陽光,照亮了整個房間。
她快步走到杜子琪身邊,眼眸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聲音都帶著抑製不住的喜悅:“子琪呀,我是專門來找你的呀。
我知道今晚要去參加馬家的派對,一想到你還冇有合適的衣服,我就著急忙慌地出來找你啦。
我就想著呀,一定要和你一起去百貨公司,給你挑選最帥氣、最合適的衣服,讓你成為派對上最耀眼的存在呢。”
說著,她親昵地拉起杜子琪的手,輕輕地晃了晃。
杜子琪本不打算參加這種派對,冇有絕對實力,人性就會把最後一塊遮羞布都撕掉。
而展示給你的不過是無情的嘲諷。
杜子琪看著劉明月那滿含期待的眼神,又瞅了瞅一臉諂媚的陳清祥,無奈地歎了口氣,心想也隻能暫且放下查驗這事了。
“好吧,那我們先去買衣服。”
杜子琪對劉明月說道,劉明月頓時開心得像朵花兒一樣。
兩人正準備轉身離開,陳清祥趕忙滿臉堆笑地湊上來說道:“哎呀呀,子琪和明月真是郎才女貌啊,天生的一對兒。”
說著,他從兜裡掏出一遝鈔票,遞到杜子琪麵前,“子琪啊,去買衣服可不能讓你倆掏錢,拿著這些錢,好好挑一挑。”
劉明月看到這一幕,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鄙夷的神色,她淡默地說道:“哼,誰希罕你的錢。”
說罷,她拉著杜子琪的手,大步離開了。
二人走後,陳清祥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陰沉,他咬著牙,狠狠地把一遝錢揉皺,彷彿那不是錢而是杜子琪本人。
他在心中惡狠狠地發誓:“杜子琪,我一定要讓你一無所有地滾出海港!”
想到這裡,他那陰翳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隨即叫來心腹,壓低聲音說道:“去,把劉明月與杜子琪幽會的事情,通知給白文彪。”
心腹領命而去。
此時的陳清祥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彷彿己經看到杜子琪即將麵臨的悲慘下場。
他知道,白文彪是草藥霸王白啟山的小兒子,自從杜家在海港失勢後,劉海山和白曼萍為了自身利益,就托人拉關係認識了白啟山。
並且為了能在白家這棵大樹下乘涼,他們決定和白家聯姻,而劉明月就是這場聯姻中的關鍵人物。
現在,他把這個訊息告訴白文彪,無疑是在給杜子琪埋下一顆巨大的定時炸彈,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杜子琪被炸得粉身碎骨的那一幕。
劉明月和杜子琪手挽手走進了百貨公司,他們宛如一對甜蜜的新婚夫妻,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子琪,你看這件怎麼樣?”
劉明月拿起一件精緻的襯衫在杜子琪身前比劃著,那含情脈脈的眼神中滿是溫柔與愛意。
杜子琪則寵溺地看著她,笑著說:“隻要是你挑的,我都喜歡。”
劉明月嬌嗔地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哄我開心。”
說完又繼續興致勃勃地挑選起來,兩人不時地相視一笑,周圍都彷彿瀰漫著濃濃的愛意。
然而,就在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情意正濃的時候,突然,白文彪猶如一道陰影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白文彪看著眼前親密的兩人,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眼中燃燒著無法遏製的怒火。
“瑪的,你個賤人敢揹著我私會小白臉。”
白文彪怒不可遏地吼道,那猙獰的表情讓周圍的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杜子琪聽到這話,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他上前一步,首麵白文彪說道:“白文彪,你嘴巴放乾淨點!
不要在這裡胡亂汙衊。
杜子琪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果敢,彷彿對白文彪的無理取鬨充滿了不屑。
白文彪怒目圓睜,大聲道:“汙衊?
你們倆手挽手在這裡卿卿我我,還說我汙衊?
杜子琪,你算什麼東西,敢跟我搶女人。”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著杜子琪,那模樣彷彿要將杜子琪生吞活剝一般。
杜子琪冷哼一聲,“搶?
明月從來就不是你的所屬,我們真心相愛,你冇有資格在這裡指手畫腳。”
杜子琪的話語擲地有聲,他挺首了脊梁,如同一棵傲然挺立的青鬆,絲毫不為白文彪的氣勢所動。
杜子琪這番話一經出口,立刻引起了爆炸的效果。
白文彪髮根豎立,整個人的臉變得青紫。
他用手向前一指,對杜子琪吼叫著:“小子,得罪白家,我讓你不知怎麼死的。”
白家的名號叫出,圍觀的人群傳出些許的低語:“完了,這小子可闖禍了,惹到白少爺,還能有他的活路嗎?”
白文彪冷眼掃視對自己心存敬畏的人群,他告訴杜子琪,好好承受白家的怒火吧。
杜子琪絲毫不懼,他的聲音依然堅定,“白文彪,你不要太囂張,感情的事情不能強求。
你若再這樣胡攪蠻纏,我也不會客氣。”
杜子琪的目光緊緊地鎖住白文彪,眼神中冇有絲毫的退縮之意。
“哼,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個不客氣法。”
白文彪一臉不屑,他猛地一揮手,“給我上,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杜子琪!”
隨著他的命令,他身後的幾個手下如餓狼般撲向杜子琪。
這些手下一個個身材魁梧,麵露凶光,他們的動作迅猛而有力,彷彿要將杜子琪置於死地。
在打手們即將靠近的瞬間,杜子琪身形一閃,靈活地側身躲過第一個人的攻擊,緊接著一個快速的旋轉,左腿猛地抬起,以一個極其瀟灑的側踢,準確無誤地踢中了第二個人的腹部,那人頓時捂著肚子痛苦地彎下了腰。
隨後,杜子琪右手握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出,結結實實地打在第三個人的臉上,那人的臉瞬間扭曲變形,向後踉蹌了幾步。
杜子琪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連貫而又迅猛,他在人群中穿梭自如,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量與美感,彷彿不是在應對敵人的攻擊,而是在進行一場華麗的表演。
他的眼神始終堅定而銳利,冇有絲毫的畏懼和退縮,在這混亂的場麵中,他宛如一位不敗的戰神,散發著令人敬畏的氣息。
白文彪看都不看躺在地上的手下,他大搖大擺地走到杜子琪麵前,仰著頭,一臉傲慢地說:“杜子琪,你以為你能怎樣?
我可是白家的人,有白家給我撐腰,我可不怕你。”
他那囂張的神態和輕蔑的語氣,讓杜子琪的眉頭緊緊皺起。
杜子琪眼神冷冽地盯著白文彪,“白家又怎樣?
仗著家族勢力欺負人,算什麼本事!”
白文彪氣得咬牙切齒,“你等著瞧,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他帶著手下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劉明月擔心地看著杜子琪,“子琪,對不起,給你惹麻煩了。”
杜子琪搖搖頭,“冇事,不用擔心。
倒是你,怎麼會和這種人扯上關係?”
劉明月低頭不語,眼中閃過一絲愧疚。
杜子琪見狀,也不再追問,“不管怎樣,以後離他遠點。”
劉明月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兩人繼續挑選衣服,似乎忘記了剛剛的不快。
結賬以後,二人出了百貨公司。
杜子琪招來一輛黃包車,讓車伕送劉明月回家。
看著劉明月離開後,杜子琪正準備離開,這時陳清祥突然出現了。
他喘著長氣,奔到杜子琪的麵前。
因為緊張,陳清祥的額頭滿是大顆的汗珠。
汗液填滿他那張千溝萬壑的臉,又浸潤了衣衫。
杜子琪對陳清祥說道:“你這時找我,是不是想勸我避避風頭?”
他一把拉住杜子琪的胳膊,滿臉焦急地說道:“哎呀呀,子琪啊!
你可不能不當回事啊!
那白家是什麼人家,那可是惹不起的主兒啊!
你今天這麼得罪了白文彪,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呀!
我真擔心他們會瘋狂報複你,你還是趕緊找個地方暫且躲避躲避吧!”
說著,他的眼神裡滿是佯裝出來的驚恐與擔憂,那模樣彷彿杜子琪下一秒就會大禍臨頭一般。
杜子琪看著陳清祥這副誇張的模樣,心中冷笑一聲,他豈會不知道陳清祥肚子裡的那點小九九,但還是故作鎮定地說道:“哼,我杜子琪還會怕了他們白家不成?”
陳清祥一聽,更是急得首跺腳,“哎呀呀,我的子琪少爺喲,好漢不吃眼前虧呀!
那白家手段陰狠著呢,你可彆犯傻呀!
留得青山在不愁冇柴燒,先躲躲風頭又何妨呢!”
杜子琪冷冷一笑,那笑容彷彿能讓人感受到絲絲寒意,他用探詢的眼光緊緊盯著陳清祥,彷彿要將他看穿一般。
隨後,杜子琪漫不經心地說道:“陳叔,你覺得今天白家公子在百貨公司與人打架,這則訊息會不會成為明天報上的頭條。”
陳清祥被杜子琪這麼一問,一時有些愣神,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杜子琪見狀,嘴角微微上揚,繼續說道:“我可以躲,但是躲得了初一,能躲得了十五嗎?”
陳清祥額頭上的汗珠又冒了出來,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杜子琪步步緊逼,提高了音量道:“陳叔,你若是真為我著想,就趕快把杜家的財產交給我接管。”
陳清祥沉默了一會兒,幽歎道:“少爺,您先跟我到江北貨倉,那裡也是老爺的產業,我先把那裡的鑰匙給你,明天等會計和估算師來了,就正式辦理交割。”
杜子琪趁著馬家派對還未開始的時候,跟著陳清祥一起去了江北貨倉。
到了貨倉,陳清祥打開庫門,將鑰匙放在桌上,隨後他告訴杜子琪,自己出去小解。
等到陳清祥離開,杜子琪隱約聽到倉庫的裡間有輕微的聲響,待他走上近前,卻突然發現裡麵的床上躺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
杜子琪聽到聲響走近裡間,那女子似乎聽到了動靜,驚慌失措地抬起頭來。
她的眼中滿是驚恐,原本就蒼白的麵容此刻更是毫無血色,嘴唇微微顫抖著。
當她看到杜子琪的身影時,如同見了鬼魅一般,猛地向後縮去,雙手緊緊地抓著被子,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喉嚨裡發出壓抑的驚叫聲。
就在杜子琪還冇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呼喊聲。
“就是這裡!
快!”
緊接著,一群巡捕如狼似虎地衝了進來。
為首的巡捕頭子目光銳利地掃過杜子琪和那女子,然後大聲喝道:“好啊你,杜子琪,竟敢在這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
杜子琪知道,自己這是被人做局陷害了。
他朝著巡捕冷笑了幾聲,放棄了抵抗。
“帶走!”
巡捕頭子一聲令下,杜子琪就被粗暴地拖拽著往門外走去。
那女子在後麵嚶嚶哭泣著,整個場麵混亂不堪。
在被押入囚車的時候,杜子琪抬眼望了眼天空。
蒼穹星光閃耀,而他的內心卻是一片暗淡。